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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樾爆炸后,腹破肠穿,手足齐断

我国有句古话叫做“擒贼先擒王”,所以,清末以来,暗杀政要一度成为政界角逐或革命党行动的主要手段之一。

吴樾在《暗杀时代》一书中写道:夫排满之道有二:一曰暗杀,一曰革命。暗杀为因,革命为果。暗杀虽个人而可为,革命非群力即不效。今日之时代,非革命之时代,实暗杀之时代也。以复仇为援兵,则愈杀愈仇,愈仇愈杀。仇杀相寻,势不至革命而不已!予愿予死后,化一我而为千万我,前者仆后者起,不杀不休,不尽不止,则予之死为有济也。然一念万、王二子之后,竟未闻有接踵而兴者,则予当此发轫之始……

此文中的万、王二子,说的是1904年冬、在上海暗杀广西巡抚王之春的暗杀团成员万福华,和1905年2月在河南彰德暗杀满清户部侍郎铁良的科学补习所成员王汉。

注意,上面提到的"暗杀团"和"科学补习所"其实源于一个组织,那就是黄兴、陈天华创办的“华兴会”。“华兴会”再往前追溯,就到了1903年4月29日,满清政府与沙俄签订密约出卖东北主权后,五百余人留日学生在东京举行拒俄大会。

那次大会后,黄兴、陶成章、龚宝铨等人成立了一个名叫“拒俄义勇队(又名学生军)”的组织,黄兴、陈天华等200余人准备开赴东北抗俄。满清政府闻知后,电令驻日公使会同日本政府对学生军严加弹压,拒俄义勇队被强行解散后、改名为“军国民教育会”。

“军国民教育会”成立后的宗旨为“养成尚武精神,实行民族主义(即反满)”,斗争形式为一曰鼓吹、二曰起义、三曰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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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樾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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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的陈独秀

之后,黄兴、陈天华等回到湖南,在长沙成立了反清组织“华兴会”,对外称“华兴公司”。后来,两湖地区出现的日知会、科学补习所等一系列组织皆出自华兴会。

龚宝铨从日本返沪后在上海成立了“军国民教育会暗杀团”,之后和陶成章、蔡元培等人将暗杀团改为“光复会”。蔡元培为会长,日后的绍兴大通学堂等两江、闽浙一带的革命组织大多出自于光复会系统。

当时,安徽岳王会会长陈独秀就是暗杀团的成员。他以武穆精神为号召、在安庆新军中拥有极大的实力。

下面就说到吴樾(yuè)了。吴樾,字孟侠,安徽桐城人,1878年出生,自幼好古文,诸子百家之说均有涉猎,但极恶八股之术,不愿入仕,颇具游侠之气。1902年入保定高等学堂就读后,广阅革命书籍,广结革命志士,1904年、经蔡元培介绍加入光复会。

在此期间,他结识了一个客居保定的桐城老乡,并被请去做其女严无畏的家庭教师。吴樾和严无畏很快坠入爱河。但二人交往时严隐隐觉察,心上人在酝酿一件大事。后来,她鼓起勇气向吴樾询问,吴樾就对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原来,1905年7月,满清政府宣称预备立宪,并派载泽、端方、绍英、戴鸿慈、徐世昌等五大臣出国考察。这被吴樾等光复会成员认为是欺骗国人、苟延残喘,于是吴樾决定暗杀五大臣。

当吴樾说出自己的计划后,严无畏非但面无惧色,反而表现出大义凛然,慨然赞曰:“人心未死,谁不思汉?只恨我体弱多病,恐为你累赘,不能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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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

行刺计划确定后,吴樾曾与陈独秀争着去实施此暗杀行动。其时,吴樾问陈独秀:“舍一生拼与缔造共和,何者为难?何者为易?”陈独秀说:“自然是前者易,而后者难。”吴樾道:“然则,君为其难,我为其易。”

随后,吴樾来到北京的安徽会馆等待时机,期间还在好友秋瑾的陪同下到北京前门火车站踩点。本文开始时说的《暗杀时代》一书,就是吴樾在此间所写。

1905年9月24日,吴樾怀揣炸弹,潜往北京正阳门火车站,伪装成仆人登上五大臣的专车。不料,上车后因为南方口音、吴樾被拦截盘问,他唯恐事泄,于是急掷炸弹……

尽管吴樾以生命的代价,只是把五大臣当中的载泽、绍英炸伤,但是此举给清廷以极大的打击。据称,爆炸发生后,载泽神飞魄散,用一只受伤的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问身边的人:“我的脑袋呢?”

吴樾的未婚妻严无畏得知吴樾捐躯后,悲痛欲绝,呜咽着吟诵吴樾写给她的《绝命书》:“生必有胜于死,然后可生;死必有胜于生,然后可死”。她身体原本体弱多病,自觉无法替心上人完成未了的心愿,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于是操起一把利刃,抹向自己的脖颈,自刎殉情。

事后,北京全城戒严,慈禧一面下令追查,一面下令为防止有刺客携炸弹潜入颐和园,故将围墙在原有高度上又增加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