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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深呼吸:深深地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胸腔的起伏和肺部的吐纳之上,吸气,想象被雨水冲刷过的大地,清晨的森林,海浪拍打溅起的水珠,初升的朝阳、公园的草坪,想象这些所有的美好与能量正在源源不断涌入你的身体。现在,呼气,尽力将肺部全部的气体完全排空,将头脑中杂念和积蓄的负能量一点一点排出去,把一天的焦躁,满身的沉重全部随着呼吸排出体外。再一次吸气,让世间所有美好的能量重新充盈你的身体,呼气,在一次循环中净化头脑与身体。

✧ 现在,想象「高能量的自己」在和你对话:“我知道你现在很焦虑,也想不出解决办法,更不知道要找谁倾诉,但别怕,我一直在这里,我完完全全懂你所有的辛苦,且你已经做的非常非常好了!你总是在挑自己的毛病,总是说不出自己的优点,那我说给你听呀:你非常善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攻击别人,你会为一只小猫难过,也会为别人的故事流泪;你也是天底下最值得被爱的人,因为你本身就充满着爱,你的爱如此大方,可以爱自己,也可以爱别人;你更是天底下最棒的人,因此你的存在,就是独一无二的。”

✧ 现在,请跟着我默念:我有无限的潜力,我不断成长和进步,只要一步一步来我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任何事情,我每一天都在朝着我的梦想更进一步,我所有的选择都是最好的,即使在当下短暂的身陷囹圄,但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未来成为我宝贵的力量,我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我值得拥有最灿烂的人生,我应该在旷野奔跑,我应该在没有天花板的地方,我应该在自己的宇宙中,我应该闪闪发光。

✧ 现在,我就是最棒的、独一无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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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内容概述(省流版)】

1、“疗愈”:现代人正在拯救自己:结构性压力的外显、社会经济下行、日常生活的断裂、确定性的消逝与社会标准的一元化,整个社会似乎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矛盾体之中,而深陷其中的个体,不想沉沦,只能自救,没有出路,只能自我疗愈。

2、“疗愈经济”:从治疗身体,到治疗灵魂:或许比起“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获得结果或快乐”,通过付出很少的金钱就能换来“短暂但真实的快乐”的诱惑力要更大,疗愈经济正是在这一社会情状之下,从幕后走向台前。

We saving ourself.

生活让人喘不过气♡

而我只能先治愈自己♡

@TuTouSuo ™️

我可以一口气罗列好多的词汇和好多的现象,毫不客气地论证这个社会是如何生病的,又是如何让人每时每刻都想扯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扔出地球的——不如我们选一个切入点,就从“打工人”这个词的流行开始说起吧。

或许现在来看,“打工人”这个词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网络词汇,一个随处可见的自嘲——但2020年末,“打工人”这个词第一次开始出现在互联网的时候,那还是一个充斥着“996是福报”,频繁发生加班猝死事件、在ICU里加班,也是“内卷”这个词开始成为流行语的时代。如今看来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2020年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切都变得不可预测,在摇摇欲坠的社会情绪和竞争日益激烈的社会环境中“金钱、学历、工作、权力”这些外在物成为普通个体唯一的依靠。而社会的天平也早就明码标价,“外在物”的获取只能以出卖劳动力、甚至出卖自由、理想、情感等自我异化的手段才能实现。大众从未如此深刻的意识到个体的无力与社会结构的难以撼动,于是“打工人”乃至今天的“吗喽”“牛马”这些词所彰显的,便是这种无力之下的自我嘲讽。

用嘲讽和逃避来抵抗,从来都是普通大众对抗结构和异化的手段,也几乎是唯一手段——不幸的是,对抗了这么长时间,结构和异化毫发无伤。

大众先是试图对抗不确定性。在2000年出版的《流动的现代性》中,鲍曼精准地描述了后现代社会,换个说法——当下的社会:“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但一切都不能充满自信与确定性地去应对”。如果说曾经的不确定性还仅仅是一种模糊的表达,那现在的不确定性或许可以表达为一种“不安全感”和“无力感”,即无论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亦或者我们在财富、健康、生活、学历等方面做好了多么充足的准备,这个社会总有一些办法让你的努力看起来一文不值甚至非常可笑。在此逻辑下,「活在当下」变成了一句被推崇备至的口号,只不过这个词背后隐喻的“不相信未来”这一消极式的思想,被很多人选择性的忽视了。

大众还在对抗功绩社会和优绩主义。优绩主义这套价值观编织出了“努力、有才能便可成为精英”的神话,又把一切的失败简单的归因为了个体的不努力。于是所有的社会结构性因素、所有的可控不不可控,机遇和先天条件这些本身就在个人成长中占据极强影响的因素被堂而皇之的抹杀掉了。这套价值体系的确催生出了一系列关于“人定胜天”和“逆袭”的神话,但也无形中对所有成功者和失败者共同施展霸权——成功者必须保持优秀,失败者必须反思自己,这也成就了一套精彩绝伦的“自我PUA”体系,资本家或者权力机构甚至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轻易的让所有人为之劳动、为之运转——否则,你就是社会体系定义下的“失败者”。

于是,社会的价值体系趋于一元化,好与坏,成功与失败,正确和错误全部界限分明又明码标价。确定性越是摇摆,一元价值体系就越是那根救命的稻草,因为所有人都毫不怀疑的知道:只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人”,便能获得确定性,获得安稳的生活。

2023年,全国公务员考试人数较之2022年上涨30万人——所有人都在把自己往那套看似“正确”,看似“确定”的模版里套,但越是往里套,越是自我怀疑:

明明是最好的社会身份、是最理想的他者期待,但也同时也是最虚假的,最不真实的虚假自我——卡伦·霍尼在《我们这个时代的神经症人格》中将其称为之「理想假我」,也可以直白的套入传播学体系中的“客我”。理想假我的对立面,是在套入社会模版前挣扎的一瞬间,是套入社会模版后询问自己“生活的意义是什么”的一瞬间,这种对所谓“假我”的怀疑,是卡伦·霍尼说的「真实自我」,也是所谓“主我”。米德说“自我意识”形成于主我和客我之中,而卡伦·霍尼说理想假我和真实自我的冲突越大,鸿沟越是难以弥合,个人便越是自我怀疑,越是焦虑,越是矛盾,越是无解,最后便成为一棵飘在于社会之海的浮木,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哪里是岸。

在陷入彻底的虚无主义之前,很多人开始自救了。

有人不断给自己积极的暗示,佩戴水晶或者所有一切有“能量”和“磁场”的物品;有人在家里烧“圣木”“松柏”“鼠尾草”来净化周遭能量场;有人参加户外瑜伽或者徒步,从大自然中获取无限的慰藉;有人正念、瑜伽和冥想,在一呼一吸间吐纳天地,净化自我;有人去寺庙里居住,烧香拜佛,塔罗占卜,希望重新回到上帝或者某种被相信存在的神秘力量之中。

尼采喊上帝已死,但尼采一定想不到,曾经被祛魅的又重新赋魅,曾经被驱逐的又重新回归,人类社会一个急刹车,又回到了朦胧和神秘之中。

或许是社会太容易被看清楚了,又或许是能被看清楚的真相实在是太过残酷了,个体才不得不躲入一块未知的领域——比起明码标价的确定感、比起努力就有回报和反复的自我PUA,所谓能量场、净化、玄学、占卜这类充斥着不确定性,心理暗示大过现实结果的事物所塑造出的反而是一种积极的期待,在这重期待中一切都是“可能发生”,一切都在“变得美好”,一切都是“乐观而向好”的——

用积极不确定性战胜方向不明的不确定性,用自我意识战胜结构性困顿,用魔法打败魔法。

你看,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如果外在之物再没有任何的可供依傍的,也找不到早已在功绩社会、优绩主义等意识中隐藏起来的权力单位和剥削主体,人只能看到自己,承认自己的自由价值,将所有的痛苦、迷茫、消极怪罪于自己,又借助各种手段暂时的解救自己。

疗愈,是一场不关乎社会结构的个体自救,是强调个体意识和个体自由的个人主义观点在整个社会的逐渐显露,是一种看似积极的消极,是无奈之中的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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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媒体上以“疗愈”“显化”为关键词的壁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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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sonal Sociology.

☆年薪百万疗愈师

️ / TuTouSuo Monsters /

需求催生风口,风口形成市场,社会中的个体越是需求自救,就越是会有无数以“自救”为为命的消费,全球健康研究所的报告《全球健康经济:超越新冠病毒》预测,全球疗愈经济将以每年约10%的速度增长,到2025年,疗愈经济的市场规模将达到7万亿美元。

社会的固有弊病创造了疗愈的需求,但就像疗愈不是为了真的解决问题的根本,只是为了短暂的自我解救一般,疗愈催生出的疗愈经济也不过是用各种消费的、物质的、麻痹的、娱乐性的商品,在困境围堵出的那面密不透风的“高墙”之下,提供一个可供呼吸和可以期待的慰藉。

数据统计,在小红书上与“疗愈”相关的笔记高达305万篇,id中含“疗愈、疗愈师、心理疗愈、灵性疗愈、成长疗愈”等关键词的用户有一半粉丝都在一万以上,其中也不乏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粉丝的疗愈博主。不同于早已科学化、正统化的心理咨询,禅修、瑜伽、颂钵、芳疗、正念、冥想、灵修等新型疗愈方式已经占据了疗愈经济的主赛道。另外,诸如“1毛钱购买爱因斯坦的脑子、1毛钱打死一只赛博蚊子、1毛钱高分喷雾、10元骂醒恋爱脑、15元的虚拟男/女友、15元的游戏陪玩”等诸多千奇百怪的,或真实、或虚拟、或花钱图个心里安慰的疗愈产生。

但不可否认,疗愈经济再度展现出了“消费”的魔力。

上一次这种奇异消费模式的流行被经济学家们总结为了“口红经济”,即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口红的销量反而会增加。这是因为,一方面口红作为一种相对廉价且非必要的消费品,能够在经济压力下满足人们的消费欲望,起到一定的心理安慰作用;另一方面,经济下行也导致大部分人难以进行如购房、奢侈品等大额消费这反而使得他们有了一些“小闲钱”去购买这类廉价的非必要之物。

而现在那只“口红”变成了“一次占卜、一场冥想或者是购买一个爱因斯坦的脑子”。消费社会诚不欺我,意义消费正在成为社会主流的消费形式,小额但有获得感的消费所带来的实感快乐能短暂性的将个体扯出自我内耗的深渊。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疗愈经济充满着无限的发展空间:

一方面,疗愈经济正在成为「心理咨询和心理治疗」的缓冲地带。虽然我国心理咨询行业的规模在不断上涨,但“抑郁症”“心理疾病”背后关于“疾病的隐喻”和“羞耻感”尚未完全褪去,将治疗心理疾病变成心理疗愈,只字之差中“生病”便被替换成了“自我关怀”和“时髦”,并在”大家都这么做“之中消解掉了所有关于“情绪不好、想发疯”的社会凝视。

除此之外,疗愈经济也带来了一种别样的“情连接”。心理性困顿需要的是对话、交谈和疏解,但现代社会的步履匆匆和人情淡漠,让无数个人既不敢外露自己的负能量,也找不到正确的人,获得积极的情绪价值。哈佛大学心理学研究者雪莉·特克尔用群体性孤独来描述这种“越是处于群体之中就越是感觉孤独”的心理疾病。但疗愈经济背后的经济与商品属性让所有的“不敢”和“不知道找谁”变成了等价交换,在“你情我愿”的商品与金钱关系之下,原本踌躇于嘴边的一句“我心情不好想聊一聊”变得不再艰难,仅仅只需要一个“游戏陪玩”,或者是“虚拟朋友”就能实现。()

可能会有人说,这种建立在商品交换之上的关系,不是愈发的将社会推向了金钱至上的漩涡之中吗?这不就是消费主义的陷阱吗?

是的,就是消费主义的陷阱。就像旅行也是消费主义的陷阱,旷野和自由里都充斥着消费主义的神话。但如若把消费主义和社会困顿放在一处,那么这些长久地徘徊于“我想要”和“我无力”的精神内耗之中现代人,只能靠“花钱买治愈”创造出“片刻愉悦”和”确定”。为比起“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获得结果或快乐”,通过付出很少的金钱就能换来“短暂但真实的快乐”的诱惑力要更大——比起“考公、考研和成为优秀的人”,冥想治愈自己,找一个情感树洞这类小小的需求反而踩在了“有求必应”和“付出就有收获”的痛点上,带来了真实的治愈。

所以就算要批评,也不应该是批评疗愈经济本身,因为疗愈是个体的无可奈何的选择,疗愈经济也只是个人在为所有被遮蔽的困顿买单罢了。

但我最怕的就是,如若未来疗愈经济进一步的规模化和资本化,那么最终,让我们不得不疗愈的人(压迫我们的资本家),和疗愈我们的人(资本家的疗愈产业)就会变成同一批人,而普通的个体,永远是其中的羔羊,永远也无法打败魔法。

´͈ 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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