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店,东经113°57'—114°05',北纬32*55'—33°01',统领着京汉铁路东西一区九县和相当于一个老挝的人口。

在世人的心目中,与驻马店联系在一起的更多的是灾难和不幸,史志记载,从公元前184年至1949年的2133年间,就发生过特大和较大水灾113次。

在驻马店市档案馆的档案柜里,埋藏着这样一份早已纸页发黄的文件:

1975年8月5日至8日,全地区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暴雨,全区平均降用量800毫米以上……

由于雨量集中,洪水暴涨,板桥、石漫滩、田岗、竹沟等水库垮坝……

全区东西300公里,南北150公里,6亿立方米洪水漫流,汪洋一片,平地积水2公尺,持续10天以上,国家、集体与个人财产受到极其严重的破坏……

悲剧拉开帷幕的时间是1975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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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马店地区革命委员会生产指挥都指挥长刘培诚撕下8月5日的日历,刚刚庆幸解除了两个多月以来的旱情,又隐隐感到雨势过于猛烈,却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灾难已经逼近。

浑浑茫茫的雨幕,覆盖了除新蔡县以外的驻马店地区及周口、许昌、南阳广大地区,高达七八级的东北风以锐不可挡之势席卷面来,所到之处,房屋倒塌,大树断折。

滚滚的山洪呼啸而下,滔滔洪水翻滚追逐,洪河、汝河洪峰迭起,生产指挥部值班室的报警电话频频不断。

8月6日晚,距驻马店市西30余公里处的板桥水库已接近最高水位。

水库管理局院内积水1米多深,总机房等70多间房屋被泡塌,库区内电话中断,管理局与水库上游各雨量站全部中断联系。

板桥街口积水2尺有余,供销社、银行被大水冲倒,坝外的洪水因灌渠阻挡向西倒灌,淹没了坝基。

街上大部分民房倒塌,居民左冲右突,哭号声此起彼伏。驻军与板桥公社干部组织力量抗洪抢险,掩护群众仓促向北山撒退。

大坝内波涛汹涌,凶狠地向大坝撞击,激起团团水雾。坝外的急流和坝内的洪峰相呼应,拼命地摇撼着坝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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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伟的大坝此时变成了水中飘摇的一叶扁舟,似乎随时都可以被颠覆。

匆匆赶来的地区革委会生产指挥部指挥长刘培诚当即召集水库管理局、板桥公社和驻军负责人联席会议,部署抗洪抢险。

人们发言热烈,有的主张加高大堤,有的主张炸开副坝泄洪,减轻对大坝的压力……

然而遗憾的是,会议整整开了一个多小时,但最后一切方案都无法实施。

水库革委会头头尴尬地告诉大家:防汛仓库里没有铁锹、草袋、更没有一两炸药,只有几根小木棍和几只民兵训练用的木柄手榴弹。

8月7日凌晨3时,水库的水位高达122.91米,而设计的最高蓄水位只有110.88米,主溢洪道闸门高出水面。

为了避免溃坝,输水道于7日凌晨1时全部打开泄洪,可水位仍在急剧上涨,到早上6点已经超过了130米!

最危急的时刻到了,管理局派人火速到驻马店市区,请求地委、地革委立即与驻军联系,派部队到水库抢险、抢修通讯线路、运送草袋、发电机和其他防汛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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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库管理局和板桥公社组织力量奔上坝顶,等防汛器材运到后立即投入抗洪抢险。

这依然是一种毫无结果的期待,地区防汛指挥部用电话询问水利局是否准备有麻袋和草袋,回答是没有;又询问供销社、粮食局等部门,结果同样令人失望——还是没有。

当时,驻马店这块地方山头林立,各派力量忙于打派仗,互相攻讦,各不相让,早把防汛忘到九霄云外,8月7日白天的时间,就这样浪费了

此时,板桥水库下游的林庄雨量站农民技术员陈家山冒着滚滚雷电和狂风暴雨,克服重重困难,实测出24小时雨量1005.4毫米,其中6小时雨量830.1毫米。

这雨量记录为本地区以往最大记录的2.3倍,均超过中国大陆以往历次暴雨正式记录的极值。

林庄6小时降雨量超过1942年7月18日美国宾夕法尼亚州密士港782毫米的世界纪录。

雨量之大、雨型之恶劣在国内外极为罕见。事后水电部将此次大暴雨定为“75.8”雨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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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点30分,板桥水库大坝南端升起两颗红色的信号弹,接着又响起一排凄厉的枪声,警告下游群众转移。

24点20分,水库水电站停止发电,大坝上一片黑暗。坝顶多处出现漫溢,防浪墙被推垮一大截。突然,黑夜里响起惊恐的喊声:“垮坝啦!”

时间是,1975年8月8日0点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