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侍寝的第一天，行房一半，皇上撇下我，夜宿到了皇后那里。

我哭了一夜想才明白，他招我侍寝，是因为跟皇后吵了架，想拿我醋她。

皇后才是他心头的朱砂痣。

往后的日子，陛下置我的生死于不顾。

而皇后却帮我争宠：

“你可以试着模仿本宫，但这样陛下爱的不是真正的你。”

她错了，我要的可不是陛下的爱。

一、

皇上走后，昭昭见我泫然欲泣，忍不住安慰：“小主，没关系的，只要陛下来过咱锦夕阁，日后就能站住脚了。”

身上红红的海棠印记褪了色，我抹把眼泪，穿上中衣睡下了。

我当初执意要选秀，哥哥是不愿的：“帝王无长情，你进宫是要受罪的呀。我们宁为农夫妻，不做帝王妾，阿兄可以再努力擢升，让你做富贵人家的正妻！”

我说：“陛下心系百姓，我是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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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陛下只认定皇后一人，你去了不就是讨人嫌？”

“阿兄，祝卿想试试。”

如今看来，哥哥是对的。

进宫两个月，陛下连个眼神都没给过我，到哪里都跟皇后腻在一起。

他们不像帝后，像一对神仙眷侣。

他带她打马出城门，带她逛遍京城最美的首饰铺子，一起月下看灯，灯下抚琴。陛下几乎每夜都寝在凤鸾殿，每顿用膳都要叫上皇后。

我身上有星星点点的海棠印记，每当开心的时候，升高的体温就会把海棠染得红艳艳。

为了争宠，我使了心计，在宫闱之中散播我说花神转世的传言，才引得皇帝好奇。

陛下翻了我的牌子，侍寝的夜，我就着昏暗的烛光，仔细观赏他的面容。

是一张精致的脸，桃花眼含情微挑，眼角一颗泪痣，美得惊心动魄。

他比我记忆中的还要英俊。

他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我被他好看的眉眼勾得心动不已，身上的海棠花开得红红火火，却没有注意到那双看着我的眼睛并无感情。

见皇后不来抢人，他灰心丧气地甩下我离开了。

我才明白，他来锦夕阁留宿，是因为跟皇后吵了架，想拿我醋她。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陛下和皇后的赏赐已经到了。

陛下赏赐的东西，很华丽也很俗套，无非是首饰，绫罗。

但皇后给的数量是皇帝的两倍，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除了我惦念许久的名家书画，还有异域的鹦鹉，南国的奇花盆景。

每样都送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对皇后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收拾衣装去凤鸾殿谢恩。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她，她的面容竟然和我有七分相似。

不一样的是，她的一双眼笑眯眯的，调皮又灵动，没有一丝皇后的雍容。

“祝贵人，本宫最喜欢你，干嘛这么见外？”她扶我起来：“昨晚可疼？”

我的脸刷一下红了，不知是羞涩还是苦涩。

“娘娘，臣妾......臣妾没成。”

她愣了一下，跟我道歉，然后赶忙安慰：“没关系，还会有机会的！”

我和她聊了几句，门外太监传报：“陛下驾到----”

我第一次听见陛下轻快的声音：“唤唤，你不是说晨露泡的龙井味道更好吗？朕一大早就去御花园给你收集玫瑰花露了，可香了，快来闻闻。”

“哦，祝贵人也在呢？”

陛下尚且弱冠，身体活泼好动，看向皇后的眼睛里闪着星辰的光。

我红着脸，识趣地离开了。

二、

我还没承宠，倒是被万贵妃盯上了。

万柒柒家三代重臣，势力庞大，他家恨不得不将皇帝放在眼里。

她自己也仗着后台硬，看谁不顺眼就欺负谁，甚至连皇后都顶撞。

我无父无母，只有阿兄是被陛下钦点的大学士，于她来说是个好靶子。

她摇着满头珠翠，挑衅道：“本宫听说你在床上挺会承欢的？还什么有海棠花，快来人给她脱了衣服，给本宫开开眼！”

我跪下：“臣妾身上确实有海棠印记，但相对于贵妃娘娘的凤仪万千，不敢相提并论！”

“你以为这点心计本宫瞧不出来？我警告你，别使这种狐媚子招数！今天不给你点颜色，怕是记不住教训了，来人！把她衣服脱掉！”

这条宫道上人来人往，我只穿个肚兜跪在这里，清白和贞洁就毁尽了。

我哭着求她：“娘娘，臣妾并无半分狐媚之心！”

“还敢顶撞本宫！来人！”

地上被泼了一桶臭烘烘的泔水，我被脱得七零八落，摁着跪在那滩脏污上。

我难受得想要呕吐。

我的海棠花印记，真的不是刻意为之。

小时候家道中落，我和哥哥被赶出太师府，寄养在一对龌龊夫妇的家里。

男主人天天酗酒，赌博，女主人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发起疯来就拿我撒气。

有次，男主人醉酒把她给打了，她找我泄愤，用烧成好几瓣的烙铁烙我的身体。

我的惨叫持续了好久，浑身被烫得血肉模糊。

阿兄流着眼泪擦拭我的伤口，拼着一口气考中状元，自立了府邸，将我带出那个炼狱一样的家。

他一路晋升，做到殿阁大学士，给我找最好的名医治身上的伤。

随着时间推移，身上星星点点的烫伤变成了类似海棠花的印记，每当欣喜的时候，升高的体温就会将它们染成艳丽的红，像极了盛开的海棠。

我成了贵眷，应邀进宫选秀，当上了贵人。

哥哥心疼我，说：“咱家只有我们兄妹俩，进宫被欺负了千万不要忍着，你只管打回去，就算诛九族也只带上我一人，不必顾虑。”

哪能不顾虑？他和我从云端跌入泥潭，又拼死拼活才能在朝堂上立足，万家势大，我哪能为了一时之快断送阿兄的前程？

我没再反抗，低下头，跪在那里。

万贵妃高傲地说：“跪两个时辰，不到时间不能起来。”

“是。”

“你这是在干什么？”头顶传来皇后娘娘的怒音。

她从凤辇上下来，亲自趟进泔水里把我扶起，下人马上给我披上衣服。

那双灵动俏皮的眼睛，霎时怒火蓬勃，吓人许多：

“来人，把万氏摁在这滩脏水上，跪两个时辰！”

我怕事情闹大，轻轻拉住皇后娘娘的衣角：

“没有关系的，娘娘没必要为臣妾大动干戈。”

万贵妃叫嚣：“江晚，你敢？！”

“不避本宫名讳，给本宫掌嘴！”

身后尖叫声混着掌嘴的啪啪声交织在一起，皇后娘娘揽过我的肩膀，带我回了锦夕阁。

三、

听闻我被欺负，宋嫔也赶来探望。

宋嫔是宋大将军的嫡幼女，他的心头肉，宋大将军手里有本国另一半虎符，军权在握，制约着陛下。

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娘家又有兵权，万贵妃不敢欺负她，所以在宫里，宋嫔活得比我体面得多，说话也放得开。

皇后娘娘和我们围在一起，教我们争宠的办法：“陛下喜欢个性新鲜的女子，你们要想办法让自己与众不同。”

“就如万贵妃，当年在国宴一舞动京城，入了陛下眼，才有了这么高的位分。”

“你们若有什么新奇招数，比如化了新兴的妆容，或是屋里有了好玩的物什，本宫就帮你们把皇上叫过去。”

宋嫔挽住娘娘的胳膊，委屈巴巴：“可是娘娘，我不想争宠，我只想回家。”

“这里不让骑马，不能带火种烤肉吃，不能放声说话，见人就要跪拜......”

“爹爹还答应我，等打完仗回府就教我耍长枪呢。”

明明是撒娇的音调，我们心里却苦涩得难受。

可是我真心想吸引陛下。

但我不能再用身上的朵朵海棠吸引他，我有自尊心的。

我不想像娼妓一样，卖弄自己的身体，更何况每一朵花都印证着我童年的不幸。

我试着做菜肴，绣花鸳鸯，做衣裳，然后叫身边人给陛下送去。

只可惜，在女红这方面，我毫无天赋。

就像后宫百花争艳里的一根茅草，没有过人的外表，被忽视是理所当然的。

也不算完全被忽视，比如万贵妃，她就注意到我了。

她整我的手段特别下流，扇我耳光，罚我跪都算常态，到后来，她让我到她身边当粗使丫鬟。

陛下偶尔来她的宫里，看见做粗活的我，竟完全认不出来。

我直直看向他的眼睛，祈求他快点认出我。

许久，他的目光才从桌上的茶具移向我。

“过来，给朕沏杯茶。”

只因为我穿着丫鬟的衣服，他都认不出我来。

我突然觉得，帝王的情分，荒谬又可笑。

他找万贵妃，也只为一件事。

“贵妃，朕听说你的人在皇仓里，抢了皇后的重莲绫？”

她讷讷道：“只是几匹布嘛，臣妾还她就是了。”

陛下眼神一凛：“你到现在还不知罪？”

“臣妾，臣妾错了。”万贵妃很不情愿。

“够了，从今天起，你禁足在长荣殿，给皇后写万字检讨，写不好不许出来！”

他摔下东西就走了，万贵妃在身后哭得稀里哗啦，顺带砸了一殿的东西。

爱与不爱的区别就是这么明显。对于喜欢的人，哪怕她被抢了一匹布，他都要替她出头；而我尊严被践踏地一渣不剩，他丝毫不察。

四、

皇后娘娘很快有了身孕。

皇后怀孕，最开心的是陛下，据说在太医诊出喜脉的时候，陛下不顾场合，兴奋地抱着她又亲又吻。

从此，皇上对皇后越来越上心，连皇后喝的安胎药都是他亲自看着熬的，像是呵护一株脆弱的花苞一样。

我去探望娘娘，皇后的面容并无喜色。

她跟我说：“祝贵人，你努努力，不要让陛下老在我这边。”

我分不清她这句话究竟是炫耀还是真心。

可接下来她说：“说句不该说的，本宫根本不想当皇后，甚至不愿嫁给陛下。”

我说：“娘娘从小陪着陛下长大，陛下对娘娘情比金坚，娘娘是有福之人。”

皇后娘娘当年是陛下的伴读，陪着他从太子长成陛下。

后来陛下登基，皇后娘娘想要抽身出宫，却被陛下强行留下。

皇后娘娘是被逼婚的，她不愿。

“本宫的母亲是国朝最厉害的商客，云游天下，富可敌国，本宫的愿望就是随母亲做生意。”

“可惜了......”

我说：“臣妾常羡慕皇后，能得陛下钟情。”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若你很想得到陛下的心，那模仿本宫试一试？”

就算陛下对她死心塌地，她都不愿意，但我愿意。

为了能仿得像一些，我日日跟在皇后身边，观摩着她的言行举止。

我的发髻梳成和皇后一样的可爱圆鬓，戴上和她一样轻巧的绒球簪，襦裙和袖衫也都换成了鲜亮的款式。

我又模仿了她的活泼灵动，眼睛要打转，嘴角要上扬。

我本来就和她相似，一番模仿下来，陛下一下就注意到我了。

他不经意开玩笑：“若是远远地看，朕都分不清你和皇后了。”

我向他报之一笑，眼睛眯成最俏皮的弧度。

皇上非常看重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听凤鸾宫的太监说，陛下恨不能每日每夜都呆在皇后身边，每天都要把耳朵贴到皇后的腹部，听孩子的动静。

感觉到胎动了，陛下就对着肚子说话：“皇儿，能听见爹爹吗？我是你爹爹。”

但两个人呆的时间太多了，难免闹矛盾。

皇后嫌他烦，二人大吵一架，陛下出了凤鸾殿，直奔我的锦夕阁。

他亲自脱掉我的衣裳，盯着散落一身的海棠花，密密地吻上去。

“祝卿，你真是一个奇女子。”

我搂紧他的脖子，柔柔道：“能入得陛下眼，臣妾受宠若惊。”

“祝卿，她一直都不喜欢朕。”

他突然哭了，可怜得像是挨了打的小狗。

我摸摸他的头，温顺地安抚道：“有臣妾在，陛下就一直是被喜欢的人。”

这一次，他没有再等皇后，把全部的爱意都诉给我听。

但是我身上的海棠花暗淡如初。

五、

陛下宠幸我几次，给我升了位分，封祝贤妃。

万贵妃就按捺不住了。

她克扣了我所有的俸禄，我没钱打赏下人，只能变卖首饰换些银钱。

她说：“你这么喜欢在床上呈风骚，不妨少穿些衣服，让你骚个够！”

秋凉时节，我屋里的炭火被她扣下，我也没有厚衣服，在床上冻得一病不起。

我让昭昭请陛下来，皇上来我屋里，冻了一哆嗦：“你这屋和冰窖一样，怎么回事？”

昭昭跪在皇上脚边，哭说：“陛下，救救贤妃娘娘吧，万贵妃插手中宫财务，克扣了我们所有银钱，还拿走了所有冬衣，不让贤妃娘娘穿厚的......娘娘都冻得生病了！”

一听万贵妃，他敛下眸子。

“万贵妃性格向来泼辣，你且担待些，朕让内务府把物资给你补全。”

他不冷不热说了几句问候的话，转身就走了。

甚至连那几夜的温存情分，他都不顾及。

我像皇后，但终究不是皇后，陛下心里还是分得很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