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婚姻遇渣男,晚年裸捐3568万,真名媛的百年人生有多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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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铁说剧

2024年11月24日,南开大学发出讣告:

古典文学研究专家、诗人叶嘉莹因病去世,享年100岁。

在叶嘉莹的身上,曾被冠以多个名号,诸如南开大学讲席教授、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以及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等等。

有人称她为“诗词的女儿”,也有人赞她是中国最后一位“穿裙子的士”,叶嘉莹的百年人生和诗词成就,足够被人尊称为一句“先生”,是超越了性别界定所带来的敬重。

叶嘉莹生于动荡,长于战乱,一生都在四处漂泊,辗转数地,直到晚年才回国定居,得以安稳,她经历过生离,也面对过死别,更亲眼见证和体会到了新中国的诞生与发展。

叶嘉莹17岁丧母,24岁步入婚姻殿堂,满心以为自己收获了爱情,实则却是满目悲凉,一地鸡毛。

中年时期的她和丈夫感情破裂,在承受情伤痛苦的同时,又遭到了丧女的打击,她的苦难从时代的起伏逐渐转移到了个人身上。

“天以百凶成就一词人。”

而这正是叶嘉莹一生的写照,时代的动荡加上家庭的折磨,无一不让她痛苦万分,但她最终又能从这份沉重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借用诗词的力量振作人心,传播文化,何其旷达?

在动荡中成长

1924年,叶嘉莹出生在北京一个传统书香世家,本姓叶赫那拉,喜欢看清宫剧的朋友们相信对这个姓氏不会感到陌生,叶赫那拉是清朝时期的大姓,其中有两个人物鼎鼎有名:

一个是纳兰性德,另一个则是慈禧。

随着清政府的推翻,中华民国的建立,满族姓氏也就发生了简化,叶赫那拉那就简化成了“叶”。

叶嘉莹祖父是光绪时期的进士,父亲则是北大英文系的高材生,一家子文化人,其伯父也是学识渊博,曾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后来还专门钻研中医。

叶家以诗书传家,家中无论男女都是从小接受过文化教育的饱读之士,尽管叶嘉莹出生时已经处在了一个动荡时期,一个新旧文化交替的时期,但叶家仍是一个被汉文化同化的大家庭,一直信奉儒家思想。

“无论是我伯父、父亲,还是伯母、母亲,甚至于连佣人之间,大家讲话都是心平气和的,家里永远都很安静。”

在这样的家风熏陶下,叶嘉莹看的最多的,就是一易友吟诵诗词,谈论古诗,比起关注时局,叶家显然更关心文化的传承。

因此她很早就开始启蒙,三四岁时跟着长辈牙牙学语,六七岁时诵读《论语》,到11岁时,就开始跟着伯父学作诗了。

1935年,叶嘉莹考入北京市立女二中,两年后七七事变,全面抗战打响了号角,此时的叶嘉莹才13岁。

对当时的叶嘉莹来说,战争的残酷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父亲跟着公司迁移,却就此失去了音讯,她和母亲只能相依为命,在伯父的教导下长大。

1941年,17岁的叶嘉莹考入北京辅仁大学国文系,也就是在这一年,母亲到天津做手术开刀感染,在回北京的途中去世了,这对尚且年幼的她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瞻依犹是旧容颜,唤母千回总不还。
凄绝临棺无一语,漫将修短破天悭。

悲痛万分的叶嘉莹写了《哭母诗》聊以抒怀,却始终走不出丧母之痛,但父亲下落不明,母亲撒手人寰,尚且年幼的叶嘉莹担起了长姐如母的重担,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着家里的两个弟弟,生活有多艰难自不必言。

生活虽苦,但叶嘉莹的精神世界极为饱满,大学第二年她得到了顾随的赏识,除周汝昌外,叶嘉莹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战乱动荡的年代里,叶嘉莹和父母生离死别,这是她不幸的地方;但于乱世之中,她还能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领略古典诗词文化的魅力,这又是她幸运的地方。

1945年,叶嘉莹顺利毕业,并由此开始了她的教育生涯,先后收到了三所中学的招聘,在讲台上一站就是70年。

工作期间,经过中学时代的老师介绍,叶嘉莹认识了赵东荪,对方对她一见钟情,穷追不舍,甚至愿意为了她往返于秦皇岛和北京,导致最后丢了工作,这让叶嘉莹深感自责。

本质上来讲,叶嘉莹其实并没有爱上赵东荪,比起爱情,她更觉得自己有愧于他的深情厚爱,累他丢了工作后,她更觉得自责惭愧。

于是当赵东荪提出结婚时,叶嘉莹答应了,这个决定当时还不出是对是错,但从几十年后的今天来看,叶嘉莹真是大错特错,以至于造成了未来十几年的痛苦悲哀。

1948年,叶嘉莹和赵东荪结婚,没多久国民党军队就在战场上节节败退,而在此间任职的赵东荪也不得不奉命调往台湾,叶嘉莹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随着丈夫一起移居到了台湾。

那时的叶嘉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台湾的那些年,会成为她一生中的至暗时刻。

在婚姻中涅槃

来到台湾后,叶嘉莹在朋友的介绍下到彰化女中任教,一年后他们生下了大女儿赵言言,此时的生活说不上繁荣,但至少平安顺遂,赵东荪也还是个正常人。

然而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19949年12月,赵东荪被怀疑为“匪谍”,继而被投入大狱,作为妻子的叶嘉莹也受到了连累,不仅被关押了起来,就连工作也丢了。

不久后叶嘉莹得到了获释,赵东荪却仍然深陷牢笼,叶嘉莹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只好寄居在亲戚家的走廊打地铺,那种寄人篱下的难堪可想而知。

后来她在堂兄的介绍下,去了台南的一所私立女中任教,白天她要上班,晚上又要照顾女儿,那段时间简直让人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1953年,赵东荪总算被放了出来,夫妻团聚没多久,他们就有有了第二个女儿赵言慧,本以为能松口气的叶嘉莹,却迎来了更为惨烈的折磨。

1954年,经许世瑛、戴君仁介绍,叶嘉莹进入台湾大学任教,次年被聘为专任教授,又在淡江大学、辅仁大学兼职讲授诗选、词选、曲选等课程,可谓身兼多职。

工作上大放光芒的叶嘉莹,回到家中却要承受丈夫日复一日的家庭暴力,在赵东荪的面前,她不再是讲台上熠熠生光的国文老师,而是一个承载他垃圾情绪的出气筒。

被关押三年的赵东荪,再不复之前的温柔体贴,反而性情大变,成了一个暴躁、凶狠、情绪极其不稳定的家暴男,稍微不高兴就对叶嘉莹拳打脚踢,最后连工作都干不长,这就导致一家几口人的生计全都落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那时的叶嘉莹,仍然受到了旧式教育的影响,加上和父亲重逢,有还有2个女儿,所以她一直没想过离婚这件事,哪怕在痛苦的时候,想到了死亡都没想过彻底分开,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悲剧呢?

众生造众业,各有一机抽。

王安石的这句诗,给了叶嘉莹当头一棒,也让她在这段痛苦婚姻中焕发了生机,诗词赋予了她另一种磅礴的生命力量,也让叶嘉莹意识到:

婚姻其实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当你的眼光足够长远,世界足够丰富之时,它的占比只会越来越小,最终不值一提。

失败的婚姻成了叶嘉莹事业上的磨刀石,她不再郁郁不得志,不再将精力倾注在这段不堪的感情当中,反而全身心投入到了古典诗词的研究和教学中。

教书育人、诗词研究、文化传承,成了叶嘉莹全部的感情寄托和精神向往。

她在台湾待了十几年,做过中学老师,也当过大学教授,她的诗词课始终深受广大学生的喜爱,席慕蓉更是她的头号粉丝。

1966年,叶嘉莹应邀前往美国讲学,期间丈夫和两个女儿都跟着一起去了,或许台湾是赵东荪的失意之地,这一次东西方文化的交流,让他产生了离开的念头。

“我先生因为被关了那么多年,幸而放出来了,他离开了海军,没有找到工作。他不想在台湾待了,看到我有机会出去,就坚持让我把孩子先带出去,他也就能出去了。”

1969年,叶嘉莹举家移民到了加拿大温哥华,半年后成为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生活逐渐安定下来,此时的她已经45岁了,不再期待婚姻的和睦,反倒和赵东荪和平相处了。

人到中年,再谈感情都是虚幻的,叶嘉莹除了专心学术,最大的憧憬就是一易友平安无事,奈何就连这点愿望都没能实现。

1976年,大女儿赵言言与女婿遭遇车祸,双双罹难。

从来天壤有深悲,满腹酸辛说向谁。
痛哭吾儿躬自悼,一生劳瘁竟何为?

35年前,叶嘉莹送走了母亲,35年后,她竟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看着女儿和女婿的离去,怎能不痛?

世事无常,人有悲欢,叶嘉莹遭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1978年,叶嘉莹在报纸上看到中国学校需要教师,她立马就写了一封申请信,希望能回国教书,并且不需要任何酬劳,自费差旅。

1979年,申请得到批准,叶嘉莹可以利用假期时间回国讲学,在这之后,她便多次辗转于天津大学、南京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等数十所高校,直到2002年获得在华长期居留证。

对叶嘉莹来说,诗人、教授、诗词研究者的这些名号,其实都是浮云,只有教书才是她一生的追求所在。

“我这一生没谈过恋爱,结婚不是我的选择,去台湾也不是我的选择,留在加拿大温哥华不是我选的,这是命运。只有回国来教书,是我唯一的、我一生一世的自己的选择。”

在名利中超脱

2008年,与叶嘉莹纠葛半生的丈夫赵东荪去世,一旦一个人死了,再大的错误都会被释怀,毕竟就连叶嘉莹自己都说:

一握临歧恩怨泯,海天明月净尘埃。

对她而言,赵东荪早就不是她人生的首选了,教书和诗词才是她的重中之重。

2013年,临近90岁的叶嘉莹再也适应不了异国奔波的辛苦了,于是她正式回国定居。

2015年,叶嘉莹正式定居南开园,并创办了中华诗教与古典文化研究所,次年,她荣获“影响世界华人大奖终身成就奖”,被公认为是在海外传授中国古典文学时间最长、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华裔女学者。

但这些身外之名对叶嘉莹来说,从来都是不重要的,名和利都不是她所向往的。

早在1993年,她就捐出了一半的退休金设立“驼庵奖学金”和“永言学术基金”,用来纪念恩师和女儿,同时鼓励所有好学的年轻人。

从2016年起,叶嘉莹又陆续变卖了两处房产,加上自己的稿费、版权费以及财产,全都捐赠了出去,累计捐赠3568万元,在南开大学设立“迦陵基金”,用以推广诗词教育。

晚年的叶嘉莹生活简朴,大女儿早逝,小女儿在加拿大生活,她送走了父母、女儿乃至丈夫,最终又在一片祥和中送走了自己。

叶嘉莹从出生到死亡,刚好是一个世纪,她见证了一个百年的岁月变迁,也历经了世事沧桑,更送走了许多亲朋故旧。

在她的百年人生中,唯有诗词始终相伴左右,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