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钟灿辉口述，伊河生活整理，个别细节有虚构】
80年我上初中，放学后经常到公社大院和部长一块打篮球，部长说我想当兵他能
办成，后来我非常高兴地报了名，结果却遗憾一生。
人的一生会面临许多选择，而一些选择自己往往无能为力，有时候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1 部长是我球友
1979年我考入公社初中学校，初中学校在公社大院旁边，因为喜欢打篮球，我和班里几个同学常到公社大院里的篮球场打球。
时间长了，便熟悉了在公社大院上班又喜欢球的人，其中，就有公社武装部的鲁部长，鲁部长大约40多岁，个子高高的，由于他经常打球，又喜欢运动，身体素质非常好。
一次，鲁部长说，县药厂想和公社机关打一场篮球赛，主任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他正在物色球队队员人选，但是，公社机关会篮球的人太少，组不成球队，后来瘸子里拔将军总算物色到两个，目前队员人数没凑够。
部长想让我们参加公社机关队，和药厂打友谊赛，我一听连忙说，我们只是打着玩，水平也不高，再说，我们还在上课，怕老师不同意，部长说，和你们初中几个学生打了这么久了，感觉你们的水平还行，估计药厂打球的水平也不会高到哪去，上场玩玩，输赢无所谓，学校老师那里他负责去说。
1980年元旦前的一天下午，校长找到班主任，说了公社机关篮球比赛的事，特别说明让我和刘国昌等3个学生参加比赛，到时学校早点放学，让同学们到现场去观看比赛，烘托一下气氛。
比赛开始了，没想到药厂队是有备而来，不仅服装统一，我们在球场上打得很艰难，而且从场上打球状态来看，他们明显在下面没少练过，就在药厂把公社队的比分越拉越大时，公社主任等一帮领导从会议室出来看打球，一看黑板上的比赛
成绩，他们不由得嘿嘿笑了，说公社机关队缺少锻炼，最后，我们以23分之差输掉了这场比赛……
虽然输了球，但鲁部长却并没有批评我们，相反，他还鼓励我们打得不错，尤其表扬我扣篮、远距离投篮技术不错，还邀请我们有空常来打球。
2 征兵又见部长
虽然篮球比赛我们输了球，但我和刘国昌等几个学生在球场上敢打敢拼的劲头，全公社机关和学校师生们都看到了，尤其是比赛后鲁部长对我们几个更加热情。
一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又到了公社球场打球，当时因为参加的人少，打的是半场球，虽然有争有抢，但比全场球省劲多了，突听到场下有人叫爸爸，我们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朴素但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孩在场外叫人。
这时，鲁部长放下球到了场外，和那个女孩说话，不一会儿，女孩走了，部长又回到了场上，但这时，我也打累了，就到场外的石头上坐着休息一会儿，这时，部长也到了旁边的石头上坐着休息。
部长对我说，你打球的水平不错，以后多练练会打得更好，我正要回答部长时，刚才那个女孩又回来了，还把一串钥匙交给了部长，部长对我笑笑说，这是我二女儿，在县城上初中今天刚回来，女孩冲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而我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女孩的背影吸引了过去……
两年的初中生活很快结束了，我回到了家里，由于我家离学校有十多里地，之后很少再到学校打球，而我跟着二哥，到县麻袋厂当了一名学徒，每月领18元的学徒工资。
学徒工的生活枯燥而乏味，但为了谋生，我只好卖力地做好组长交给的工作，然后，就在我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要在麻袋厂当工人的时候，1984年11月部队开始征兵了。
我当时在厂里听到部队征兵消息的，心里十分激动，我没有回家，直接从厂里就
到公社武装部报名，刚进公社大院，正好看到鲁部长提着包外出，他看到我也十分惊奇，灿辉啊，你来干啥？
我连忙回答说是来报名当兵的，鲁部长听后嘿嘿笑了一下说，你的身体素质和家庭情况我都了解，如果你真想去当兵，我就能把你定下来，你回家等消息吧。
部长的话让我格外兴奋，一路上哼着铁道游击队歌曲，像一只轻盈的小羊跑回了家。
3 父亲不让我当兵
回到家后，父亲去地里干活还没回来，我把想当兵以及部长的话说给了母亲，母亲却面露难色说，我倒也想让你当兵，恐怕你爹不会让你去部队上，啊？
母亲的话让我心头一惊，父亲怎么会不让去当兵，以前怎么没说过，我怕父亲回来他们俩“通气”，二话不说就去地里找父亲。
我走到半路上，远远看到父亲扛着锄头往回走，我连忙迎上去，接过父亲的锄头对父亲说，部队来征兵了，我想当兵，乡武装部的鲁部长说，只要我想去，就能确定我当上兵……
不料，我的话还没说完，父亲却脸一沉，看了看我说，你不能去当兵，眼看着你就长大了，家里的活太多，你去当兵谁干活，我说家里不是有大哥，还有二哥嘛，反正不少我一个，但是，父亲再也没说话，只顾吸着队的旱烟袋，我跟在他后面，旱烟袋的味飘过父亲疲惫的身躯，向我迎面扑来。
当兵是我从小就有的理想，那个时候的农村小青年，出路无外乎当工人和参军两条路，当工人我尝试过了，但那不是我喜欢的样子，我还是想当兵。
然而，当时我还有个小心思，如果我当上兵就好好干，混出个名堂来，部长家的二女儿那么好看，我就给她写信，自从在球场上看到她之后，她的身影就留在了我的心里，后来，公社一次放电影，我们几个青年人跑过去看电影，电影开始前天还没黑，我远远地看到部长他们一家也来看电影，部长的二女儿还朝我们这边张望一下呢。
但由于人多，她并没注意到我，但我看到了她，心里仍不免一阵暗喜。
没想到父亲竟然不让我当兵，父亲还说，谁来劝他也不行，我不知道父亲为何这
样，但是，父亲不同意，家访那一关就过不去，想当兵也只能是空想。
我想搬奶奶来替我求情，但是奶奶比父亲还顽固，说在家好好的，当什么兵，这一年，我终归在父亲的阻拦下没有当成兵。
4 喜欢的人成了别人媳妇
我没穿上军装，但我初中同学刘国昌不仅报名了，而且他还通过了体检和政审所有的审查，一听说他当上了兵，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两天没出门，因为我也知道，这个刘国昌也喜欢部长家的二女儿，当时在公社打篮球，他可没少看部长家的二女儿，他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
后来，父亲托村长、托县里的关系，让我进了县里的药厂，我不能当兵，当工人也是最后一条出路了，我在药厂干得十分卖力，第二年厂里还把我送到外地一家大的制药企业进修深造半年，我不负所望，总算学到了一些设备维修和企业管理方面的经验，学成归来后两年后，我当上了车间主任。
而刘国昌到部队后，当过班长，还当过两年的代理排长，他当代理排长时，曾偷偷地穿着借来的干部服回来转了一圈，而且，他这次回来，还专门找到在县肉联厂上班的部长二女儿，在门市部一帮不知情的中年妇女的撮合下，他们俩还真的去县城南边的小河边玩了一下午……
这个情况原本我并不知道，是这小子在他们家院子和母亲吹牛时，正好被路过的
我的小妹听到，小妹回来后，绘声绘色地向我说了刘国昌眉色飞舞的样子。
我一听知道自己没戏了，因为当年军人对女青年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尤其是刘国昌还着干部服装，哪个女孩能受得了这样的白马王子，我的心里感到无比的失落。
后来，我和药厂一个女职工相识并结了婚，第三年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浪漫和梦想，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后来，听说刘国昌在部队提了干部，当上了司务长，不久，他回来和鲁家二女儿结了婚。
又过了些年，刘国昌当上了副营长，鲁家二女儿随军到了部队上，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刘国昌转业到了市里一个局机关当上了纪检组长，听说还是局一级领导待遇，出门车接车送，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得长叹一声。
我成家之后，我曾问父亲，当年我那样想当兵，为啥不让我到部队去，父亲长叹一声说，这都是陈芝麻烂谷了，当时南边一直打仗，我不是怕你当兵有个闪失嘛，这事不提也罢，好好过现在的日子吧！
后来，药厂垮了，我回家成了农民，偶尔想起青年时期的当兵经历，说不后悔是假的！
父母爱子女，倾注了全部心血，即便这种爱自私、短见甚至有些蛮横，但那也毕
竟是真诚的父爱！
生活里虽有太多的不如意，但抬起头勇敢往前走，终归会得到一片属于自己的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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