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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9月,林总指挥东北民主联军展开秋季攻势。至30日中午,捷报频传,苏静处长将一份份战斗捷报送到他手中,却惟独不见曾克林罗舜初韩先楚第三纵队的捷报。
林总打开第一份捷报,邓华指挥第七纵队二十一师,经一昼夜强行军80公里,突然包围了沈阳以北的法库,激战两小时,全歼保安部队第七支队。
翻开第二份捷报,这是第四纵队吴克华、彭嘉庆发来的。他们自连山关出发后,以奔袭行动,歼灭了大安平、腾熬堡之敌两个团,接近鞍山、辽阳。
一张张翻过去:南满独立师、第一师攻克大石桥、海城、牛庄,在牛庄至鞍山的路上,伏击了第五十二军第二十五师一个团。
六纵、八纵、九纵等大部分部队都报告了战果,林总翻来翻去,却不见第三纵队的电报,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三纵的情况令他坐卧不安。
这天晚上,林总站在地图前,一边仔细地端详,一边随手将一粒粒炒熟的黄豆往嘴里扔。夜10点钟,林总准备上床睡觉,警卫员端了一盆水,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让他将双脚放在脚盆里。
正要洗脚,刘亚楼在门外大声地叫了起来:“林总,三纵来电报了。”
林总一喜,忘了自己的脚在盆里,站起身将盆弄翻了,水泼了一地,他也浑然不知,大声地问:“他们在哪里打了胜仗?”
刘亚楼一手拿着刚收到的电报,一边回答说:“仗还没打,哪谈上打胜仗啰!”
“怎么回事?”林总唬着脸问。
“他们仗没打,却发生了一场争论。”刘亚楼说,三纵的攻击目标第五十三军3个师成犄角态势,威远堡的一一六师居中,一三○师在西丰,三十师在西中。三纵司令员曾克林和政委罗舜初的主张是从东向西打,先打西丰的一三○师,以后再打威远堡的一一六师,最后再打三十师。刚到任的副司令员韩先楚不同意,他主张虎口拔牙,歼灭居中的一一六师,同时以部分兵力攻歼郑家店、西丰的一三○师,迫使西中三十师增援,力求在运动中歼敌。
两种方案争论不休,所以来电请示采取哪一种方案为好。
林总思索着,问刘亚楼:“你认为曾克林、罗舜初的方案好,还是韩先楚的方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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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楼回答:“我认为两种方案各有千秋。孙子兵法主张避实就虚。曾克林、罗舜初的方案较为稳妥,他们主张从侧翼下手,从西向东扫,这样危险性不大。而韩先楚的方案胃口很大,是中间开花,但一一六师两翼都有部队,弄不好,中间开不了花,其它两个师赶来增援,反而被包围,形成僵持局面,结果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林总又问:“这3个师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相距十多里。”
林总一时没有说话,在屋里来回地踱步,大约10分钟时间,他突然停住脚步,对刘亚楼说:“马上发报,同意韩先楚方案,并由韩先楚指挥打这一仗。”
林总又说:“要叫韩先楚注意两点:第一,必须事先侦察好,计算好从出发地到战斗地要多少时间,力求拂晓到达,一个小时内解决战斗,这样,速战速决,待其它两个师敌人赶到时,让他们扑个空;第二,解决威远堡一一六师同时,要派部队监视一三○师和三十师。”
刘亚楼将林总的指示整理成命令,迅速发到三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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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克林、罗舜初、韩先楚接到命令后立即执行。他们在侦察地形、敌情基础上,指挥部队长途奔袭,当他们接近一一六师时,天刚放亮。
韩先楚举起望远镜一看,他说:“太好了,敌人穿着白色衬衣、黄裤子,正在出操跑步呢,正是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他对曾克林说,“请司令员马上通知八师攻打郜家店,切断敌人退路,七师和九师攻打威远堡!”
韩先楚一声令下,1万多人以排山倒海之势,迅猛地扑向敌一一六师。敌师长李润川还在梦中,听到枪响,一骨碌从床上跳到地上,抓起电话,拼命地嘶喊着:“一三○师,我们遭共军袭击,快来增援,快来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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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筒里没有回音,电话线已被解放军剪断了,李润川气急败坏。
由于第一一六师孤立无援,加上这天刮起大风,风沙弥漫,天地一片混沌,解放军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打得敌人无还手之力。此战毙俘敌万余人,解放军伤亡近300人,双方伤亡比例14:1,首创东北战场一仗全歼敌一个整师又一个整团的范例。
李润川举着双手,嘴上却不服气地说:“解放军打仗不正规,我们早饭还没吃,你们就来了,乘人不备,不算胜利。”他的阿Q精神逗得韩先楚和战士们哈哈大笑。
韩先楚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赢得了全纵队干部战士的信任和支持,他被总部任命为三纵司令员,自此三纵所向无敌,被黑土地上的对手称之为“旋风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