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期通过饮食也能控制肺炎克雷伯氏菌，食与心介绍了饮食因素对一种常见致病菌——肺炎克雷伯氏菌的影响，本期关注另一话题：补充益生菌或者益生元能否帮助清除肠道致病菌？
文章：The use of probiotics and prebiotics in decolonizing pathogenic bacteria from the gut;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clinical outcomes
期刊：Gut Microbes
日期：2024年5月
这篇荟萃分析从1395项研究中筛选出29项随机对照试验，涉及2871名受试者。受试者接受单独益生菌干预、益生菌结合传统治疗干预、或者安慰剂干预，并在干预前后检测粪便中的致病菌含量，以确定益生菌干预能否清除致病菌。
这里的清除一词用的是“去定植（decolonization)"，定植是指微生物在肠或呼吸道黏膜表面生存下来并持续繁衍。
益生菌清除肠道致病菌的效果
- 益生菌干预组的致病菌清除率为77%，安慰剂组的清除率为67.2%，合并优势比为0.59，表明益生菌确实有利于清除致病菌。
- 亚组分析显示：世界上不同地区的研究之间并无显著差异，不管是北美、欧洲、亚洲还是其他地区。
- 亚组分析显示：益生菌结合传统药物或者抗生素干预的致病菌清除率为78.65%，安慰剂组为72.19%，合并优势比为0.51，表明常规治疗结合益生菌能更有效清除致病菌。
不同类型益生菌的影响
- 基于乳酸杆菌的益生菌干预（16项研究），干预组致病菌清除率为62%，安慰剂组则为53%，两组差异显著，说明乳酸杆菌型益生菌干预更有利于清除致病菌。
- 基于双歧杆菌的益生菌干预（5项研究），干预组致病菌清除率为80%，安慰剂组为78%，两组差异不显著，统计学上不能定论明显有效。
- 基于布拉氏酵母的益生菌干预也有利于清除致病菌（3项研究）。
对不同致病菌的影响
益生菌结合传统药物清除艰难梭菌并抑制复发的有效率为76.9%，安慰剂组仅为49.5%，差异非常显著 （8项研究)。
- 对于万古霉素耐药性肠球菌，益生菌干预的清除率显著高于安慰剂(4项研究），提示益生菌有效率明显。
- 对于幽门螺旋杆菌，益生菌干预组的清除率也显著高于安慰剂组（5项研究）。
- 事实上在本研究室的实验中发现，并非简单说是益生菌，所选的菌株和类型也是抑制幽门螺杆菌的关键。
- 益生菌的类型和致病菌的类型能预测清除效果，但地域、益生菌浓度（单位重量的活菌数）并不能控制清除效果。
对肠道菌群整体的影响
- 益生菌干预对于个体肠道菌群α多样性的影响结果不一致，有的临床试验发现升高，也有发现降低的情况。
- 对肠道微生物组成有显著影响。益生菌干预有助于降低耐药克雷伯氏菌、柠檬酸杆菌、假单胞菌和大肠杆菌含量，明显抑制革兰氏阴性菌。
益生元的影响（涉及10项研究，其中仅一项为人类研究，其余9项为动物研究）
- 低聚木糖有助于降低粪便中的产气荚膜梭菌含量。
- 低聚果糖和低聚半乳糖有助于减少梭状芽孢杆菌。
- 低聚果糖、甘露糖寡糖和β葡聚糖有助于降低粪便中的沙门氏菌含量。
食与心温馨总结：这项研究的结论与食与心多年的实验观察一致，也大部分人的认知相同，通过补充益生菌或者益生元清除肠道致病菌，让人保持更健康的肠道菌群，以抵抗无法预料和不期而至的各种感染症或急慢性炎症。
与食与心所在研究室的研究另一个一致之处是，乳酸杆菌在清除致病菌调整菌群方面的能力优于双歧杆菌。虽然两者都是公认的益生菌，但考虑到乳酸杆菌作为一种厌氧菌，在人体从口腔到肛门的整个消化道均属于优势菌种，而双歧杆菌作为严格厌氧菌，主要生活在消化道的末端，这种结果毫不为奇。
相对于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作为益生菌的布拉氏酵母副作用也不能忽视，且作为两面派的真菌不只是有善良的一面，而清除更难感染风险更高，因此食与心并不建议把这种列入益生菌范畴的真菌当作与乳酸杆菌或双歧杆菌一样的替代物看待。
在此，食与心一再强调的是：无论是否补充益生菌或者益生元，健康的饮食都是改善身体状况的关键，没有健康饮食，一直靠益生菌来纠正会耗费更多的钱，而食物最能够结合益生菌来重新塑造健康的菌群。如果在益生菌或者益生元干预的同时保证健康的饮食，清除致病菌的效率毫无疑问高于上述研究的结果。
高纤维饮食本身就能减少肠道肺炎克雷伯氏菌，从而减小肺炎克雷伯氏菌易位和呼吸道以及肠道的感染风险。
另一项研究也发现，热量限制（7成饱）能减少条件致病菌（包括奇异变形杆菌、大肠杆菌、铜绿假单胞菌和鲍曼不动杆菌）易位及引起炎症，从而减小化疗化疗小鼠的死亡率。化疗同时补充益生菌（乳酸杆菌）也能增加小鼠存活率。（Dietary restriction rescues 5-fluorouracil-induced lethal intestinal toxicity in old mice by blocking translocation of opportunistic pathogens - PMC (nih.gov)）这也是为什么众多的研究指向了少食或定时控食，就其中的因果关系而言，是肠道菌群因此发生改变，而这种改变带来了身心健康指数的提升。
健康的饮食能给人体提供全面充足的营养素，也能为肠道有益菌提供充足的营养（膳食纤维和益生元，益生元含量最高的20种常见食物），甚至可能本身就含有益生菌（无添加发酵食物，不花冤枉钱，科学选购最常见的10种发酵食物）。在没有表现出疾病的情况下，并不说明自身的微生物完全健康，因为很多有害菌或者条件致病菌的存在都是人类的健康隐患。正确的饮食和经常补充一定量的微生物发酵食品能帮人维持良好的肠道菌群和健康的身心状态，并非没有病的感觉就不需要经常注意修饰和提升肠道菌群健康。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道理谁都懂得。我们不能等到有害菌和中性菌的过分增殖导致突然发生了癌症，身体自免疫能力到了难以纠错的程度再来讨论健康问题。
食与心多年的研究发现，现代人越来越多罹患各种癌症和自免疫系统疾病，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由于对不安全食物所诱发的条件性致病菌和致病菌过度增殖有关。尽管这些微生物都是我们的共生微生物，但是疏于管控带来的隐患是难以让人主动预防的。如果定期通过食物和共生微生物的主动干预，让体内微生物群的形态结构处于安全水平，可以大大降低人类患病后的治疗成本。
这就是这篇研究可以带来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