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这 雨
作者丨刘文涛
这月哈了个初一雨，“初一雨，一月晴九天。”
雨若撒斜(ⅹue)的孩子，泼皮烂蛋，麻糜子混么。哭哭停停，奏是不睁眼。嚎乏了，大人稍一关注，云又翻滚，乃泪珠就在眼皮沿沿悬着，匊便太太，雨紧落下。这天么，可哭里，可笑里，两个巴巴尿尿里。
人是旱虫，没雨想雨，雨这一来，背哈铺盖住下了，三天就把人下瞀乱了。天上稍微露个爷影影，在黑云里钻了个眼咕噜，尻门子亮了下白，狗都感到好奇，伸长脖子，忍不住蛋两下函(闲)坤。知了也鳖不住了，稀疏的吆喝两声，吐吐心中恶气。这乌涂之天，暑里么，不冷不热，五谷不结。人刚到地里，干了屁大会，雨就摧命，一天往返，尽经了线(二声)子了，把人都整成洋杆杆了。
地里油笼笼了，低凹处明水一坨一坨，蛤蟆，鳖吵蛋，聒噪平添了人的叵烦:骂婆娘、打娃、看啥都不顺眼。“水牛”的低重音，此起彼伏，嘴长的人，忍不住说声:“得是禹河里涨水了！”“屁嘴夹紧！不说话，牙谁不知道你是哑巴！”“不会说话的人抢地说。”“你得是盼着公家发方便面？”鸡一嘴、鸭一嘴，周围谝闲传的人，唾沫星子把这个扫帚星的人淹了。零三八的方便面，北乡人洪水的记忆。
苞谷从种哈没浇过水，若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细皮嫩肉，没上过榨子，晃晃杆，根基不实，稍一刮风，有的匍匐半倒，有的若杠过的场面子，平趟趟的。“倒了，奏倒了，权当没种，熬煎怂哩！”哎，有毬办法么，各人给各人说个心宽。“你屁能，把天咬一口，天不是你娃么，你娃都没真听说顺事！”
浓酽的青苔，布满门口的斜坡；敷在村道的污水上，迈了个神，打个趔趄，“哎呀发”摔了个勾子蹲！把它哥的，对门几个碎怂笑声翻浪:“哥，哥，得是你拾个老婆针？”还有几辈货，拍手唱着童谣:骚情鬼，柳木腿，娃娃sa，立不稳。
“拾了你大乃脑壳子！”回去把泥衣服一换，这回走路千万小心，怕怕处有鬼里，nan，nan处有有水里。这nan，也得走，总不能把脚扛到肩膀上，猪打腻里么，骂叫牙过路人骂去，谁叫咱门哈不羸人。
雨天，欢了村里的碎怂，泥水里，跺脚溅射起欢乐的水珠，落在身上，荡漾出天真明媚的笑脸。伞，倒过来，小女孩认真的舀着水，伞是一只盛满七色花的碗；小女孩专注的用伞豁着水，伞是一轮惊心转动的摩天轮。小女孩的爷爷先是徒劳的呼唤:“这娃董的连猪样，一天三换衣，门哈来了收娃的，早早换糖吃。”三岁、五岁，猪狗都见不得么。再是虚张声势的炫耀武力:“挨捶洗得了，皮涨的邪邪得！”不为所动的她，只是浸沉在自己的乐趣里。
收了华州，饿死九州。哈(下)！有本事，你冷怂哈！额爷都佛(说)了:“六月连阴吃饱饭！”
图文来源丨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丨刘文涛（华州区柳枝镇毕新社区北刘三组）
整理编辑丨看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