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3月28日,长征中的红军阵营发生了一件大事:钱壮飞失踪了!

对此,主席深感震惊:“不惜代价,也要找到钱壮飞!”周恩来听到消息,随即派出精干力量寻找。

可是,因为面临敌人的围追堵截,处境极其危险,毛主席和周恩来也只能带着深深的遗憾上路。一直到红军到达陕北,也没有钱壮飞的任何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国民党的报纸也没有关于他的片言只语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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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壮飞是谁?他的失踪为何让党中央感到震惊?他到底去了哪里?

1931年4月24日,武汉一游乐场,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正在表演魔术,他动作麻利,反应敏捷,让人眼花缭乱,赢得观众阵阵喝彩,纷纷打赏。年轻人很是得意,抱拳向台下观众连连道谢。他不知道,台下一个人贼溜溜的眼睛早已盯上了他。

表演结束,表演魔术的青年被一群特务逮捕,推上一辆黑色的福特汽车。被捕的人,名叫顾顺章,是中共中央特科负责人,也是周恩来的得力助手。

一个月前,他奉命护送张国焘和陈昌浩前往鄂豫皖苏区,完成任务到达武汉后,他想起了自己的老情人,便留下鬼混不走了。

手里的钱很快花完,于是,捉襟见肘的他到了游乐场,登台表演魔术赚钱。不巧的是,他被一个叛徒认了出来,当场被捕,被押解到国民党武汉绥靖公署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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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中共特科负责人被捕,侦缉处处长的蔡孟坚喜出望外,打算动用酷刑,撬开对方的嘴,从中得到重要线索。出乎意料的是,顾顺章却摆摆手说:“不必动刑,我全说,毫无保留。”

蔡孟坚听了,心狂跳不已,立大功的时刻到了。但是顾顺章提出一个要求,如此机密,只能见到蒋介石之后才说。于是,4月25日下午,蔡孟坚向在南京的中统调查科科长徐恩曾连发6封加急电报,要他立刻到武汉带人。

对此,总部在上海的中共中央一无所知。南京距离武汉不过500公里,中共中央领导人和地下党面临灭顶之灾。

碰巧的是,4月25日这天是周六,徐恩曾离开了办公室,打算次日去潇洒。而接到电报的,是徐恩曾的机要秘书,名叫钱壮飞,是一名地下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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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曾是中统老大,他的亲信是共产党员?钱壮飞是如何取得对方信任,打入中统的?

1927年4月,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全国一片白色恐怖,当时我党的力量非常薄弱。中央当时决定,必须派人打入敌人内部,这样就能掌握敌人动向,减少我党损失。

打入内部的人,必须对党绝对忠诚。当卧底随时有可能暴露,“站着进来,躺着出去”,把脑袋别在裤腰上,随时都会身首异处,没有献身精神根本不行。

他也必须是“人尖”。仅有忠诚还不够,还必须有才干。

彼时国民党是执政党,精英云集,还需要才华横溢,是人中龙凤。这样才能鹤立鸡群、出人头地,取得信任,成为骨干,掌握重要机密。

你派一个庸才过去,再忠诚也得不到重用。

想来想去,周恩来想到了钱壮飞。钱壮飞多才多艺,精通解剖学,也擅长绘画、书法,熟读中国史和世界史,政治经济学也是强项,也具备哲学方面的知识。

他还是文艺天才,当过报纸编辑,无论是写作还是表演,都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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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是钱壮飞打给女婿的借条,从中不但可以看到他的书法水平,也能看到他的办事风格。

钱壮飞还当过一段时间的记者,接触过各界人士,口才好,情商高,善交际,人脉资源丰富,应变能力强。

有两件事,能说明钱壮飞人脉和应变能力。

有一次,朋友方慕曹在北京被绑匪带走,索要巨额赎金,方家无力支付。钱壮飞得知后,一个人前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绑匪放人。对方被钱壮飞两肋插刀的侠义心肠所感动,竟然无条件将方慕曹释放。

钱壮飞的朋友胡底去天津日租界建立“长城通讯社”,可是日本领事馆百般刁难,就是不允许。钱壮飞得知后,亲自奔赴天津,利用自己的人脉,竟然让土肥原贤二出面,大功告成。

由此可见,钱壮飞应变能力和人脉资源。

更关键的是,他学过无线电管理,这方面的技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所以说,钱壮飞具备了做卧底的全部条件,差的只是一个契机。

1928年,机会来了。

这一年,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中统的前身)成立,陈立夫担当主任,但他只是名誉老大,负责日常事务的是先是吴大钧,后是叶秀峰。1931年,徐恩曾成为中统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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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曾跟陈立夫是浙江同乡,还是表兄弟关系,又是留美同学,交情很深。靠着陈立夫的提携,徐恩曾在1928年担任了国民党中央组织部总务科科长。

1931年,徐恩曾又成为组织部旗下的调查科科长。

要想保持对中统的控制,必须在关键岗位安插自己人,钱壮飞进入徐恩曾的视线。

首先,钱壮飞是浙江湖州人,跟陈立夫的家乡吴兴相距不过十几里路。

亲不亲故乡人,民国时期很注重这一点,戴笠是浙江江山人,重用的都是自己的老乡,在军统就有一个“江山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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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钱壮飞是无线电管理处(国民政府建设委员会)的佼佼者,业务能力很强。还有,钱壮飞很会“伪装”,让徐恩曾觉得他很忠诚,值得信赖。

既是老乡,又有能力和忠心,为何不用呢?

很多人都以为,钱壮飞是在徐恩曾1930年成为中统掌门之后才成为卧底的,其实不然。在此之前,钱壮飞就成为徐的亲信。当时,陈立夫兼任了国民党建设委员会主任之后,将表兄徐恩曾调任浙江省政府建设厅厅长,钱壮飞便成为徐的秘书。后来,徐恩曾到上海担任国际无线电管理局局长,是带着钱壮飞就任的。

1931年,徐恩曾就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中统)主任,钱壮飞顺理成章当了他的机要秘书。

既然是机要秘书,来往文电肯定都要经过钱壮飞之手。别以为这样,钱壮飞就能将中统的秘密尽收眼底,因为做特务(间谍)工作的有一个口号,那就是“不相信任何人”。

徐恩曾如果毫无保留相信钱壮飞,那他就当不了中统老大,他对钱壮飞是有保留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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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壮飞知道的,都是二三级机密,真正一级机密的文电,都标有“绝密”二字,使用另外一套密码,只有徐恩曾本人才能翻译出来。

侦缉处长蔡孟坚发自武汉的电文,就标着“绝密”二字。但是钱壮飞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电文译出。原因也很简单,作为周恩来看好的特工,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趁机把徐恩曾的密码抄了下来。

钱壮飞虽然见过不少世面,将电文译出后还是大惊失色,一是不相信顾顺章会被捕,二是不相信他会叛变,三是不免为我党领导人安危着急。

当时周恩来、王明、博古、瞿秋白、陈云、聂荣臻等党的领导人都在上海,他们对顾顺章的叛变毫不知情,电文一旦落到徐恩曾手里,上海就会掀起腥风血雨,上海党中央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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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里万分着急,但是钱壮飞还是不动声色,将顾顺章叛变的消息通知了周恩来。周恩来迅速指挥中共中央、中共江苏省委和共产国际远东局的机关连夜转移, 避免了一场灾难。

如果没有钱壮飞的机智勇敢,中国革命的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

当然,这一来钱壮飞的身份也就暴露了,他随即通知另外两名同志一起转移。

这二人,一个叫胡底,一个叫李克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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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壮飞成为徐恩曾的亲信,自然会利用这个条件,把自己人安插到中统,胡李二人就是那时候打入敌人内部的。(李克农的职务是电务股股长,胡底则是特务组织“长城通讯社”,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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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钱壮飞介绍的,那他们也同时暴露,不走也不行了。钱壮飞跟李克农在一起,他们同时离开上海,辗转到了瑞金苏区。胡底则是在接到钱壮飞通知后,从天津到达中央苏区。

李克农后来成为“特工之王”,授衔上将。胡底在1935年,死于张国焘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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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苏区之后,钱壮飞先后任红一方面军保卫局长、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第二局副局长等,仍负责情侦工作。

让人没想到的是,到了钱壮飞暴露之后,他掌握的密码仍旧在起作用,为中国革命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

原来,徐恩曾在钱壮飞离开之后,并没有敢向蒋介石说明真相。原因很简单,蒋介石如果得知他重用的人是我党间谍,还窃取了密码,那徐恩曾的政治生命就结束了。

因此,国民党高层仍旧在使用那套密码。这一来,蒋介石的对苏区的“围剿”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所有的军事调动,都瞒不过中共中央军委。

在当时,只有各地军阀自己创立密码,军事行动才不会泄密,但是他们跟蒋介石之间的往来电文都不再是什么秘密。

在此背景下,哪怕蒋介石的军事才能力压拿破仑,这仗他也打不赢了。

毫不夸张地说,钱壮飞对中国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以他非凡的才干,还将继续在红军中扮演重要角色,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一位卓越的共产主义战士,却突然失踪了,怎能不引起全党震惊?

那么,钱壮飞到底去了哪里?

当时周恩来下令寻找钱壮飞的人,是军团保卫局长欧阳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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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他事后回忆,钱壮飞失踪的时候,正值红军二次南渡乌江。

当时,我军正渡江中,忽然天空中飞了几架敌机,开始不停投弹轰炸。我军立即停止渡江,躲避敌机。敌机飞走之后,钱壮飞却不见了。

他是我党的有功之臣,还担任着中革军委政治保卫局副局长的重要职务,也掌握着党和红军的很多重要机密。毛主席很重视此事,指示:“你们要千方百计,不惜代价也要找到他。”

周恩来不敢怠慢,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红五军团保卫局长欧阳毅。

根据欧阳毅调查,当时军委首长太多,有关干部对钱壮飞照顾不周,只给他配了一匹又老又弱的马,这大大影响了他的行军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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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在第二次过乌江时,钱壮飞掉队了,又恰逢敌机来轰炸,谁也不知他的去向。等敌机飞走后,大部队已经渡过乌江,这才发现钱壮飞失踪了。

欧阳毅接受任务后心急如焚,正在吃饭的他撂下饭碗,带上一支保卫部队,折回河对岸寻找。他们兵分多路,在树林里、村庄中到处寻找,大约找了一个多小时,连钱壮飞的人影都没见。

这时候形势非常严峻,敌军围追堵截,注定不能久留,欧阳毅只得失望地返回北岸,向总部汇报。

隐蔽战线上的传奇英雄钱壮飞,就这样离奇失踪,音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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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只要仍然人在世上,无论是到了哪里都不会无声无息,为何他失踪之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欧阳毅一直牵挂此事,长征结束到了延安,他还不忘打听钱壮飞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1938年,欧阳毅终于有了结果。

原来,钱壮飞在树林子里躲飞机时,误入匪巢。土匪见钱壮飞文质彬彬,断定他是有钱人,就把他作为人质,要其家属拿钱赎人。钱壮飞无法跟红军联系,只好写信给在上海的妻子设法筹款解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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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是战争时期,信件寄出去之后石沉大海,妻子的赎金迟迟没有拿来。钱壮飞虽然能说会道,怎奈语言不通,无法交流,对方又属于没有素质的土匪,悲剧就此发生。

土匪恼羞成怒,将钱壮飞无情杀害了。

钱壮飞的死,是中国革命的重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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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周恩来提起钱壮飞,依旧黯然神伤,满含深情地说: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些人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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