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黄埔军校创生于民族危难关头,担负起救亡图存的历史责任。在血与火的洗礼中炼铸的黄埔精神也深深铭刻在民族的记忆里。
黄埔军校1949年迁台复校后,军魂战力何在?百岁黄埔老兵们如何回忆黄埔烽烟往事?秦汉、郝龙斌等黄埔后人又如何回忆与看待先辈们所经历的一生?当老去的黄埔人和年轻的黄埔后人们坐在一起,他们如何讲述与传承黄埔的血脉和精神?
黄埔军校在大陆最后的岁月
94岁高龄的曾广文老人来自四川广汉,还未来得及在南京完成高中学业,国共内战的烽火就逼近南京。1948年10月,曾广文接到黄埔军校期学员的录取通知,19岁的曾广文作出了一个足以影响他一生的决定,辗转数月从南京回到成都。
1947年10月,为了合法参选中华民国首任民选总统,蒋介石辞去他所兼任的所有学校校长职务,包括他任职年久的黄埔军校。而当两年后继任校长关麟征再次将校长一职移交给张耀明时,有心思敏感的人,从两人的姓氏中听出了“关张”的“不祥之音”。
黄埔军校二十三期生 曾广文:
“1949年后期重庆快解放,蒋介石把他的政府带到成都黄埔军校校园,在成都检阅了学生。在检阅当中发生了一些事故,比如升旗旗子掉下、国旗掉下来了、蒋介石在讲话时假牙掉下来了、一个队长开战车到了检阅台但熄火了,把蒋介石跟他的卫队大大地吓了一大跳。”
由于入校时间短、排队参加检阅时非常靠后,曾广文坦言这些带点宿命色彩的意外和事故都是之后听说的。而他也不曾想到,当时将四川三面包围的共产党早已悄然渗透到了这所风雨飘摇、人心惶惶的军校之中。
在蒋介石离开之前,23期学员就在一片肃杀中仓促毕业。原本应和大部队共同撤离成都的曾广文借着轮替担任厨监可自由出入校门的机会,悄悄溜出去回了老家,他的命运也由此再度被改写。而那些仓皇离家、跟随国民党退守台湾的黄埔生们,也在那个陌生的岛屿上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
黄埔军校二十三期生 曾广文:
“我在床铺上被子的下面留了一张信签,但是信件上头我又没有写一个字,我的意思是尽在不言中。”
黄埔老兵,不同选择,不同际遇
百岁老人车智琛和90多岁的的古化民老人,分别来自广东和河南,他们现在是台湾“黄埔新村”的老邻居。从黄埔毕业生的谱系上看,车智琛是曾广文的师兄,古化民则是晚他一年的师弟,但因为时局的变化,几人的军校经历和人生际遇却截然不同。
1942年春,车智琛赶到位于贵州独山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四分校报到,车智琛在一年半的入伍生培训和学习之后,很快接到奔赴抗日战场前线的命令。1944年11月间,由于中国军队在桂柳会战的失利,日军一路沿黔桂铁路北犯,进逼独山,车智琛随军校再次迁移。
古化民老人出生于河南信阳,1949年高中毕业时,经过五次考试终于在武汉考上了第四军官训练班,后随部队于这年4月经香港到了台湾。
黄埔军校十九期生 古化民:
“那时候所谓的‘一年准备,两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我就被这一句话,害得我在台湾穷了一辈子。”
秦汉:时隔10年,再次重走父辈回忆
秦汉 黄埔军校一期孙元良之子:
“在我拍戏以前我根本都不知道我父亲的事,只知道他是个军人。上次(2015年)我到贵台参加录制,才知道比较细节一点的事。”
数年后,秦汉再度回忆父辈往昔(照片拍摄于2024年)
秦汉本名孙祥钟,他的父亲孙元良年出生于四川华阳,1924年受李大钊的推荐,孙元良通过初试和复试成为黄埔军校一期的学员,与陈赓、杜聿明同在第三队一区队。在秦汉看来,由于父亲自幼熟读诗书又身形魁梧,很快便引起了校长蒋介石的注意。
1937年8月,“八一三”淞沪会战爆发,历时近三个月,是整个抗日战争中进行的规模最大、战斗最惨烈的战役。孙元良当时率兵坚守闸北阵地七十六日,伤亡惨重。
秦汉 黄埔军校一期孙元良之子:
“淞沪战役像一个‘人肉绞肉机’,中国年轻军人一进去就死了,一进去就死了。”
1937年10月26日大场阵地失陷,上海市区内已无法踞守。孙元良拒绝了战区副司令官顾祝同要求88师全军留守闸北的提议,争取到仅留一团死守的命令。他把这个任务交给88师524团团附谢晋元,驻守位于苏州河畔五层楼高的四行仓库。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四期的谢晋元和他成千上万的黄埔同学一起,与亿万中国军民共同筑起了抗日救国的“钢铁”长城。
“老兵不死 精神永在”
郝柏村1919年出生于江苏盐城。1935年,16岁的他报考了黄埔军校,被录取为第十二期炮兵科新生。随着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全民族抗战开始,黄埔军校的教学和训练也加快了步伐。1938年1月20日,郝柏村所在的十二期学生700多人在武昌提前毕业,校长蒋介石亲自主持了毕业典礼。
1950年初,郝柏村从海口飞抵台北,从此定居台湾。之后他历任蒋介石侍卫长、台湾防务部门、行政机关负责人和中国国民党副主席等职。
2014年,郝柏村三次到大陆,走访华北、华中、华南的抗战遗址,并将见闻经历记录成书,于2015年抗战胜利七十周年之际在台湾出版。
郝龙斌 黄埔军校十二期郝柏村之子:
“我父亲100岁的时候重病,看到我第一句话说这辈子还要努力做的事,就是要反对‘台独’;要发扬黄埔精神。黄埔精神是什么精神?是要让中国人站起来的精神,要让中国统一强大的精神。”
台湾的黄埔军校:“庙堂还在,神已走远”
黄埔军校主要教授军事课和政治课,后期还有一些学习文化、外语和自然科学的课程。而在创校之初,军事课首先选定最为急需的基础科目,学科和术科。
1950年3月,退守台湾的蒋介石宣布“复行视事”。8月初,他命令以高雄凤山第四军官训练班既有人员设施为基础,主持“陆军军官学校”复校。
军事历史学家 陈宇:
“黄埔军校在台湾还在继续,今年是第九十六期。但是为什么现在台湾的黄埔军校就不出名了,有个原因叫做‘庙堂还在,神已走远’。现在在大陆和台湾分裂的情况下,要想再打出名堂很难的。”
用AI复原名将照片,黄埔后人忆名将
一场陈列上千幅图片及展品、包括九件国家珍贵文物和25尊黄埔同学雕塑的展览,也成为海峡两岸的黄埔人难得的聚会。尤其像曾广文老人这样健在的“黄埔一代”自然是众人追逐的焦点,而新一代的黄埔后人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比如用AI修复老照片,表达对先辈的缅怀和敬仰。
郝龙斌 黄埔军校十二期郝柏村之子:
“怎样发扬黄埔精神的传承,怎样避战谋和、共同谋求两岸中华民族的振兴,这是黄埔精神传承很重要的意义。”
黄埔第四代 何一夫:
“能够看到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让我们重新看到长辈年轻时的样子,非常感人。”
黄埔后人,以黄埔文物讲黄埔历史
单补生的祖父单懋统是黄埔军校第四期的教官,父亲单培新则是十六期毕业生。但早年由于各种原因,父母并没有和他提及家庭与黄埔的渊源,还将大批与黄埔有关的老照片和文字数据付之一炬。
直到1984年,由徐向前元帅任会长的黄埔军校同学会重新成立,开始登记在大陆的黄埔相关人员,单补生才知道家里的这段历史,开始试探性地寻找与家人有关的黄埔“遗物”。
由这本弥足珍贵的黄埔军校第四期同学录开始,单补生在过去二十年里一直在收集市面上与黄埔军校相关的各类资料性遗物,同时也埋头进行历史研究。
胡敏越的爷爷胡琏是陕西华县人,1926年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四期,在之后的北伐、抗日战场上冲锋陷阵。1943年5月,日本发动鄂西会战,集结陆海空三军各师团10万余人,企图攻占湖北宜昌附近的古镇石牌,直逼陪都重庆。胡琏当时率军死守,更在决战前夜留下多封诀别信,誓与石牌共存亡。
退守台湾后,胡琏历任金门防卫司令官、福建省政府主席等职。直到1977年在台北病逝,他都没能再回大陆。
在胡敏越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努力下,藏身于小巷中的胡琏故居被改建为纪念馆,还设立了研究中心,经常举办一些研讨和座谈会,也会面向中小学生进行历史导览。而他本人近年来也活跃在两岸与黄埔相关的各种活动中。
历经百年风雨,昔日亲爱精诚、激辩理想、同室操戈,又携手抗敌的黄埔同学最终会再坐到一起,将黄埔的血脉和精神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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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皇牌大放送
编辑:丁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