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法家董其昌曾经这样评价米芾,“吾尝评米字,以为宋朝第一。”他说我曾经评论米(芾)的字,认为(他的字)在宋朝是排第一的。也正是因此,在宋四家(苏黄米蔡)之中,米芾在当时以及后来的地位都颇高。
但放眼整个书法界,米芾的性格也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人,因为他性情癫狂,平日又对奇石极为喜爱,对石头有多喜爱?简直可以说是疯了!
他曾拜石为兄,米芾在安徽无为做官时,听说濡须河边有一块被人们视为神仙之石的奇形怪石,他不顾众人对神灵的敬畏,派人将其搬到自己住处,摆好供桌,上供品跪拜,还说与石头相见恨晚,要与其结拜为兄弟(我说这哥们是真不怕被揍啊),甚至因此事被罢官也毫不在意,还作了幅《拜石图》。
他的夫人在新婚之夜赠予他一块名为 “研山” 的奇特灵璧石,据载,此石原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因其造型独特,宛如一座山而得名。像这么一块石头,当然让米芾爱不释手了,传言他在得到此石后,甚至连睡觉都要与之睡一起。
然而就在一个夜晚,他突发灵感,起床铺纸磨墨,一气呵成写了一幅大字行书,“研山铭五色水浮昆仑潭在顶出黑云挂龙怪烁电痕下震霆泽厚坤极变化阖道门宝晋山前轩书。”此作便是有名的《研山铭》,因研山石而得其名。
以此作来表达自己对此石的喜爱和珍视之情,此作为绢本手卷,纵 36 厘米,横 136 厘米。此作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米芾用南唐澄心堂纸书写的 39 字(正文)。第二部分为手绘研山图,上有篆书题款为 “宝晋斋研山图不假雕饰,浑然天成”,图中还以隶书标明了研山各部位的名称,如华盖峰、月严、方坛等;第三部分为米芾之子米友仁的行书题跋。
虽仅 39 字,整体上看,气势特别宏大,就好像口渴的骏马朝着清泉飞奔而去一样急切有力,字的姿态也是高低起伏、变化多端。每个字的结构自由奔放,不受拘束,就好像冲破笼子的飞鸟,自由自在地在书法的广阔天空中随意飞翔,尽情展现着书法的魅力。
然而《研山铭》以其笔法“八面出锋”著称于世,在书写过程中,米芾通过正侧、偃仰、向背、转折、顿挫等手法的巧妙运用,营造出飘逸超迈的气势与沉着痛快的风格。
也正是因此,《研山铭》也被誉为 “天下第一难书”,在存世收藏之中也是途经多人之手,先是收藏于宋代的宫中,之后流入贾似道之手,宋亡之后就递传至元代,落入书画鉴藏家柯九思之手,清代雍正年间又为书画鉴赏家、四川成都知府于腾所藏。清亡之后不知怎的流落至日本。
所幸的是,在2002年国家文物局以2999万元巨资,委托著名收藏家马未都先生从日本将其购回,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当启功先生见到从日本购回的《研山铭》原作时,激动得老泪纵横,他说:“真是饱了眼福,过去看它的照片高兴,临它高兴。我九十多岁了,看到了原作,是眼福啊!能多看几天就多看几天。”
而当代书画鉴定家徐邦达认为米芾此作《研山铭》为绝世神品,举世无双。更有专家称其堪比王羲之的《兰亭序》,最重要的是米芾罕见的大字行书真迹,更是充分的展现了其“八面出锋、沉着痛快”的书法风格,让我们研习米芾用笔、结字等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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