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心灰意冷,替身决绝转身,他孤独终老了
李蓁蓁
2025-01-08 09:05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人人都说顾鹤云是个情种。
修仙大派的掌门,竟娶了一介凡人女子为妻。
直到他将身怀有孕的我扔在火海,我才知道自己是个替身。
面对质问,他只道:「你已经有了名分,还有何不满意的?」
我狠狠踹了他一脚,决然离开。
后来,他自封修为,说要同我做一对凡人夫妻。
我盯着他腰间的掌门玉佩,想法子将他送进了万妖窟。
1
我与顾鹤云成婚五年,感情甚笃。
他是回星宗掌门,修仙界声名显赫的除妖人。
我虽是一介凡人,可他却将我视作掌心宝。
此刻,我被砸伤了腿,困在火海中。
绝望之际,门被人踹了开来。
顾鹤云不要命地冲了进来。
我心中一喜,眼泪夺眶而出。
顾鹤云,他来救我了。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向门口爬去。
「顾郎,我在这儿。」
但是顾鹤云仿佛看不到我一样。
直直地冲向书桌,将桌子上烧得只剩下半张的画像护在怀中。
他路过我时,我用尽力气抓住了他的衣袍。
但他置若罔闻。
就那样护着画像冲出了火海。
我整个人如遭雷劈,不敢置信。
相爱多年的夫君,为了区区一幅画,竟弃我的生死于不顾。
浓烟呛得胸口生疼,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心死,就在一瞬间。
2
可我没死,是丫鬟春融救了我。
手上和腿上火辣辣地疼。
却比不上心中的半分。
我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帐幔,心寒无比。
成婚五年,恩爱五年。
在顾鹤云心中,我竟不如那一幅残缺的画像重要。
春融为救我受伤,在床头守着我的是眠风。
想着那幅画像,我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便让眠风去查。
眠风回来时,已经天黑了。
她红着眼眶:「夫人,奴婢费了好大的功夫打听到,掌门抢出来的是以前表小姐的东西。
「他们还说,说夫人像极了表小姐。」
我脑中嗡的一声,整个人如坠冰窟。
表小姐颜回我是知道的,师母的外甥女。
看春眠风纠结的模样,我强撑起身子:「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她死死咬着嘴唇,面色苍白:「表小姐她回来了。」
3
此时,顾鹤云已经被师母罚跪在我院中三个时辰。
眠风是去外面打听的,顾鹤云应当还不知道颜回回来的消息。
我披上衣服,不顾身上的疼痛与眠风的阻拦冲到院子里。
顾鹤云面色阴郁,就那样直挺挺地跪着。
我心中怒气上涌,抬脚踹在他肩膀上。
他却纹丝不动,眼皮子都没抬,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那肮脏龌龊的心思,对有夫之妇心怀不轨?
「还是知道了你只是把我当作她?」
冷风吹得我浑身打了个寒战。
顾鹤云缓缓抬起眸子,眼底是不满。
「如果不是沈竹勾引,颜回根本不会嫁给别人。
「她本来就是我的,谈何龌龊心思?」
顾鹤云没有愧疚:「你已经有了名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脑子空白了一瞬,又气又恨。
这几年,回星宗一切琐事都是我在打理。
我劳心劳神为宗门奔走操持,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顾鹤云的嘴脸也令人恶心。
我又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顾鹤云脸上。
「混蛋。」
小腹中传来隐痛。
就在这时,师母来了。
4
师母请了家法,当着我的面将顾鹤云打得皮开肉绽。
此刻,我靠在榻上,低垂着眼眸。
师母握着我的手,眼中的心疼与愧疚情真意切。
「清清,苦了你了,你莫怪师母。」
师母向来待我好,如同亲女儿一样疼惜。
从前我生病,顾鹤云出去历练,师母衣不解带,几日几夜未合眼地照顾我。
我并不怪他,是顾鹤云的错。
而我被困大火,也和顾鹤云脱不了关系。
在此之前,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我了。
他身为掌门,却整日窝在后山竹屋,荒废修为。
我亲自去求了多遍,他还是将我拒之门外。
今日他让人来报,说在竹屋等我。
我心中欢喜,想着终于能亲口告知他我有了身孕,给他惊喜。
等我急急地赶了过去,顾鹤云却不在。
竹屋挂着许多做好的枫叶花灯。
上头簪花小楷题了诗,落款处是「赠阿颜」。
不是顾鹤云的风格,但却是顾鹤云的笔迹。
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我心中熨帖,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
以为顾鹤云还是念着我的。
可终究,是我太天真。
后山禁地中封印大妖的阵法松动。
大妖作祟,勾起了天雷地火,烧掉了竹屋。
也将顾鹤云的遮羞布烧得灰飞烟灭。
让我窥见了他的不轨之心。
5
我初遇顾鹤云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春暖花开,碧穹澄澈。
彼时我上完香,正在下山路上。
遇上了从万妖窟逃出来的狼妖。
命悬一线之际,是顾鹤云救了我。
狼妖被一招斩杀。
他面容清冷,又带着几分阴郁,拒人于千里之外。
收了狼妖后,他本欲转身就走。
却在看清我的脸后愣了一瞬,眉间的冰雪瞬间消融。
我父亲是山下的商人,家中略有薄产。
修仙者不是我这种凡人能沾染的。
我正思索着如何说,才能不叫他误会。
没承想顾鹤云先开了口,要送我下山。
那时,漫山的桃花盛开,远远望去如一片粉色的云海。
顾鹤云说道:「春意正浓,到底是不及秋景如画。」
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仙师一看便是有气节之人。
「春日里到底还是少了些肃杀。」
忽地转过身看向我,目光灼灼。
「你见过满山的红枫吗?」
我莫名其妙,他的眼神着实过于炽热,看得我不知所措。
6
山脚下,家中的马车正等着。
顾鹤云拒绝了我答谢的银钱,与我分道扬镳。
第二次见他,是在修仙选拔大会上。
我娘整日唠叨我的婚事,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听闻有修仙选拔大会,于是我偷跑了出去。
人山人海中,我一眼便看见了顾鹤云。
他仍旧一袭白衣,站在角落,遗世独立。
顾鹤云好似有所发觉,他远远地看了我一眼。
纵身一跃,衣袂飘飘间便站在选拔考核的比试台上。
我只略略扫了一眼,便带着春融去了后山的园中。
后山桃花开得正盛,目之所及皆是绿叶粉霞,美不胜收。
我正看着两只飞舞的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原来你喜欢桃花。」
顾鹤云又出现在了我眼前。
突兀的声音惊走了两只蝴蝶。
我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可仍旧起身行礼。
谨慎地与他拉开了几分距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喜欢桃花,倒是人之常情。」
他负手而立,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仙师所言极是。」
我点头称是,却觉得孤男寡女独处,实在不妥,准备离开。
谁知顾鹤云却朝我走来。
我无意间看到他手心有两道红痕。
似乎还渗出了鲜血
「你受伤了?」
我下意识出声问询。
「小伤而已,无伤大雅。」
顾鹤云轻笑一声。
我身上刚好带了要给小弟的金疮药。
想着他上次救了我,便先将药递给了他。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这金疮药药效极佳,聊表谢意。」
顾鹤云接过金疮药,低垂着眸子,眼神晦暗。
7
顾鹤云好像无处不在。
后来无论我去哪,总是能偶遇他。
他再不似初见时的清冷,面容朗润地同我打招呼:「颜姑娘,好巧啊。」
而我也只是礼貌相回,从不逾矩。
直到有天,我在街上不小心撞上了另一个修仙者。
他面容阴鸷,完全不似顾鹤那般清风朗月。
我赶忙道歉,想要离去。
却被他抓住了手腕,那人满脸轻佻,嘴角勾起邪笑。
「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若跟了我,保你往后吃香的喝辣的。」
我害怕极了,奋力挣扎着。
但那人手劲极大,死死钳制住我。
人来人往,无一人敢上前帮我。
我怕得眼泪都出来了,心中升起绝望。
顾鹤云从天而降,他一掌将那登徒子拍地吐了血,仓皇而逃。
而后他亲自送我回了家。
那时我才知道,他是修仙界有名的门派,回星宗的掌门。
我庆幸自己先前并未逾矩。
但顾鹤云像变了个人,如同着了魔一般围在我身旁。
我知晓他的心思,但我也明白我们身份殊途,不敢妄想。
但顾鹤云铁了心。
我生辰那日,山脚下的空地上,在冬日开出了大片桃花。
白雪纷飞,桃花尽开。
这是他送我的生辰礼。
后来,流水的奇珍异宝礼物送进了颜家。
其中,就有一只手镯,是他费心寻来的法器。
能压制修仙者修为,将其短暂禁锢住,除了手镯的主人,否则谁论谁也取不下来。
顾鹤云说,害怕我再次遇上品行卑劣的修仙者,让玉镯认我为主保护我。
他又总是一袭白衣,等在颜家后门处。
屋内温暖如春,屋外风雪漫天。
顾鹤云让家丁递来一张纸条。
我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阿颜,你不必感到负担,是我心悦你。」
纸条被风雪浸湿,有着洇洇湿意。
我的心怦怦直跳。
8
顾鹤云日日都来。
直到今天,我等到夜半时分也未见他的身影。
我披上斗篷,亲自去后门看了几回。
那道白色的身影始终未出现。
我反复摩挲着他先前送来的纸条。
心中好似有一处空落落的。
就连夜里,都不能安眠。
翌日我才知道,顾鹤云受了重伤。
他被大妖偷袭,性命垂危。
正着急时,回星宗来人了。
顾鹤云怎么也醒不来,昏迷中呢喃着我的名字。
回星宗的大弟子便来请我,求我去看看顾鹤云。
我虽着急,却心中忐忑,思量再三还是去了。
他们将我暂且安置在一个雅致的院内。
屋中竟然有一张暖玉制成的温床,光是坐在上面就好不舒服。
我正感受着体内的暖意。
顾鹤云竟然闯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着急忙慌的弟子。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些弟子便被震了出去,门重重关上。
顾鹤云俯在我的双腿前,他浑身颤抖,双眼通红。
「还好,阿颜,我还来得及。
「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话说得奇怪。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张暖床是属于颜回的。
那时候顾鹤云的体贴和温情,也是给她的。
但那时我没多想,只是将他扶起来,才发现顾鹤云浑身滚烫得厉害。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又气又心疼。
「我没事,顾鹤云,你先养好身子。」
顾鹤云却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痛苦。
眼中有悔恨,又有愧疚。
我开口道:「顾鹤云,我好端端的呢。」
「阿颜,你不怪我了?」
他眼底涌现巨大的惊喜。
我不解其意,只当他说着胡话。
「不会,我不怪你。」
后来,在顾鹤云院子,我见到了他的师母。
却不知为何,她在见到我时,当场愣住,神色复杂。
我并未多想。
顾鹤云好了之后,回星宗火速上门提亲。
我爹找人打听了一番,顾鹤云并无劣迹。
相反,他身上赞誉颇多。
我娘欣喜得一边抹眼泪,一边把我的嫁妆又准备得厚了几分。
生怕我嫁到回星宗受了委屈。
我拉着她的手道:「娘,你放心吧,顾鹤云是顶好的人,他不会委屈我的。」
我娘只说我是傻姑娘。
9
秋高气爽,红枫漫山的时候,我同顾鹤云成了婚。
掀了盖头,龙凤双烛摇曳,烛火映得他眼中星星点点。
他说:「阿颜,我终于娶到你了。」
男人眼眶微红,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像是在看什么稀释珍宝。
红鸾帐暖。
他那晚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阿颜」,直到我昏睡过去。
翌日,顾鹤云早早起来,帮我准备好了见师母要穿的衣裳。
他亲自为我绾了发,又将一枚莹润的玉佩放在我手心。
而后在我额头落下一吻:「阿颜,往后我们也能在一起了。」
他话说得奇怪,但是那时我沉浸在甜蜜中,根本就未察觉到。
在去之前,顾鹤云忽然说我身边的丫鬟夏鸣名字犯了师母的名讳。
给丫鬟改了名字叫眠风。
师母是好相与的,没有因为我出身凡尘而看不起我。
相反,眼中更多了几分疼惜。
只是我在唤眠风时,师母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
也只是一瞬而已。
很快便被满屋子的欢声笑语代替。
婚后,顾鹤云生怕我受一点委屈。
但他不喜欢我绣的荷包,只喜欢我打的璎珞。
我亲手绣了一个桃花荷包,他始终没戴在身上。
他还喜欢我穿着颜色娇嫩的衣服喊他鹤云哥哥,向他撒娇。
顾鹤云每每不开心,我这样唤他,他能立马展露笑颜。
他总是揽着我,站在阁楼上看满园的红枫。
可这次他是因为什么冷了我呢?
只记得那天我上山替他祈福,回来时眉尾处不小心被树梢刮破了。
顾鹤云只神色复杂地看了我良久。
而后转身就走。
10
等回过神来,我心中冷笑。
我与顾鹤云之间的种种,不过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
处心积虑地娶到我,不过是将我包装成他人的模样。
暂排相思之苦。
师母已经走了,屋中待得我烦闷。
披着斗篷,我迎着月色出了院子。
一出去,被宗门中的景象吓了一跳。
宗门上下,目之所及皆笼罩了莹润的光,驱散的夜晚的黑。
听路过的小童说,是顾鹤云担心颜回怕黑,特意布置的。
不远处,我听见了顾鹤云的声音。
我站在廊下,远远地看见顾鹤云看拦住了颜回。
他献殷勤地将手中的糖糕递给颜回。
眠风说,那是他拖着带伤的身体,马不停蹄地下山买的。
可颜回却向后退了一大步,对他神色淡漠,生疏异常。
顾鹤云还想说什么,颜回却毫不留恋地与他擦肩而过。
他举着手中的糖糕,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良久,顾鹤云弯了脊背,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岁。
我嗤笑一声,回了院子。
然后收拾东西,回了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