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先后离世,相隔两年出差路过老家,刚走到院门口灯忽然亮了
荷塘月色r
2024-12-23 12:51山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方建平,今年49岁,虽然年纪不小了,依旧为了生活奔波。
一年中,200天都在路上,天南海北地飞。
这半个月,我从上海飞到乌鲁木齐,然后又去了山东,这次运气好,生意谈得顺畅,比预计的时间早结束了两天。
本来订了高铁票想回家歇几天,快元旦了,媳妇和孩子都等着我回家。
在车站候车室,我听见了久违的乡音,一对老年夫妻,我们老家的口音。
老两口很热情,得知我也是易县的特高兴,从背包掏出好多家乡的特产,硬塞给我。
大爷说,他和老伴是来看儿子的。
大儿子在山东,闺女在兰州。
“他们太忙,我们想孩子,趁着身子骨还行,还能跑几年……”
大爷嘴上轻松,眼神很是惶恐,大娘就更别提了,一直左顾右盼,忐忑不安。
俩人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记录着行程,乘坐的车次,座位号,孩子的电话号码,还有注意事项。
大爷给我看了,很醒目的一行大字。
不要和陌生人聊天,有事找警察。
儿子不放心快80的父母独自去火车站,可没法子,他临时有个工作必须要去,媳妇伺候生病的岳父母也离不开。
“我俩认识路,真没事,又不糊涂,打听打听就行。”
老人说的斩钉截铁,我问了,就在这个口等车,我都知道。
看着两位老人苍老慈祥的面容,我的心微微抖颤,看到了他们,我好像看见了当年的父母。
老两口也曾经千里迢迢来探望过我,一样的语气,背着厚重的行囊。
亲自送两位老人上了车,挥手告别。
几乎在一瞬间,我萌生了一个念头,回大山深处的老家看看。
念头一起,便如同排山倒海,再也遏制不住。
我毫不犹豫地改换了行程。
上了车,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两年了,自从父母先后离世,我已经两年多没回过家了。
没有父母的家,不是家。
尽管我知道,家里再也没有人盼着我们回来了,可每每想起,一切往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我出生在河北易县的大山中,老家离狼牙山40公里。
我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们兄妹三人却都进了城。
我虽然中专毕业,但那个年代工作好找,我运气好,进了国营大厂,一直做业务。
二弟当兵提了干,留在了部队。
妹妹在外打工认识了妹夫,远嫁去了宁波。
兄妹三人,离家都远隔千里。
在村子里,我们都是有出息的孩子,是父母嘴里的骄傲。
可娘早就后悔了,虽然她从不抱怨,可是她想我们,天天都在想。
小时候,我们最盼望父亲早一点回家。
尤其到了年底,父亲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吃的,水果糖,桃酥,新衣服,自动笔,母亲也很高兴。
早早起床就开始蒸馍,炖肉。
五花肉炖粉条,三合面的大馒头。
山里人都这样,农忙的时候,男人和女人一块种地,秋收过后,男人们会到处找伙计。
那时候人工廉价,赚不了太多,男人们舍不得总回家,只有年底回来一趟。
只有这时候,能吃上炖肉,炸丸子。
娘会扯几块布给我们做新衣服,新鞋。
爹会给我们买礼物。
从天刚亮,我们就盼着爹回来,一会儿你跑出去瞅瞅,一会我溜达出去看一眼。
从早盼到晚,伸手偷吃炸丸子的兴奋,都抵不过看见爹背着行李出现在小路上的愉悦。
我们仨,撒丫子冲过去,爹搂着一个,抱着一个,妹妹最小,她最喜欢赖在爹的肩膀上,得意忘形得朝我们扮鬼脸。
二弟会耍赖,和妹妹抢好吃的,我也羡慕,可我都十岁了,是男子汉了,娘嘱咐我的话我记得,我接过爹的背包,好沉,我咬着牙背着。
一步一步往家走,没走几步,爹就抢过去了。
那时候,我觉得爹好厉害,那么重的行李,他面不改色地走几个小时。
爹回了家,我们几个撒了欢。
屋里屋外的跑,跳上炕折腾,爹纵容我们,不顾娘的埋怨带着我们疯。
小院,土炕,贫瘠的家,日子虽然艰苦,可充满了欢声笑语。
童年,很短暂,不知不觉我们就长大了。
我出去上学,二弟当了兵。
一开始,爹娘妹妹等着我俩放假,探亲。
后来妹妹也嫁了人,爹和娘等着我们三个回来。
娘总说,小时候盼着你们长大,可等你们真长大了,一个个离开了家,好冷清啊,天天盼着你们回来。
娘有一张照片,特别宝贝。
那是爹和娘60多岁,一年春节拍的全家福。
那年,我们聚的特别齐,我们一家四口,弟弟一家三口,妹妹妹夫全来了。
那是最热闹的一年。
娘特别高兴,忙里忙外,一天恨不得做上五顿饭。
孩子们各种不合理的要求,娘全满足。
惯得无法无天。
妹妹不平衡,娘,小时候你对我们可没这么好。
娘白了她一眼,那时候你们在家,天天闹哪行,现在娃才回来几天,可劲玩,想干嘛就干嘛,回头让姥爷带你们去凿冰摸鱼去。
孩子们跳着脚大喊,爹乐得合不拢嘴。
我和二弟对视一眼,万般无奈,小时候爹偷摸带着去一次,娘都会骂,现在倒这么主动了。
娘笑了,不怕,以前水能没过人危险,现在就到腿肚子,不过,鱼确实少了,就当玩个乐呵吧!别让孩子们下水,你们也别下去,水凉,让你爸去。
在娘的心里,60多岁的老爸身强力壮,我们都手无缚鸡之力之力。
一年又一年。
爹和娘的头发越来越花白,腰渐渐也不如以前挺直了。
小时候,我们天天盼着爹回家,现在,爹和娘天天盼着我们回来。
口罩第一年,娘的记忆力开始严重退化,我们都回不来,爹只能自己带娘去了县里的医院。
一开始,他瞒着我们,每次打电话都说娘出门了,要不就在睡觉。
后来,瞒不住了,爹告诉了我们。
我和二弟想法设法回了家。
娘的病发展得非常快,她记得我们的名字,但不认识我们。
偶尔能想起来,很快又忘了,笑呵呵问我们是谁?
爹安慰我们,没事,你娘就是糊涂了点,能吃能睡。
的确,娘很听话,别人家老人糊涂了可劲折腾,可她特别好哄。
只要爹说一句,赶紧回家做饭,孩子们要回来了。
娘就立刻往家走,烧火蒸馒头,大锅菜,她忘了好多事,却清楚地记得我们的喜好。
真想多陪陪他们,可是,我们也得养家,长大了,各种责任,牵挂,身不由己。
在大城市安家落户,曾经是我们的梦想,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随着年龄渐长,越来越怀念小时候。
我和儿子说,小时候村里的月亮特别亮,晚上我们可以在月光下打扑克,看书,村里没有路灯,可月光下什么都特别清晰。
儿子死活不信,他说不可能,城市里这么多霓虹灯,都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爸,你这是忆苦思甜,美化记忆。
我美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