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中国空军开展“三清”运动。所谓“三清”,即清房清车清人,主要针对的是曾在空军任职干部的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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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大院旧照

消息传来,80多岁的老人周月茜首先作出表态,腾退了住了几十年的空军大院,搬进了北京闵庄路干休所。

说起来,周月茜的身份很不简单。她于1988年被授予大校军衔,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女大校。她的丈夫成就更为突出,是开国中将、原空军副司令员成均。

周月茜比成均小20岁,两人的结合颇具传奇色彩。1956年,姐姐去世的第三年,周月茜嫁给了姐夫成均。一时间坊间众说纷纭,有人说两人早就情投意合,也有人说周月茜贪图荣华富贵,才嫁给了姐夫。

那么,成均将军有着怎样的革命履历?他和周月茜的结合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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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均

跟着贺龙闹革命,余秋里一条胳膊救他一命

1911年,成均出生在湖北省石首县的一个农民家庭。和大多数开国将军一样,成均的童年过得很苦,经历过幼年丧母的悲剧,只读过两年私塾。小时候的他,是给地主家放牛、拾柴维持生活的。

1927年,农民运动席卷湖北,年仅16岁的成均也加入其中,成了当地农民协会的一员。这年春天,石首爆发农民起义,成均举着红缨枪上了战场,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

1930年,湘鄂西红军合编为红二军团,贺龙任总指挥,成均成了贺老总麾下的一名新兵。他跟随贺老总在湘鄂西艰苦奋战,红军长征时已经是18团团长了。

1936年4月,红二、六军团行进至贵州石阡县一带,准备翻越乌蒙山。然而,贵州军阀王家烈早就派一个榴弹炮营守在乌蒙山的关隘,企图阻止红军西进。王家烈是实力最弱的军阀,可他的榴弹炮营不是吃素的,红军缺乏重武器,突破天堑危险极大。可如果过不去,红二、六军团就无法与中央红军会和,湘鄂边根据地也被占领,回不去了。

生死存亡时刻,贺龙叫来了成均,给他下命令:“华山一条路,端掉敌人的炮楼子!”

成均欣然领命:“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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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成均与18团政委余秋里作了紧急部署,于当天夜里攻打敌人的四座炮楼。18团顺利撕开敌人的防线,踏进了乌蒙山。不过,国民党中央军万辉煌部又尾随而至,展开了激烈交战。

在红18团的攻击下,敌人溃败而逃。成均急于查看敌情,跑到山坡上观战。不幸的是,他被敌人的机枪手瞄上了,发射出一连串子弹。成均毫无察觉,是政委余秋里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臂把他拉回了战壕。遗憾的是,余秋里的手臂被子弹击中,因为医疗条件差,成了“独臂将军”。

余秋里用一条胳膊救了成均的命,成均又感激又愧疚,后来向家人感慨说:“我这个中将,是余秋里用胳膊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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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次负伤,惹恼兵团首长:不许他胡来

长征结束后,成均在组织的安排下进入延安抗大学习。1938年1月,成均尚未毕业,就接到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前往河南确山县任新组建的新四军第4支队8团1营营长。

成均本来就是一员猛将,又经过抗大的洗礼,军事指挥和动员能力更上一层楼。他刚当营长不久,就扩充了1000个兵员,因为自己只有一个营,他只留下200新兵,剩下的800人送去了团部。

可当天下午,成均送去的800新兵就被退回来了。团部给出的解释时,军政委项英有指示,要“精兵,不随意扩充,不破坏国共统一战线”。成均哪能接受,骂道:“扯淡!你跟国民党讲道理,人家能听吗?我们只有猛烈扩军,大到让他害怕的时候,他才坐下来跟你谈!”

跟团部讲不通道理,成均直接找到新四军参谋长张云逸。张云逸治军有一套,让政策“拐了个弯”,新兵也不用送了,以1营为基础,扩编为挺进团。这么一来,成均官升一级,当上了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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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皖南事变后,新四军重组,整编为7个师。成均被调入第2师5旅当旅长,师长正是帮助过他的张云逸。张云逸离开后,成均又升任2师副师长。

1947年初,华东野战军成立,成均任7纵司令员。尽管已经升为纵队司令,但成均依旧奋战在第一线,为此还招来兵团首长的惩罚。

1947年12月,莱芜战役打响。根据中央军委指示,东线兵团的四个纵队莱阳城发起进攻,而成均领导的7纵是打头阵的队伍。

这是华东野战军第一次进行攻坚战,成均斗志昂扬,率领7纵迅速突破城垣,还缴获了不少重型武器。可是当部队抵达城隍庙时,受到了工事内1000多敌军的顽强抵抗,战况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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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敌军8个旅的增援即将到来,兵团司令员许世友和政委谭震林决定,把伤亡较大的7纵换下来,让周志坚的13纵上去。可成均哪是愿意撤退的人,他不顾命令,让排以上的军官组成突击队,自己任突击队长,冲了上去。

得知陈均抗命,谭震林气坏了,立即给7纵政委赵启明打电话,在电话里命令:“不许他胡来!接下来7纵由你全权指挥!”

然而,当赵启明赶到前线时,成均已经在战斗中负伤。这样一来,他也成为莱芜战役中,华野唯一一位负伤的纵队司令。而在整个革命生涯中,成均9次负伤,每一处伤疤都是他的军功章。

成均违抗军令,差点被开除党籍。不过在接下来的战役中,他愈战愈勇,到1949年解放军改编时,他已经是25军首任军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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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任防空军副司令,打下国民党侦察机

1955年,成均从陆军转到“独立兵种”防空军,任防空军副司令员。也是在这一年,他以大军区副职的级别,被授予中将军衔。

成均负责的工作,是进行防空作战、核试验的保护工作。当时,退守台湾的国民党经常派侦察机入侵大陆,刺探我军战备情况、核试验的进展。为了达到这些目的,国军采购了一批美式RB-57D型高空侦察机。其飞行速度高、飞行高度高,我军一时拿这些侦察机没有办法。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1958年,防空部队建起了地空导弹部队。一年之后,基本形成了4个地空导弹营的配置,进驻北京地区阵地。防空军的将士们摩拳擦掌,准备击落敌机,给台湾一点厉害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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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10月7日,一架RB-57D侦察机从浙江沿海窜入大陆,一路北上进入河北。空军司令员刘亚楼了解情况后,立即来到防空军指挥部,与成均讨论作战部署。中午时分,防空营进入一级战备,等敌机飞近时连发三枚导弹,将敌机击落。指挥部一片欢腾,庆祝我军第一次使用地空导弹击落敌机。

1960年,国军又从美国引进了更为先进的U2高空侦察机,屡屡窜入大陆西北侦察,窥探我核试验的进展情况。

为了击落U2侦察机,成均召集防空军各部门开会,反复研究敌机的飞行航线。成均发现,南昌地是敌机最经常经过的地区,应该是敌机主要折返点。于是,成均请示中央军委,将一个导弹营阵地设在了南昌。

1962年,导弹营在南昌陆续击落两架敌机,沉重打击了台湾当局的嚣张气焰。成均也因为指挥得力,受到军委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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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从妻子遗愿,迎娶小姨子

1955年,成均获得中将军衔,然而他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就在前一年,他的结发妻子周月湘因病去世了。

成均与周月湘相识于新四军时期,当时周月湘是军部的机要秘书。两人婚后度过了十几年的幸福时光,还生下了两个儿子。然而到1954年,周月湘患上了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

临终之际,周月湘把妹妹周月茜叫到身边,提出了一个请求:“我实在放不下成均和两个孩子,等我死后,希望你能嫁过来,挑起这个家的担子。”

周月茜本来是想拒绝的,她比成均小20岁,准备考大学,根本没有考虑过结婚。再说了,成均虽是开国中将,但从道德上来说,也是她的姐夫。然而,眼看姐姐奄奄一息,周月茜不想让姐姐伤心,含泪点了点头。

姐姐去世后,周月茜经常去看望姐夫和外甥,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渐渐与姐夫培养出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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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钧和周月茜

1956年,周月茜准备遵从姐姐遗愿,嫁给成均。为了得到家庭的支持,她很年迈的父亲写了一封信。不久后周月茜收到回信,父亲在信件里写道:长女逝,次女继,两女一婿,也算佳话

就这样,周月茜与成均结婚,成了将军夫人。结婚之后,周月茜全力支持丈夫工作,还给家里添了一儿一女。而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周月茜也视如己出,将他们培养成才,后来都当了军人。

成均也很感激妻子的付出,1988年临终前,他还特意嘱咐四个子女,一定要照顾好母亲。

2014年,“三清”工作开展时,周月茜主动腾退了空军大院的房子。她的这一举动,也得到空军主要领导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