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二世的生平。

☜本系列的上一篇在此。

在西欧历史上那些浪漫的战争故事当中,人们把骑士阶层称为公正忠贞等各种美德的代表。但是也别忘了还有一个更加广大的阶层在供养着他们,这就是“peasants”,农民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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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民众生活在村庄里,村庄由若干栋茅屋组成,每栋茅屋通常有两个房间,可容纳一户三到四人的小家庭居住。虽然这些村庄还不是我们今天熟悉的那种大多数人口集中居住在一个核心地带的村庄,但仍然算得上组织有序的定居点,通过社会结构与道德规范来管理村民的生活。

他们的房屋通常分布在主路的沿线,村庄中央有教堂,可能有公用草地以供放牧,另外还有地主的宅邸。村庄周围有三或四块大农田,面积可达数英亩,没有篱笆但分成若干块长条状的用地。每户人家从地主那里租用一长条土地,地主也会直接控制额外的一大片土地。

从1066年诺曼征服到 14世纪末,英格兰大量平民依赖租借小块土地耕作为生,而他们缴纳地租的方式是世袭的强制劳役(当然还有缴纳实物)。全国各地的地租体制和领主的司法权限各不相同,往往也不是严格遵循村庄的组织结构,但任何地方都有领主统治。一般来讲,领主会要求佃农每年提供若干天的“免费”劳动或固定报酬的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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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华萨描述了农民通常的职责:“法律和风俗要求他们耕种领主的土地,为其收割庄稼、将庄稼收人粮仓、打谷扬谷;他们还必须为领主收割和搬运干草、砍伐和搬运树木,并从事各式各样的劳动。”

实际上农民需要承担的劳役种类比这更多。农民为领主义务劳动的原则持续了很长时间。农民的自由非常有限,很难从一个领主门下“跳槽”到另一个领主门下,而且在很多地方农奴制(领主完全占有农民的人身)仍然盛行。逃亡农奴一旦被抓住就会遭到鞭笞或者被剪掉耳朵,或者脸上被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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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乔叟和同时代人会用好几个不同的词来称呼“小民”。用拉丁文写作的修道院编年史家通常称其为rustica 和 villani,而这些编年史的英译本用的词包括 yokel, rustic, serf, villein,churl, bondsman,当然还有 peasant。这些词有两种常见的内涵:这些人是未受过教育的乡下人(受教育的权利是被剥夺了,不是他不想);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对地主负有历史悠久的、世袭人身义务,所以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被“束缚”在土地上(尤其是serf, villein, churl, bondsman这几个词在这方面的意义特别突出)。不管用什么样的称呼,这个人口最多的阶层是英国贵族和教士阶层的奶牛。他们面对的除了无休止的劳作,也有很多苛捐杂税,他们谋生步履不停,身上的包袱又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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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l tax”,是英国中古社会金雀花王朝面向全国民众征收的一个具有普遍性特征的税项,国内出版物通常译为“人头税”。百年战争(1337—1453年)期间,为应对法国入侵,英国政府曾连续三年征收poll tax。当然,爵位、等级越高,缴纳额度越大,故称累进普尔税(graduated poll tax)。后面这个特征是和当时的法国征收税制借鉴来的,在当时来说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不管怎么样,人民的负担还是有点重了,因为社会经过一些非常大的动荡事件,很多人家里已经见了底儿。

我们知道,14世纪是英国历史上的一个动荡时代:1337年,百年战争爆发,给英国经济造成了重创,财政负担急剧提升,财政支出较正常年份高出10~15倍;1348年,黑死病肆虐,导致近一半人口死亡,劳动力数量大幅下跌,致使大量土地因无人耕种而荒芜。进入70年代,百年战争趋向高潮。国家需要高额税收支付战费,否则就会国将不国。这是造成那个世纪70年代末三次普尔税连续征收的根本原因。另一方面,劳动力的急剧下跌在客观上要求提升现有劳动力的工资,所以农民要求提高工资是必然的,也是正当的。可是政府非但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冈特的约翰没出好主意),反而通过劳工立法,力图维持黑死病爆发前的工资水平,这必然导致政府与民众之间矛盾的尖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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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1年5月开始,英格兰各地区由于社会矛盾尖锐,不光是累进税的问题;由于百年战争的创伤和黑死病的肆虐,整体英格兰社会都步履维艰。

农民军在各地打击权贵,并向王宫逼近,在英国的语言环境当中,他们把这个称为“叛乱”。在我们这里,将这次行动称为“起义”。

起义领袖约翰•保尔(John Ball)在战前演讲的名言——“在亚当耕种、夏娃纺织的时候,谁是贵人?”……显然也是指农民的自由、平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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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农民军分成三股,其中之一(如我们所见)忙着摧毁海布里庄园,第二股在伦敦一个名叫“麦尔安德”的地方等候,而第三股占领了塔山(伦敦塔)……国王深陷窘境,允许叛军进入伦敦塔并恣意搜查最隐秘的地方……

托马斯・沃辛厄姆】

在6月14日,确实有某些排外的农民军成员跑去打击佛兰德商人团体,以及惩罚王太后琼安的亲信,甚至有记载说他们跑到了太后的寝宫,意图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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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下午,在有名的苏格兰起义者华莱士(不是做汉堡的)就义的地方——史密斯菲尔德(Smithfield),农民军在泰勒带领下和理查二世对峙,并上演了为人们所熟知的那场悲剧。

但是1381年的事件不只是一场抗税行动,也不只是一场针对人身依附的农奴制的反抗,这首次表明了英格兰的平民有了某种政治觉悟,开始关心各种政策和追求平等。这次事件表明,从思想发展的角度看,英格兰的底层阶级其实是当时欧洲最进步的人群之一。

虽然这一次起义失败了,但追求平等的种子已经播下,从此英格兰的天开始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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