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兴荣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大厂不仅人多、热闹,而且还有琳琅满目的小吃,比如毕家洼的猪头肉、三八小吃部的汤包。这些小吃给大厂的寻常百姓既带来了美味,也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回忆。
我出生在大厂周边,80年代后期,我经常去大厂,是因为我喜欢大厂的美味馄饨——尤其一家店名为“姐妹馄饨店”的馄饨。这家店不仅馄饨好吃,店老板的故事更让我难忘。
姐妹馄饨店坐落于十村拐角楼的农贸市场旁,店面不起眼,也谈不上老字号,但也经营了三十个年头,人气不衰。
馄饨店的老板是位女性,三十年前我第一次来吃馄饨,就觉得这个女老板不仅气质好,穿着打扮也得体时尚。如今时光看似悠长,她风采依旧,有时拿下口罩,露出那张圆润并喜庆的脸,看起来比她六十岁的实际年龄还要年轻十来岁。
老板姓邬,因为是四川成都人,所以馄饨店的辣油香得正宗,辣得实在。邬老板姊妹四个,她排行老二,自开店时起,店里服务员或客人都叫她邬姐,年幼或年长于她的,都这么称呼她。这称呼既顺口又亲切,还显得她年轻。
邬姐八岁那年,随军转企的父母来到南京钢铁厂。那个年代,父母工作较忙,她被托付在南京钢铁厂附近的新华村,与外婆生活在一起。外婆不仅会做一手邬姐喜欢吃的可口饭菜,还有一个绝活——包的馄饨特别好吃。
小时候只有身体不适、没有食欲或逢年过节的时候,外婆才会露一手。外婆做馄饨,首先要熬骨头汤,自己擀皮、打馅,下好后盛碗里,碗里还要放点虾皮和榨菜粒。外婆包的馄饨,是邬姐童年时的最爱。
时至今日,姐妹馄饨店的馄饨做法,依然受到外婆的影响,但是邬姐总是说:“开了快四十年的馄饨店,依然觉得达不到外婆的口味,可能那就是外婆独特的味道吧。”
后来,一批国有企业改制职工转岗。邬姐当时在国营企业做检验员,工作稳定。她另外的三个姐妹却都下岗,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同一娘胎出来的姐妹,为什么不相互照应呢?个性直爽的邬姐选择离职,带着三姐妹,租了两间门面房,开起了姐妹馄饨店。
按照外婆做馄饨的方法以及四川人熬辣油的方式,再加上邬姐见人就笑的热情服务,不到一年,姐妹馄饨店就火了起来。邬姐便动员另三个姐妹,另择他处,独立开店。在邬姐的鼓励和帮扶下,不到三年,三个姐妹在江北都开起了自己的姐妹馄饨店,一时姐妹馄饨成了本地响当当的店铺。
姐妹馄饨,邬姐不仅帮同胞姐妹开,也帮无血缘关系的姐妹开。
小吉是苏北农村来的,是邬姐馄饨店午班服务员。小吉很不容易,为了供两个孩子在县城上学,她早晨在农贸市场卖蔬菜,中午在馄饨店打工。邬姐敬佩她吃苦耐劳的精神,很快就与厚道、勤快的小吉成为无话不谈的姐妹。邬姐免费把自家的房间给小吉居住,还手把手地向小吉传授做馄饨的技巧,更是帮她在孩子学校旁边开了家姐妹馄饨店,店铺的装饰费用和租金都是邬姐垫付的。
后来小吉的两个孩子都考入南京的大学,并在南京落户工作。小吉的姐妹馄饨店便转让给了与她相似经历的学生妈妈,那个姐妹馄饨店成了孩子家长的爱心“接力棒”。
姐妹馄饨店,最远开到了新疆乌苏市。
邬姐的馄饨店里,有一样拿手好菜,就是新疆大盆鸡。这道菜不对外销售,只有好朋友才能品尝到。我这个老客自然品尝过——新疆大盆鸡好吃,其中的姐妹情义味更浓。
在乌苏市开姐妹馄饨店的姐妹,姓余,是邬姐的中学同学。余同学是盘城人,谈婚论嫁时,她爱上了在南京做工程的新疆小伙,爱情的力量让余同学不顾家人劝说,一意孤行地嫁到了千里之外的新疆。婚后几年,小伙的事业发展得还好,但后来资金短缺,濒临破产。
一天深夜,难过至极的余同学在电话里向邬姐倾诉自己的近况,邬姐说:“不能闷在家里,开个店吧!”邬姐几次去新疆考察、劝说,最后帮余同学在家门口开了家姐妹馄饨店。
店址是乌市通往机场的中转地,许多南方人都在此中转停留,姐妹馄饨店迎合了南方人的需求,生意很快就旺了起来。五年后,小两口还清了债务,过上了新生活。此后,余同学作为感谢,便经常把新疆大盆鸡原料快递到邬姐的姐妹馄饨店。
姐妹馄饨店一直在这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开着。下一个十年、二十年、四十年、五十年......“哪怕以后店铺不开了,这里浓浓的姐妹情一定会始终流传着。”知情的顾客都如此称赞。
我也和其他顾客一样,喝的是美味馄饨,品的是姐妹情义,赞的是人间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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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顾杨乐
发布 | 徐雅莹、吴小荣
审核 | 王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