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邓先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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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鲁迅先生创作的回忆性散文,写于1926年9月18日,发表于1926年10月10日《莽原》半月刊第十九期上,后被收入《朝花夕拾》。这篇散文聚焦百草园和三味书屋这两个特定场景展开叙述,讲述了作者愉快的童年生活。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读到这里,各位看客们是否回忆起自己幼时被要求背诵这篇文章的情景?其实,对于没有田园生活经验的人来说,这些实在是难懂,石井栏、皂荚树、蝉、黄蜂、叫天子......光是记住这许多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就足以让人抓狂。

别急,还有声音和画面呢——“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象人样。”

继续读下去,还有酸酸甜甜的味道:“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尽管鲁迅先生对百草园的描述非常好,可如果我们按照成人的视角来看,那个院子除了大一点,简直再破不过了。“碧绿的菜畦”,园子种着菜,显然是个菜园子。“光滑的石井栏”。我去过鲁迅先生的故居,在那里我只觉得,所谓光滑的石井栏,不过是几块围着井的木头,菜园子也难掩萧瑟。当时我就在想,先生莫不是在骗我?我又联想到近期人们在网上吐槽“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庐山瀑布,从视频里看也就是高悬在山崖的一段细流而已。难怪,人们常常会调侃说,文人都是骗子。庐山的瀑布没有三千尺,秦淮河里没有桨声荡漾,黄河之水也不从天上来的而是黄泥滚滚浑浊不堪......可是仔细一想啊,我们都错了。错在我们的心境,不能和他们当时的状态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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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百草园虽然少了一些乐趣,但是下了雪就不一样。“可以拍雪人(将自己的全形印在雪上)和塑雪罗汉”,还可以用闰土父亲传授的方法捕鸟。正开开心心的玩着呢,鲁迅先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被大人送进了书墅,来到了三味书屋。因此鲁迅先生不得不深情地说:“Ade,我的蟋蟀们!Ade,我的覆盆子们和木莲们!”在他眼里,蟋蟀们,覆盆子们和木莲都是有生命的小伙伴们,是需要认真的一一告别的。

虽然在三味书屋旁边也有个园子,但只能给他带来短暂的快乐。因为他要在人声鼎沸中念“之乎者也”,念“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的,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念“上九潜龙勿用”的,念“厥土下上上错厥贡苞茅橘柚”的。那些枯燥的文字,对比于百草园里活泼有趣的花草虫鸟来说,实在是乏味至极。最糟糕的时候,是还要听书墅先生大声的朗读“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书墅先生这段话我反复读了许多遍,终究没有明白说的是什么。估计,以鲁迅先生的学问,他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读完此文,我想起现在已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行列里敢打敢拼的训练尖子——我的一个表弟。他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开始寄居在我家,那时候他成天窝在房前的排水沟里捡棍子,把棍子排成一排,或者一截一截的拼成一长条,那时候我总跟着大人们笑话他:“这可能是个傻孩子,垃圾堆里有啥宝贝?太脏了。”直到现在,我们偶尔还拿这个事情跟他开玩笑。其实小时候在垃圾堆里捡棍子的经历,一点不影响他长大后从军报国成为顶天立地男子汉。

我又想到前天我带儿子去一个朋友的农庄玩的时候,儿子用一根棍子,在深浅不一的泥土堆中搜寻了一个下午,他说是在“考古”,在发掘宝藏。突然他托起几块石头,高兴地告诉我和朋友说:“这是我捡到的宝石,我要把这些宝石带回去送给我妈妈做生日礼物。”农庄的女主人则很是配合地用钢丝球给他刷掉了每块石头上的泥土,又用水冲掉上面的残渣,原来这不过是几块纹理比较清晰,质地相对来说比较坚硬的石头。我当时很是感慨,嫂子真是有童心的快乐的人。

掩卷沉思,我想到这样一道选择题,如果有人给你一个名牌包包和一堆杂草,选择哪个最合理?成年人大概率会选择名牌包包,而小孩子则可能会选择杂草。大人选名包,是因为它贵,它“值钱”。其实,在孩子们的眼里,杂草也不低贱,也有生命,甚至也值得作为礼物来送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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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邓先许,曾为水兵,现居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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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