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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宝栋戏曲文集
王如昆编
从伍子胥的须发变白想起
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须发已经成为人所共知的典故，这是艺术的夸张，细想起来，事实可能并非如此。人的须发由黑变白，应从须发的根部变起，好像白发染黑之后，再生出白发，原来已经染黑的部分，仍然是黑色，因此能看出一个明显的黑白界限。人的须发有一个生长过程，一夜之间，不可能黑发皆退尽，全部由白发来取代。
其实伍子胥在东皋公庄院里被困了七昼夜，由于他在特殊的精神折磨之中，七天之内须发皆愁白，虽然也是夸张了，但尚有可信的程度。在戏中采用了一夜之间须发皆白，其实是七昼夜中逐渐变白，只不过在戏中更加夸张而已。
以科学的眼光，须发一夜变白是不可能的。有人就常常以这种“科学”尺度去衡量京剧，指出京剧这点不妥，那点不当。他们不知道京剧是艺术，与科学不能画等号的，持这种观点来评点戏曲，正是这种人不懂艺术规律的思想表露。虽然有许多戏曲中的情节，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发生的，例如：六月飞雪、水漫金山、天雷报应等情节，都属此例。但是，多少年来，无数观众都认同了，无人为此提出质疑。这不能说观众无知，而是这种与现实相背的故事情节，正合观众的心愿，所以与其信其无，不如信其有。这并不是可以用无知、荒谬或迷信等用词所能确切表达的，恰恰是戏曲艺术的高明之处，是符合戏曲艺术的“游戏规则”的。如果一切都按照“科学”的标准加以修改。真或许是“真”了，但是没有看头了！对此，观众最明白的表态，就是不买票去看你的戏，你再讲多少道理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