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霹雳火,灭地竟无声。”

在征方腊的战斗即将到尾声的时候,梁山泊的马军五虎大将之一的秦明阵亡了,他的死震惊了宋军,宋江只能一面叫备棺椁盛贮,一面再调军将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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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的表现有些让人咋舌,要知道无论是董平阵亡,还是刘唐阵亡,甚至项充李衮二人阵亡的时候宋江都是嚎啕大哭的。秦明可以算作是最早跟随他的好汉之一,宋江却如此态度实在是让人心寒。

秦明跟随宋江可不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感召的,而是被逼迫的。这个被逼迫的过程可以算得上是一段血泪史。

一、梁山泊“花式招工”的开端

水浒中,凡是宋江看上的人才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小的时候看水浒传总觉得吴用赚卢俊义上梁山泊的手段过于阴损,但是长大后再读水浒却发现吴用的套路宋江早就用过了,而那个被套路的人就是秦明。

彼时,宋江还有个郓城虎张三的绰号。杀死阎婆惜后的他到青州的清风寨去避难,途中他被清风山上的好汉们“请”上了山,在山上他救下了清风寨知寨刘高的妻子。

不曾想这次好心之举却让他沾染上了因果,刘高妻子不识好人心,认定他就是清风山上的贼寇。后来,宋江因此被抓。

宋江在清风寨被捕这件事产生了蝴蝶效应,为了营救宋江,花荣、清风山上的三个好汉依次下场,经过激烈的战斗,宋江和花荣被救上清风山,知寨刘高被杀,都监黄信大败而逃。青州只能派兵马统制秦明前去剿匪。

秦明这人武艺没得说,只可惜肌肉发达的他导致了头脑简单,他打仗全凭蛮力,不讲究方法,这样的人斗勇还行,若是碰到智谋之士,那就吃亏了。

在宋江和花荣的设计下,秦明被擒了。在清风山上,宋江亲自解了秦明的绑缚,然后纳头便拜。宋江的动作很快,秦明有些懵,自己不是被俘了,对方这是搞得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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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花荣介绍,秦明才知道,对面这人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宋江。

在山上,无论是宋江还是花荣,亦或者是燕顺等对秦明都十分地客气。山上开始排摆酒宴,众人频频劝酒,秦明喝得眼花耳热,不觉大醉。

秦明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喝酒之际,一队喽啰兵下山了,为首之人,穿戴着他的披挂,骑着他的战马,在青州附近的瓦砾场烧杀抢掠。

青州的官员百姓都认为秦统制他投敌了。所以当秦明次日天明回城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曾经的袍泽的杆杆寒枪和森森冷箭。他妻子的头被挑在枪上示众。

他想分辩,城上的箭矢却如雨点般落下,他只能策马离开。

就在他踟蹰之际,宋江等人却迎着他走来,秦明向众人诉说了自己满腔的愤懑:

“不知是那个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装做我去打了城子,坏了百姓人家房屋,杀害良民,倒结果了我一家老小,闪得我如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若寻见那人时,直打碎这条狼牙棒便罢!”

宋江好言安慰,将他劝到了清风山上。

山上早就备下了酒宴,待秦明坐定,宋江等五人齐刷刷地跪下了,宋江开始坦白这一切都是他指使人做的,他的目的是“先绝了总管归路的念头”。

宋江是个成大事的人,他能把一件本来阴损的事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可以想象秦明此时的心情应该像吃屎一样难受,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死心塌地”地认宋江做了兄长。

这是水浒中宋江第一次用如此阴损的手段“招工”,宋江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在以后的日子里,梁山泊上的好汉有不少是被如此手段招上梁山的。

二、秦明的选择很无奈

很多读者此时都会像李云龙质疑赵刚不敢跟旅长打一架一样,来质疑秦明为何不跳起来用狼牙棒在宋江的头上敲一敲。

其实,很少有人能有勇气站起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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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心里清楚,别看此时宋江等人是跪在地上,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此时秦明的处境还是比较凶险的,他答应了宋江的邀请,那么就可以立刻上桌开席,接受宋江的“敬酒”。若是,他拒绝了宋江的邀请,并且对宋江破口大骂甚至动粗的话,那么他会立刻品尝到“罚酒”的滋味。

秦明虽然勇猛,但是他身边可是有五个人啊,更何况五人中的花荣是个武力与他不相上下的好汉,真动起手来秦明恐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若是秦明没有不怕死的劲头,没有拼个鱼死网破的念头,他都没有其他选择。

在人家的地盘上,周围强敌环伺,秦明那颗倔强的神经在不断被打压。为了生存,他只能地下高傲的头颅,收起可怜的自尊,奉承新的主人。

宋江是懂得人性的,他直到单纯的靠鬼蜮伎俩是不能完全收服人心的。所以,他在收服秦明的时候,给足了对方台阶。

他跪着请求秦明的原谅,秦明有些犹豫并且拿自己死去的老婆说事。宋江则十分果断:

若是没了嫂嫂夫人,宋江恰知得花知寨有一妹,甚是贤慧,宋江情愿主婚,赔备彩礼,与总管为室如何?

宋江的反应是真快,可能他与花荣等人谋划这件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把花荣妹妹嫁给秦明这个预案,但是宋江却能及时想到并提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就把秦明的退路和借口都堵死了。秦明一介武夫,在聊天这方面怎么会是精明的宋江的借口呢?

台阶都给足了,秦明要是在不下来,宋江恐怕大概率不会再哄他了,好在秦明识抬举,就坡下驴成了宋江的左膀右臂。

此后在梁山泊历次征战的时候,宋江总是习惯性地说上那么一句“秦明兄弟压头阵”,秦明也不负宋江的期盼,总是卖力地征战、立功。

也许自从秦明投奔宋江起,他就没有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