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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涉及到外国史时,均优先采用该国学者和语言的第一手资料。本文资料来自三谷博等学者。】

纵观世界近代史,总有一句话绕不过去,叫做“落后就要挨打”。今天我们来看一下,这种强加于人的逻辑到底有几分道理。

如果一个地方真的是一切都非常“落后”一无是处,那么可能根本没有被攻打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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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3年(嘉永六年)7月(日本历6月)8日,美国东印度舰队司令马修·卡尔布莱斯·佩里(Matthew Calbraith Perry)率领四艘军舰来到日本,向德川幕府提出开国通商的要求。这就是历史上的第一次“佩里来航”,由于当时的船是黑色的,在日本历史上被称为“黑船来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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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美国来说,喜欢的是利益最大化,英国已经对当时的大清帝国狠狠咬了一口,作为刚崛起的列强之一,美国染指日本只是顺带的,它的意图是整个太平洋甚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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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日本实行二元化政治,由于天皇没有实权,所以佩里等人是去访问幕府将军的。虽然德川家庆号为征夷大将军,面对“夷”的到来,却吓得朝野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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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史学界通俗的说法,一般都会说当时日本有“锁国”政策,尤其是18世纪以后,日本的海外贸易规模逐步缩小。作为进口贸易品交换物的白银日益缺乏,以及银的替代物铜的开采也在减少。同时,日本内部社会经济有自给自足的性质,但是学者们对于西风的兴趣还是在增强的。由于日本和荷兰的交流相对较多,所以对于西方的一切东西都称为“兰学”,对于欧洲来的医术则称“兰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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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景晋的话:近来夷狄船只屡屡来到日本,并非意欲交战与挑起争斗,更无所谓吞并之志。其虽为蛮夷,又岂有越万里波涛前来战斗之理?今众人畏蛮夷船只到来,皆因蛮学盛行,听信彼之虚妄之言而至畏惧而已。林子平之论虽不足道,然实为流毒最大者。今之来日本之船只实皆为海盗,只越万里波涛侵略海边而掠夺应有之财物而已,实不足惧也。

(《筹海因循录》)】

在第12代将军德川家庆的年代,也就是19世纪前半,日本加大了锁国的力度。该政策当然有很大一部分是针对本国国民,禁止出海。很多学者认为这是当时他们对世界形势比较无知,其实是因为当时日本注意到了列强正在对世界进行扩张,可以说对西洋是害怕的,所以进行拒绝。

这一次的洋人没有到固定的所谓洋人居住地长崎去,而是直接闯到了江户湾的内海,也有士兵上岸了。川越藩的警卫队向奉行(官职名)请求出兵反制。当然出兵是有一定困难的,紧急状态之下的武士们打开仓库发现,承平日久、声色犬马之后,他们的铠甲都生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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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后来武士阶级出于防卫的考虑,加大力度订购了很多铠甲和马具,民间甚至创造出“川柳”,说江户的商人要感谢大老美了。

奉行户田市荣一方面控制士兵的情绪,一方面追赶密西西比号,并且派香山左卫门去美旗舰抗议。佩里的答复就是“如果不接受美方的建议,明年春天率领更多的舰队来,直接开进江户。”翻译的语气就是这么狠,幕府确实吓得够呛,用了他们最高的效率处理这种危机。他们听取了荷兰国王的劝说,也看到了大清帝国鸦片战争的教训。

1853年7月14日(日本历嘉永六年6月9日),佩里等人在久里滨递交国书。由于双方翻译不顺,双方很难互信。会津藩和忍藩分别派出150艘和42艘巡逻船,彦根藩派出二千三百名武士、川越藩派出三百六十名武士守护会场。到会的还有负责警卫的一些大名以及浦贺奉行所的人。当佩里他们看到了日本的木驳船和两门小野炮,只有一个词的评价:“寒碜”。美方登上栈桥,整齐列队并奏了军乐。佩里本人则摆足了架子,给他鸣放了13枚礼炮之后才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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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场里,双方都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而不敢疏忽大意。根据日方的资料说,小心谨慎的武士们带的火绳枪没有备火,子弹也没有上膛,毕竟不能吃眼前亏。可另一方直接做好了随时开炮的准备。

知道自己确实惹不起,所以日方没有像清朝那样要求三跪九叩,照顾不习惯“正坐”的美国人,双方代表都坐在木椅子上,低级官员和翻译则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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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鸦片战争时的大清帝国,当时日方的外语人才也很匮乏,所以在会谈上应用了一位荷兰语翻译,再把国书转译成英语、日语和汉语文件。会谈之后,大家礼节性地举行了酒会,日方人员应邀参观了蒸汽轮船和大炮,进一步加深了恐怖的印象。第二天佩里的舰队到猿岛继续测量,并且把这个岛命名为佩里岛。香山左卫门等人比较害怕,于是不敢再提在长崎提交回复的事,而是派人送了一些礼物;佩里也回赠了一些礼物,并且答应第二天就离开。舰队离开江户之后,又去琉球,迫使琉球摄政答应建造储存煤炭的仓库,之后前往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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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户这边,年老力衰的将军家庆解除了战备状态,可能受到惊吓,他很快病故了。先天有脑部疾病、脸上还有胎记的德川家定“继承大统”,为了求子嗣将原名家祥改为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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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美国的动静,俄国也没有落下。德川幕府对俄国的做法是拖延,利用上一代将军去世的理由,声称国内手续繁杂,大概需三五年时间来决定。

【左卫门称俄国为虎狼之国,果然乎?抑或为信义之国乎?吾则恪守道理,以此使彼顺应吾意,据理力说而示喻之。彼则颇为诚服,且承诺不入择捉岛,亦不谋求染指库页岛,并将撤回派驻之军队。此甚快甚慰矣。(见《川路圣谟日记》,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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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路圣谟和中村为弥等代表向普嘉廷约定,只要日本批准了与外国通商,就首先批准与俄国通商,其(优待)条件会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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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如我国批准与外国之贸易时,将首先以贵国(俄)为对象。今后我国如与外国通商时,贵国为国土相邻之邻国,于交易以及其他方面与外国享受同等待遇。(见《外国文书》第四卷,1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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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页岛(萨哈林岛),名称来自满语,过去一直属于中国,由于沙俄的不平等条约被侵占。日本称其为“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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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方是最讲究实际的。不管日本人把当时罕见的西洋人画成如天狗那么丑,第二年,佩里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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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一行先是以美国总统名义筹备礼品,接着首先又去恐吓琉球的国王,之后他们就开往了江户湾深处的金泽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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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历的安政元年(嘉永七年)2月13日(正月十日),海上正有暴风。佩里船队的马其顿号把镰仓湾当成了江户湾,触礁搁浅了。附近的日本群众营救了他们,还帮助打捞了货物。这也是幕府官员指挥的,要求所有阶层都注意,尽量回避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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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这次更是挣足了面子,他的蒸汽军舰到了大师河原,测量船深入到了品川近海。日方只好把谈判的地点转移到了神奈川附近,最后定下来在横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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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方认为将来必须阻止美国舰队进入江户,双方都明白事实上江户是不设防的。幕府面对通商和租借港口的要求,仍然想引导美方只接受在长崎提供燃料和淡水。但是面对军舰的炮口,阿部正弘和德川齐昭等官员发现他们恐怕要低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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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1日,幕府签订《日米和亲条约》,日本被迫同意开放下田(东京西南的静冈县的东南部)、箱馆(今函馆,北海道的西南部)两港口,美国船可以在这两个港口加煤、上水,并得到粮食等物品的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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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条约名称原文如此,和中国语言环境“和亲”通婚的意思不一样。条约还允许美国在上述两港派驻领事,并享受最惠国待遇。不久,英、俄、荷等国闻风而至,也和日本政府签订了类似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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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日本国内各路爱国势力被激发起来。由于其国内封建结构相对松散,加上“船小好调头”,他们推翻幕府,带着一身封建残余搭上了资本主义的末班车。“打不过就加入”,日本最终爬上了列强的餐桌。

以史为镜,我们可以看到,面对打到家门口的侵略者,不需要替他们反思“为什么走上侵略之路”,而是直接要站出来,斗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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