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棵菜,别称塌地菘,因贴地生长,形扁平,茎叶自然倒伏,故名中都带了个“塌”字。此外,又以其一团墨绿的茎叶,神似包公之脸,人们也谓之黑菜、乌菜或黑油菜。

作为一种我国特有的优质蔬菜,从生物分类来看,塌棵菜其实是青菜的变异品种,它们之间有着“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这一转变,堪称青菜史上很成功的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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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史载“九月下种,十月分畦,冬后经霜更酥软”那样,印象中,通常在秋后九月,外婆会在菜地里挖一小块地,用锄头将土敲细拉平,以鸡粪做底肥,撒一把塌棵菜种,并浇透水,不出三五天,一株株小苗便星星点点地冒出来了。

刚破土而出的菜苗分外鲜嫩。 待得西北风一起,菜地里的蔬菜紧跟着换了容颜,黄的更黄,绿的更绿。 只不过,从青菜到菠菜,全不复之前嫩绿的鲜亮色,变得深沉厚重起来。 其中,颜色最为浓重的要数分畦后,任其平展株型、贴地生长的塌棵菜。 那叶子就像一片片莲叶,远远看去仿佛给菜地铺了一层绿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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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打量的话,你会发现,塌棵菜虽没有鲜艳的色彩,但层层均匀舒展,如朵朵盛开的黛青色花儿,颇为耐看。若说大白菜、卷心菜,是蔬菜中立件“瓷瓶、瓷碗”的话,塌棵菜则类似平扁的“瓷盘”。而它们之所以能成为蔬菜中上品,除了墨绿色如菊般的肥厚叶片之外,更多还是因为那甜润鲜美的滋味。

“拨雪挑来塌地菘,味似蜜藕更肥浓。朱门肉食无风味,只作寻常菜把供。”经霜后的塌棵菜,酥酥的、嫩嫩的、甜甜的、肥肥的。吃到嘴里的感觉,就是入味、嫩软、清香。

记得儿时,通常等到第一遍霜打之后,外婆便拿着小铲刀和竹篮,到田头采撷塌棵菜了。莫看她老人家,双手皆已粗糙,然在田里劳作时依旧很灵巧。一挖一挑之间,便是一棵完整硕大的塌棵菜。抖掉菜叶上的白霜和泥土,一抹抹黛青,就这般欢喜地跳跃到了竹篮里。

塌棵菜具有粗纤维少、口感好、炒食易烂等特点,吃法多种多样,真是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当年因家里人多,外婆偏爱用粉丝来搭配塌棵菜,汤汤水水烧上一大锅。等到这下得了饭的好组合热乎乎地落肚后,身体与内心的寒气悉数被驱散。凛冽的冬日,能有什么比一碗称心的热汤水,更让人满足的呢?

塌棵菜的味鲜肥嫩,还使其很适合用来烧菜饭,那也是童年时美不可言的舌尖记忆。

外婆到菜地里挑来一大篮乌油油的塌棵菜,细细切了,随后淘上数斤新米,再切上几根胡萝卜,一并下到锅里。过不多久,土灶上就是阵阵菜饭的清香,袅袅上升的热腾腾蒸汽,不住往人身上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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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班的小阿姨,心急火燎地端来大碗,一人一碗盛好。那饭,看上去碧绿的菜,雪白的米,加上黄澄澄的切碎的胡萝卜,色泽缤纷地堆在碗里,根本无需其他多余的下饭物事,就能呼噜呼噜地吃上两大碗。我即便吃撑得直不起腰来,还抢着去铲锅底香脆诱人的锅巴。

若是碰巧哪天外婆心情好,能在饭里再给挑一筷雪白猪油拌进去,那种“峰回路转”的味蕾享受,真能令人的神色都随之志得意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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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钟 穗

编辑:张 理

责编:廖且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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