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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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宰相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套用这句话,不想当宰相的臣子,不是好臣子。
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像手机中的旗舰和次旗舰,双峰林立,这样的位高荣殊,谁不眼羡。
可是,臣子很多,宰相却不是人人都能当。
如此,《蝶恋花》中寇准因自己的宰相之位而欣喜,似乎极之正常:
四十年来身富贵。游处烟霞,步履如平地。紫府丹台仙籍里,皆知独擅无双美。将相兼荣谁敢比。彩凤徊翔,重浴荀池水。位极人臣功济世,芬芳天下歌桃李。
02
皆知
四十年来身富贵。
对于寇准来说,这是事实,毫不夸张。
景德二年(公元1005年),寇准加官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个人政治生涯达到顶峰。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此时的寇准,完全有理由意气风发,自我感觉良好。
手握众权,寇准没有忘记为人臣为人仆该有的准则,该坚守的,他一步不退。
譬如,宋辽战争中,身为宰相的寇准坚决主张抵抗辽军,最终促成了“澶渊之盟”,使得宋辽边境得以安宁。
有态度,有原则,有功绩,有地位。
一时之间,寇准似乎什么都有了,而且有得好像轻而易举。
游处烟霞,步履如平地。
无论寇准走到哪里,都像是在烟霞缭绕的仙境中。
此时的他,步伐轻松,走险境如走平地。
都说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寇准或许不相信运气,但他却不得不相信此时眼前的一切。
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
紫府丹台仙籍里,皆知独擅无双美。
若有人称许此时的寇准,说他名列仙界、尊享紫府丹台的仙籍,恐怕都不会有人拒绝。
不然,如何解释这泼天的好处,能一件件一桩桩全都发生在他身上呢?
所有人都称颂寇准寇大雅相,称颂他独占无双的美丽。
朝堂之上,那么多臣子,但是没有任何一个臣子,能与此时的寇准相提并论。
03
芬芳
将相兼荣谁敢比。
依人的眼光来看,寇准既有将相之位,又有功绩兼荣,实在无人能与之相比。
巅峰时期的寇准也会这么想,慨叹自己一时无两。
这并非炫耀,而只能是满满的自信与自豪。
彩凤徊翔,重浴荀池水。
荀池水,禁中池沼,为中书省所在地。
《晋书·荀勗传》记载荀勗久在中书,后调新职,旁人贺之,其对曰:
“夺我凤凰池,诸君贺我邪?”
什么新职,什么升迁,不能在中书省占一席之地,是升是降,还不明摆着么!
就这种情况下,你们这群乱糟糟瞎起哄的人,竟然还来恭贺我,你们是来逗我呢,还是欺负我不知好歹?
寇准当然知道凤凰池的故事,此处说“重浴”,有两层含义,其一是指宰相之位,其二史载寇准曾两度为相。
人生有起有伏,伏若是一时之间,起若是高至云霄,好像也没什么可怕。
对于寇准而言,重要的是他再一次站到权力的巅峰。
就像彩凤在空中盘旋飞翔,又像重新沐浴在荀池的水中。
位极人臣功济世,芬芳天下歌桃李。
除了九五之尊的皇帝之位,宰相便是权力的极致。
能登上这个位置,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再有多想,便是心怀谋逆,为人臣之大忌。
此时的寇准,官位达到了人臣顶峰,他的功绩帮助了世人,美名在天下传唱。
就像什么呢?
像人们歌颂芬芳的桃李一样。
04
高处
尽管寇准在政治上取得巨大成功,但他的晚年并不顺遂。
被贬雷州不久后,寇准走完了他的一生。
没有人可以否认在寇准四十年的政治生涯中,他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和荣耀,位极人臣,声名显赫。
可过往的成功顺遂,并不代表一生一世的成功顺遂。
此外,世人肯定会想起伴君如伴虎的古话。
高处不胜寒。
《蝶恋花》中寇准的自信和豪情,恰与他晚景的凄凉形成鲜明对比。
有人猜测《蝶恋花》中的句子,可能仅仅是寇准引用别人的恭维之词来描绘自己,其用意并不那么确定。
不过,承认巅峰时期的寇准有自然而然的自得之意,其实并不困难。
并且,这一点也不影响寇准寇宰相的光辉形象。
纵然高处不胜寒,但他毕竟站到了高处。
人生哪有容易的呢,不管高处或低处,都各有各的劫,也都各有各的难。
能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人,终归是少数。
人生君说
“处变不惊,宠辱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