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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徐长河,1963年出生在江苏泰州郊区的一个普通农家。1981年12月应征入伍,在南京军区某装甲部队服役。

那时我18岁,怀揣着军营梦想,像千千万万个农村青年一样,把参军入伍当作改变命运的契机。

1987年底,我因为右膝旧伤复发,不得不提前转业。那时我是装甲营的上士班长,曾三次获得"优秀士兵"称号,两次荣立三等功。组织考虑到我的表现和伤情,安排我回地方工作。

10月的江南,细雨霏霏。我穿着笔挺的军装,踏上了返乡的火车。车到泰州已是傍晚,我准备先在县城住一晚,第二天再回乡下。

刚出站,就听见有人喊:"快来人啊!有人掉进护城河了!"

多年的军人本能让我立刻朝声音方向跑去。暮色中,一个姑娘在湍急的河水中挣扎。岸边围了不少人,却没人敢下水。我来不及多想,脱掉军装外套就跳了下去。

水很凉,但六年的军旅生涯让我体魄强健。我奋力游到她身边,刚要托住她,她却突然呛了水,整个人往下沉。情急之下,我一把搂住她的腰,用力往岸边游。

等上岸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膝伤隐隐作痛。姑娘已经昏迷,我立即采取急救措施。很快,她咳出几口水,慢慢醒来。

"同志,谢谢你!"她虚弱地说。

我这才看清她的样子:瓜子脸,大眼睛,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穿着当时很时髦的"的确良"连衣裙,头发还别着一个蝴蝶结发卡。

"我叫苏雨萍,是棉纺织厂的织布女工。"她说话时眼神清澈,"刚下夜班,在河边洗手,不小心滑倒了。"

这时救护车来了,我护送她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需要观察一晚。她父母赶来后,千恩万谢。我婉拒了他们的感谢,留下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谁知第二天,苏雨萍居然找到了我暂住的招待所。她换了身素色连衣裙,显得更加清秀。

"同志,我想请你吃顿饭。"她说话很干脆,"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本想推辞,但她态度坚决。饭桌上,我才知道她是棉纺织厂先进工作者,已经连续三年超额完成生产任务。1986年还代表厂里参加了市里的劳动模范表彰大会。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突然问道。

"可能会去粮站工作,组织已经给安排好了。"

她点点头:"那挺好,粮站是个稳定单位。"

从那以后,她经常来粮站找我。起初只是闲聊,后来渐渐熟络起来。她性格直爽,待人真诚,工作认真负责。每次见面都会给我带些自己织的手套或者围巾。

然而好景不长。1988年初,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苏雨萍要调去省纺织研究所工作。原来,她爸爸是省纺织工业厅的副厅长,这次调动是组织安排的。

"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家庭背景。"她难过地说,"我怕你知道后会疏远我。"

我沉默了。说实话,知道这个消息后,确实有些不知所措。一个普通转业军人,配得上厅级干部的女儿吗?

但苏雨萍却说:"别人总说我是干部子女,所以我去当了织布女工,就是想证明自己也可以靠双手创造价值。遇见你后,我更确定这一点——感情面前,什么背景都不重要。"

她父母知道后,专门来见了我。她父亲说:"咱们那个年代,也是从基层一步步走来的。看到你这个转业军人,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1988年底,我们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但却来了很多首长。我原来的团长专门从南京赶来,说:"好好对待雨萍,她选择你,是看中了你的为人,而不是你的身份。"

婚后,我在粮站兢兢业业工作,从普通职工做起。苏雨萍也婉拒了省里的安排,选择留在市纺织研究所。

1990年,我们的女儿出生了,我们给她取名徐韵涵,希望她能像露珠一样清澈纯净。

这些年,每当有人问起我们的故事,苏雨萍总是笑着说:"要不是他救我,我还真发现不了,原来有人可以这么踏实可靠。"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我的膝伤早已痊愈,但每逢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苏雨萍总说,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爱情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