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儒家与基督教--就当今“儒耶之争”对成中英教授的访谈》一文可以看出,成中英作为儒生对儒家的评价是符合客观实际的。儒家自打孔子一出现,确实对华夏天教信仰兴味索然,取消了了上帝神圣性,淡化了上帝神圣意志。按照语言惯性继承来的天和天命,在儒家那里变成属于认识论或主观范畴事物本性,一种单纯的物理的善,毫无赏罚意志。《中庸》:“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天命是事物本性,循性而行就是道,以道修身就是教。由此可见儒家道就是经验之道,技术之道,情感之道,形式规范,礼制规范。道就是中庸之道,即“致中和”。“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 在儒家看来,情感是本体(这是儒家情本体的思想源头),情感的表达需要“中节”,即恰到好处,不偏不倚,过犹不及,与五服礼制要和谐不违。中庸之道就是情感之道,一个人的情感外露的样式和程度要符合礼制要求。修道就是训练一个人的情感表达,表现,于礼制既不过,也不不及。例如孟子丧母,嚎啕大哭,悲恸欲绝,方能显示亲亲之服。《孟子 尽心上》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养其性”就是长葆人性善端,培养率性而行能力)在孟子这里,性和天都是心的认知对象。认识了性,就认识了天;将性理存于心,心性合一,长葆人性善端不减不灭,率性而为,就是尊奉天命。天在孟子这里是事物性理总和,是主观概念,是认识对象,具有认识论价值,没有本体论价值和神圣意志。儒家学说的主观主义体现得淋漓尽致:“万物皆备于我矣。”(《孟子 尽心上》)儒家学说的发展,总体上是一个远离华夏天教上帝信仰,向灵知论或知天论(知神论)的发展过程,把外在的天或上帝内化于人心,把客观概念的天或上帝转变为单纯的主观概念,从而自认为天或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从华夏整体文化来看,成中英和儒家是在矮化和窄化华夏文明及其天教上帝。科学原理或事物性理和神教上帝都是处于彼岸世界的超越存在,都是哲学思维的发现,不同的是,上帝是绝对必然性原则以及在这个原则之下的一切科学原理的总和,科学原理是上帝天志的分有或赋性。事物性理与天心(天志或天命)是多与一的关系。人心与天心合一乃是主观与客观一致同一。人心与事物性理合一,即心性合一,既是人心与天心合一的一部分,也是天人合一。因此,科学与神教(约定俗成称宗教)在哲学和理性上一致而没有任何矛盾。
上帝、天志、天命等等这些概念都是超验概念,是针对彼岸世界那个永恒、绝对、无限的名词符号,即“指”。永恒、绝对、无限三个概念具有同一含义,只不过各自侧重表达含义方面不同而已。它们都是指上帝超越时间限度或经验限度,不依赖自身以外的任何条件独立存在(无条件存在),即不受自己以外的任何条件限制而自己依赖自己存在,是自因之物,自然之物,自在之物。永恒侧重上帝没有时间限度,没有过去和将来,只有现在或当下,因为上帝已经预定(基督教)或预知(天教)了一切。所以在上帝看来造人就在一时。然而,在人看来,上帝并非直接造人,而是通过其进化规律来间接造人,造人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我们不能用人的眼光来看上帝造人。《墨子 天志中》和《圣经 创世纪》都有上帝创世的记载,不同的是,《墨子》中的上帝以动作来创世;《圣经》中的上帝用语言来创世。有一点务必注意,神教中的不合人类经验的叙事,我们必须学会把它作为哲学隐喻来理解,或者学会从上帝的视角来看。对于基督教经典中的上帝和天教中的上帝,我们不能厚彼薄此:认为前者是处于彼岸世界的超越存在,而后者并非如此,仅仅现实世界的关怀者,关注现实世界的正义,或者仅仅民意的有德性代表。这简直是胡说八道。然而,《旧约》和《新约》跟《诗经》《尚书》和《墨子》一样,上帝作为超越存在位于彼岸世界乃是不言而喻,不证自明的。难道《圣经》中明确提出了彼岸世界,作为超越存在的上帝?倘若如此,像霍布斯这样的伟大的经验论哲学家就绝不会否定天国和地狱位于彼岸世界,而是毫无迟疑地认定它们就在现实世界,就在我们生活的地球表面的某个地方。对上帝超越存在和彼岸世界的明白确认乃是神学家和哲学家的哲学阐释。
我们并不是因为上帝是人格神,从而认定祂具有神圣意志,而是因为祂具有神圣意志才认定祂是人格神。我们不能狭隘地认定只有人格存在才有意志和理性,然而神格存在同样具有意志和理性。上帝作为手握绝对必然性原则的绝对者被先知发现,先知为圣,作为神教家或宗教家,他们必须将绝对者与人所熟悉的历史意识,作为无限时空的天和作为超级英雄的人结合起来,拟天化或拟人化,将上帝看做和叫做有形象的天和人。因此我敢断定,只有真正的哲学家和科学家才是上帝的坚定且虔敬的信仰者,因为只有他们才能看透上帝的本质:永恒、绝对、无限。那些没有时间思考或不善于理性思考的民众只能用超乎寻常经验的哲学隐喻和天国与地狱的诱惑与惩罚来让他们皈依上帝。所以他们的信仰总是不稳定,不坚定,不够虔敬的。
文明是一个螺旋式上升发展和逐步扩展的过程,不可能一开始就在全世界所有的地方同时文明起来,而且达到相同的文明程度。现代文明的自由、平等、博爱和民主诞生于民族国家,故而一开始自然就会以民族国家为边界,必然首先只在本民族范围内实现它们。即便他们有好心意要把它们传播给全世界,也未必能被那些土著统治者和具有集体意识或无意识的民众所接受呀!例如,儒家意识形态下的统治者和被儒家“君臣父子”毒素浸淫的普通百姓。这个范围限度随着文明的传播和扩张,也必然会逐步扩大。宗教信仰也一样。既然平等、博爱和爱人若己只是某个宗教或文化形态的信仰和教化,一开始就必然局限于某个宗教或文化形态的内部,首先只适用于本宗教信徒或本文化形态内的居民。我们同样不可能指望它们一开始就传播到全世界,让全世界同时文明起来,并达到相同的文明程度,甚至伴随着宗教意识形态或文化形态传播。即便他们有好心意让全世界的人民享受他们的文明成就,请问,它们能被不同的宗教意识形态或文化形态接受吗?例如,伊斯兰教能接受伴随平等、博爱和爱人若己而来的基督教吗?以宗法等级意识为本的儒家文化能接受吗?种姓等级意识根深蒂固的印度教能接受吗?所以,我们不应该以局限的静止的眼光来看文明的发展和扩张。再者,我们应该区别普遍上帝和局限特殊的教会,教士和信徒,不要把后者干的坏事归罪于上帝。上帝本身不会教导他们干坏事。就像科学一样,利用科学干好事或干坏事的都是人,而不是科学本身。再者,我们要区别基督徒的思想和基督徒,基督徒的某些思想好,不等于基督徒好。基督徒干了坏事,不等于基督徒的全部思想没有可取之处。至少,非基督徒和非基督徒民族同样可以把基督教的优秀思想和文化吸收过来,在自己宗教信徒和自己民族中实行,并以本教信徒和本民族为边界啊!既然一开始做不到在全球高尚,至少也可以在本教和本民族中首先做到高尚吧!
做人不能只看到他人的短处和缺陷,却看不到自己的短处和缺陷。基督教内部之間和基督教与外教之间虽然战争频繁。但是不能将全部原因单纯归罪于基督教,既有世俗权力的原因掺杂其中,也有外教的原因。不同宗教之间的关系及其竞争和斗争错综复杂,不可简单地归于信仰或某个宗教。自唐以来,儒家意识形态下中国不也多次与佛教和穆斯林发生冲突,甚至惨烈的杀戮吗?儒家社会内部,皇家士大夫与平民尖锐对立的改朝换代战争,以及伴随平民起义爆发的士大夫内部之间的战争难道不够残酷吗?哪次改朝换代人口减少不在半数以上?基督教治下社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卖火柴的小女孩》《巴黎圣母院》,等等;说得好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是汉地诗词,好像汉地没有《卖炭翁》《石壕吏》《儒林外史》等一样。
从《访谈》中,我们再次看到了阿Q精神和儒生的虚伪。既然儒家这也好,那也好,都好过基督教,那么儒家怎么没有发展出哲学和科学,没有发展出平等和民主,没有发展出自由和人权?怎么像其他文明诸如伊斯兰文明和印度教文明一样,在基督教文明袭来时,一败涂地,毫无招架之力?复兴儒家,企图让灾难的制造者去救赎自己制造的灾难,能成功吗?文化自卑者总是偏好精神胜法,喜欢用口头说辞来战胜对手。无凭无据,既无历史实证,也无逻辑实证。既然儒家文化面面俱到,样样齐全,而且优越于基督教文化,那么,在行将就木之时为什么突然就皈依基督了呢?曾经的信誓旦旦呢?难道临死了,还不忘初心,把虚伪带到基督的国,纯净的国?基督会接受吗?儒家的现世观,否定彼岸世界,不可能有提供个体生命以临终关怀和灵魂不朽!人怕死不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到了临终还无法着落永恒不朽!除了灵魂进入彼岸世界,与上帝合一,永恒不朽以外,还有什么能够让人不朽的?埃及式不朽?不可能,一切物质的东西终将朽灭!灵魂轮回?不可能,一切灵魂都不可能重演历史!其实灵魂不朽并非什么难事,并不需要什么天堂地狱,只要超越生死,天人合一,足矣!首先,你得认识彼岸世界和超越存在的上帝。其次,生时修养以追求主观灵魂(心灵)与客观灵魂一致同一,由心性合一(人心与人性合一),到人心与天心(天性)合一,即主客观一致同一的天人合一。其次,永生时客观灵魂回归天国帝庭,被上帝接纳,与上帝自然合一,人性与天性(天心)合一,即纯粹客观性的天人合一。逃儒归耶总算是不错的选择,但你不该把虚伪带到耶稣纯净的国!
有人认为,“成中英先生的哲学建树主要是创立了以易学本体论、知识论为核心的本体诠释学与新易学。” 如果这句评语属实,其文应该可以被排除在深奥哲学和深层精神之外了。《易》不过是相当于古希腊早期自然哲学阶段的思维方式,反映的是物质本体论或质料本体论。《易》以阴阳两种形式原则建立了一套宇宙生成模式和宇宙结构模式。阴阳两种形式类别代表了物质本体或形式本体,还没有深入到原始的思想本体(实体)。对于阴阳两种形式很难采用普遍的定义法去理解,只能采用举例法,最多采用相对比较抽象的举例法,诸如主动的为阳,被动的为阴;向阳的、凸起的、雄性的为阳,背阳的、凹陷的、雌性的为阴,等等。形式只能作为一般直观的区别和联系(有限抽象的形类),没法做到深层的无限抽象的归同和分类,即思想性的归同和分类(无限抽象的,即抽象本义上的分类)。前者是经验认识论的一般任务,注重事物的直观形式,后者是先验认识论或超验认识论的任务,注重事物的思想本质。宇宙中的万物人事,无非建构于两种本体:思想本体(道或理)和质料本体或物质本体(气或炁)。任何一个或一种事物脱离了思想,我们就无法真正理解它的本性(本质属性)及其先验的规定性,因此思想本体是原始本体,即实体。一切质料形式或物质形式都奠基于原始的思想本体或实体,由思想规定某个或某个种类事物的纯粹的先验形式和物质排列秩序与运动方式。对于质料,我们也必须借助思想来理解它,哪怕是假设的思想:一方面它被假设为无运动能力的“物质”或纯粹形式;另一方面它就是作为力或能的运动物质。形而上者是原始本体即客观思想;形而下者是被思想规定了物质排列秩序和运动方式的物体;形而中者就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事物的纯粹的先验形式。任何事物的都有它先于经验的形式规定,而先验形式又被先验思想所规定。也就是说,事物的形式和运动方式已经先验地或先天地(先于经验或先于现象)包含在先验的或先天的思想中了。《易》充其量也就是停留在形而中的纯粹形式阶段,停留在有限抽象的反思感性或知性思维阶段,还没有深入事物的思想原理和本质。所以,对《易》的看法和态度,是检验一个人及其学说思想深刻性和哲学性的标志。《易》所展现的知识不是超越时空限度或经验限度(超验)的真理知识,而是一种历史知识,基因于有限抽象方法论,归为形类或技术范畴的重演的历史知识。
亡华必儒。儒家文化作为无能文化,内不能自强,外不能御辱和颉颃外来文化,他们自始至终干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依靠权力来灭绝华夏优秀传统文化和华夏天教上帝信仰,腾出华夏文明空间,作为外来文化的引狼入室者,用儒家文化的旧瓶装外来文化的各种洋酒(儒家酒瓶装了多少洋酒,儒家当自知);或者干脆认外来文化反客为主,尊外来文化为主人。
我们怎么知道儒家文化是无能的低级文化?我们有历史实事作证明!历史实事是什么?首先,儒家旧瓶已经装了各种洋酒,“儒家”文化已经从醇酿变成了鸡尾酒。其次,我们见到,印度教文化借佛教传入中土,伊斯兰文化传入中土,基督教文化传入中土,等等;但是,我们有谁见过,独尊绝异搞了2000多年的儒家文化反传入这些外来文化的本土区域吗?没有!它只有借助伟大的汉字传入没有文字的更低级的文化区域,诸如日本、朝鲜和越南。因为汉字被学习模仿的原因,不经意间儒家文化被捎带引入了。然而,这些地区一旦引入更高级先进的文化,它们马上就抛弃儒家文化如敝屣,而且能顺之文明发达起来。儒家文化是好东西,我们不忌讳将它送出去,这样岂不成人之美,己欲立立人,己欲达达人?问题是,你白送都没有人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