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繁华的商城或者美食云集的档口，常常会看到“莜面”的身影，这种发源于华北乡村、由燕麦制成的面食，是如何走出北方乡村，走进现代都市的？除了莜面和燕麦片，它们的原材料燕麦还在人们生活中担当着怎样的角色？
近日，在中国农科院作科所举行的“燕麦产业发展大会”上，记者获悉，我国燕麦育种、生产、加工、产品开发等发展迅速，除了作为全营养食物越来越受关注之外，燕麦也在化妆品、功能食品等领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我国仍面临燕麦较大缺口，2023年我国燕麦需求量达107.02万吨，产业未来发展空间巨大。
河北丰宁，万亩燕麦成熟时的景象。中国农科院作科所供图
燕麦，华北的宝藏
燕麦是传统的粮食作物之一，也是全球种植最广泛的作物之一，齐鲁工业大学教授王领介绍，燕麦在世界五大洲42个国家栽培，其主产区主要集中在北半球的温带地区。在我国，燕麦是最古老的栽培作物之一，我国燕麦资源丰富，共有4000个品种左右，主要分布在华北、西北、西南地区，目前，种植区主要为河北和内蒙古，两地种植面积占全国90%。
位于河北张家口的丰宁县，是我国燕麦种植最多的县域之一。丰宁县副县长孙旭东介绍，丰宁坝上地区处于北纬41-42度，是世界公认的燕麦黄金生长纬度，日照长、海拔高、温差大，产出的燕麦品质好、营养高、用途广。目前，丰宁县年种植面积达40万亩，有万亩以上种植基地9个，5000亩以上种植基地24个，全县燕麦年产量达6万吨以上，年产值超2亿元。数据显示，2022年，我国燕麦产量85万吨，位于粮食作物第六位。
燕麦具有优秀的抗逆境能力，在旱、寒、贫瘠地区也可以生长。国家燕麦荞麦产业技术体系岗位科学家、陕西师范大学胡新中教授介绍，燕麦适宜在干旱、冷凉、贫瘠、高寒的区域生长，生育期70-130天左右。除了作为粮食，燕麦还是优良的饲草作物。我国目前基本形成了东北、华北和西北牧草生产优势产业带，青藏高原和南方牧草生产优势区。其中，禾本科饲草以燕麦、羊草、黑麦草、狼尾草、青贮玉米等为主，豆科则以紫花苜蓿为主。作为饲草，燕麦具有能值高、钙磷平衡等特点，其能值高于小麦秸、稻草和羊草，以及粗蛋白质羊草、全株玉米秸。同时，其粗纤维较低，低于小麦秸、稻草和羊草。
逆境，养成优良品质
作为全营养谷物，燕麦富含多种人类所必需的养分，目前，燕麦产品包括燕麦片、燕麦粉、燕麦乳以及各种功能食品、代餐产品等。胡新中介绍，燕麦是优质的健康食品，富含膳食纤维、支链氨基酸、不饱和脂肪酸、生物碱、矿物质等，属于中等含量蛋白、高膳食纤维、高抗氧化性、慢碳水、多种微量元素兼具的食品，对人体健康有众多益处。他介绍，自2008年开始，国家燕麦荞麦产业技术体系开展相关动物实验30余次，进行了燕麦米、燕麦片、燕麦面条等产品临床研究9次，参试人数超过1200人次。研究证明，燕麦片、燕麦米具有极显著的辅助降血脂作用，每天摄入40克裸燕麦产品，就具有降低心血管疾病的功能。
燕麦还是多种化妆品的原材料之一，如燕麦β-葡聚糖、燕麦蛋白、燕麦多酚等，都被列入化妆品原材料行列中。王领介绍，燕麦胚乳和糊粉层细胞壁中富含麦β-葡聚糖，这是一种非淀粉多糖，同时也是一种可溶性膳食纤维，是燕麦中的重要活性成分。β-葡聚糖是法定化妆品原材料之一，具有抗衰老防紫外线、修复皮肤屏障等多种作用，且能够通过细胞间隙渗透入皮肤，起到保湿作用。燕麦蛋白则具有防止肌肤瘙痒等作用，且有显著的锁水保湿、滋润肌肤功效。燕麦籽粒中脂肪含量在各类谷物中占首位，为 3.4%-9.38%，有“油麦”之称。燕麦油具有良好的降血脂、降血压功效，还具有预防心血管硬化、软化毛细血管等作用。燕麦生物碱有显著的生物活性和光学活性。“当前，在市场上，已经有众多以燕麦提取物为原材料的洗护、日化产品。”王领说。
科技，助力产业发展
作为健康食品，燕麦等杂粮日益受到消费者的青睐和重视。数据显示，2023年我国燕麦需求量达107.02万吨，仍有较大缺口，产业未来发展空间巨大。
如何更好推动燕麦产业发展？科技是重要的驱动力。中国农科院作科所所长周文彬介绍，4年前，中国农科院作科所和优质燕麦重要产地丰宁县开展乡村振兴产业融合项目合作。4年来，以科技为驱动，聚集各资源要素，推动丰宁以优质燕麦产业为主导的产业融合、农户带动、技术集成和就业增收，促进政产学研用深度融合，助力丰宁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和乡村振兴。
“这几年中，我们帮助引进燕麦新品种及种质资源300余份，成功筛选出了适合本地栽培的高产抗逆加工型优质燕麦等7个品种并进行了示范。同时通过科企合作开展订单种植，推动深加工生产。此外，集成良种、良法和良制，研究出适合丰宁地区的优质燕麦单产提升集成核心技术，提高燕麦单产和品质，成为可复制、可推广的高产高效优质燕麦生产模式。”周文彬说。
对于燕麦生产缺口、未来产业发展空间，周文彬介绍，将在科研机构和地方合作中，加快新品种培育，做好示范区样板，满足市场多样化需求。同时帮助地方打造区域品牌，延长燕麦产业链，以产品为主线，推动原粮、原料的深度开发加工，通过农产品品牌效应提升带动种植和生产效益。
新京报记者 周怀宗
编辑 张树婧 校对 陈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