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布文,周总理欣赏有加的机要秘书,中国近代文坛上的一颗璀璨星星,被称为“小鲁迅”。
这样一位女子,本该活成“尔等都高攀不起”的高贵模样,但事实上,她的人生,却在丈夫出轨的那一刻完全失控,滑向了可怕的深渊。
陈布文的丈夫张仃是一名画家。
他用“我们是两个流浪在世界上的疯子,终于找到了彼此”这句话,骗得陈布文甘愿放弃理想,做一名家庭主妇。
然而,当陈布文为了张仃回归家庭,张仃却又嫌她太过无趣,转头出轨小他十岁的女诗人灰娃。
丈夫的背叛,让陈布文心生绝望,绝食而亡。她死后一年,张仃就娶了小三。
那么,陈布文、张仃和灰娃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爱恨纠葛呢?
一见钟情的婚姻
1937年,十七岁的陈布文在南京街头遇到了二十岁的画家张仃,爱情的种子生根发芽。
年轻,激进,理想主义……张仃符合陈布文对恋人的所有幻想。他们在玄武湖附近租了一间民房,过上了陈布文想象中的生活。
年轻的情侣在乱世中过得很窘迫,每天早上只能啃馒头。
但是,他们热烈地相爱着,只要待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生活的苦楚,在这种狂热的情感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有情饮水饱就是如此吧。他们谈论着彼此的理想,谈论着艺术,每一次的思想碰撞都激情四射。
即便他们一人写作,一人绘画,却依然阻挡不了思想上产生的共鸣。
就如张仃所说:“我们是两个流浪在世界上的疯子,终于找到了彼此。”
也就是这句话,让陈布文笃定,自己遇到了灵魂伴侣。
相遇那一年,陈布文就和张仃结为夫妻,两人还有了第一个孩子:陈乔乔。
可惜,新婚后不久,南京就沦陷了。赶在日寇进城之前,陈布文和丈夫女儿逃到了延安。
这段时期,是陈布文人生中的灰暗时期,不仅仅因为她身体抱恙,还因为她和丈夫的感情出现了裂缝。
张仃去了延安后,在鲁艺美术系任教。他崇拜毕加索,画作也延续了毕加索的风格。
但是,在当时的延安,这种审美并不被接受,这让恃才傲物的张仃非常苦闷,经常和陈布文吵架。
直到这时候,陈布文才明白,她引以为豪的爱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之前,他们一直待在艺术的象牙塔里,没有受过外界的冲击,只管安心相爱,自然一切和谐。
但现实不是乌托邦,无论是陈布文还是张仃,都过于理想化了。
这是陈布文最苦闷的时期。她向往自由,却不得不待在延安,生活和创作都受到了限制。
她想要爱情的滋润,但丈夫却像变了一个人,每天负能量爆棚。
1940年,张仃为了理想离开延安,在重庆一待就是半年。
丈夫走了,陈布文不得不从全身心投入文学创作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分出一部分心神,料理家里的事情。
可以说,从这时候起,陈布文和张仃的感情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1954年,陈布文因生病丢掉了老师的工作,回归家庭,一边相夫教子,一边在闲暇之余沉思写作。
放弃了自己的事业,陈布文在对家人的爱中,重建了心理世界的秩序。
陈布文倾力爱着丈夫和孩子们。在张仃的低谷时期,陈布文给他以精神抚慰,陪着他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陈布文在家的日子里,家里永远是干净整洁的。艺术化的简洁装饰富有格调,简洁又温馨。
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陈布文会举办“阅读沙龙”,让孩子们一起朗诵诗歌,阅读书籍,再一起交流阅读心得。
有陈布文在的场景,永远都是温暖快乐的。
可能有人会觉得,陈布文放弃事业专注家庭会有些不值,但对陈布文本人来说,她乐在其中。还是那句话,她有自己的内心秩序。
然而,张仃的出轨,却让陈布文的内心秩序轰然崩塌……
丈夫的背叛
1985年,陈布文偶然间,在家中发现了大量暧昧的信件和诗作。
信和诗的一端,是她相濡以沫五十年的老公,另一端,则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视作“小妹妹”的灰娃。
灰娃比陈布文小七岁,是陈布文的学生。
陈布文待在北京时,二十二岁的灰娃去陈布文家串门,陈布文很喜欢她,甚至以她为原型创作了一部小说。
但她万万没想到,灰娃居然背着她,抢走了她的丈夫。陈布文心如刀绞。
她像是自虐一般,逐字逐句地看完了那些信件和诗作。
字句之间的暧昧和情谊做不得假,她的丈夫早就和她同床异梦,游离在了家庭之外。
陈布文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质问张仃是怎么回事。张仃一脸破罐子破摔:“在她那里,我找到了失落已久的激情。”
陈布文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好笑,随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悲哀。
曾经,她为了爱情放弃了自己的理想,为着家庭奉献了自己的后半生。但到头来她却发现,她什么都没得到。
理想没实现,丈夫也成了别人的,她一无所有,只因过度操劳落下了一身病。
她这一生,就像是一个笑话。陈布文太难受了,太绝望了。
丈夫的出轨就像是往她心里放了一块冰,冒着透入骨髓的寒意,一点一点地侵蚀她对生命的热情。
陈布文心如死灰,再也燃不起一丝生命的光亮。
绝望之下,她决定自由地凋零,通过绝食离开这个世界。
陈布文开始拒绝进食。她身子骨本来就弱,落下了一身病根,不吃东西,加速了她的衰弱。
很快,她就病倒了,整个人骨瘦如柴,脆弱不堪。
她不去治疗,即便孩子央求,也不肯吃东西,充其量只喝一点儿热姜茶。
生日那天,她为了“庆祝”,破天荒地挖了一块蛋糕上的奶油小花儿吃。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吃其他的东西。
陈布文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抗议,表达对丈夫的控诉。
但她忘了,在不爱她的人心里,这种方式一点用都没有。张仃不会感到自责,不会感到后悔,更不会迷途知返。
12月,陈布文感到自己命不久矣,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她让孩子们将自己裹上白被单去火化,不要穿袜子。
“我就不存在了,化为一片雾……”
1985年12月8日,数日粒米未进的陈布文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临走前,她仿佛已经释然,叮嘱孩子们忘掉过去,开启新的人生。
讽刺的是,陈布文死后不满一年,尸骨未寒,张仃就迎娶新妇进门,将薄情寡义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可否认,张仃是一位优秀的艺术家,但在人品这方面,实在不敢恭维。对于陪伴自己五十多年的发妻,他居然狠心至此,凉薄至此。
碰到这样一个负心人,是陈布文的劫数。她太纯粹了,纯粹到不允许感情中有一丝杂质,纯粹到揉碎自己,抛弃一切,只为追求虚无缥缈的永恒爱情。
对于陈布文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来说,猝然遭到丈夫的背叛,受到的打击是致命的,情深不寿就是如此。
希望她下次来人间的时候,不要爱得太用力了吧。
参考资料:
1.陈布文:我选择自由自在地凋落——经济观察网2020年12月21日
2. 陈布文最后的日子——澎湃新闻2020年10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