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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域极其下流,十分低微,绝不敢狂言追求什么伟大的事物;但阿域总感到人应凭信念活着,应该追求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为此,阿域不但需要耗费自己的一切精力,而且必须求得别人的理解和同情。。。。。。
——阿域题记
刚懂一点世事的阿域,有一天,突然被小伙伴们的召唤着去上学,夹杂着满身泥土和刚才还在戏泥水的气味,来到了当时的小学堂——一个老式的榨油坊。陈旧的屋子,显得有些凄凉和惨淡。一张旧书桌旁围拢着许多来报名的孩子,中间坐着一个大约60多岁的老头,半秃的头顶上露出许多花白的头发,额头现出几道被岁月耕耘的深深皱纹,那脸庞却附着一丝永不消失的微笑。他是阿域的第一个老师——吴老师。
当阿域来到他跟前时,他问阿域:你多大了?
六岁!阿域天真无邪地答道。
六岁,哪月出生的?
十月。
啊?明年来,好吗?
明年——需要等多少时间啊?阿域眨巴着眼睛,心里想着,没敢说出来。
眼睁睁看着小伙伴们都报了名,唯有阿域排除在外。当时在阿域幼小的心灵里,虽不知道什么是难过,然而实在有几分羡慕那些小伙伴。阿域只好退出了报名的人群,自是不知道用哭来表达内心的思想感受,怏怏然地回到自己的世界找寻乐趣,度过阿域尚未过完空闲的童年生活时光,对昔日一起玩的伙伴,也无心过问了。后来,不时听到他们在谈论学校的一些事情时,倒是很觉得新鲜,或因没完成作业怕受罚,在哥们的率领下,逃起学来;或是因贪玩在路边的庄稼地里玩时忘了去上学,最后被老师找来,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第二年阿域如期入学。学校迁移到一个邻庄的队屋里。还是吴老师教阿域们,那时只有一、二年级两个班。阿域同坐在去年入学的小伙伴们一起,他们仍旧拿着阿域一样的书本——一年级教材。教室的另一排是二年级学生。当阿域们上课时,他们就写字或做算术,他们上课时,阿域们就写字做作业。就这样阿域们轮换着上课。有时,阿域们都不上课大家一起朗读课文,吴老师便改作业。
教室里没有钟。一块很小的黑板挂在墙上,已经脱落了许多漆,露出点点白块来。擦字的破絮像面包似的绑在教鞭的一头,教鞭的工作主要是点打老师写在黑板上的字,有时也偶尔也用来体罚一些不听话的学生。
那时,早晨到校的第一件事是读书,大声地朗读课文。每天阿域们都习惯地从第一课往后读,连a、o、e都是如此,阿域们规律性地仰头随口叫唱。有时,老师听写生字时,大半都写不出来。书读的差不多时候了,老师就出去看看村庄里还有人家的烟囱出烟没有,差不多没有时,阿域们就放学回家吃早饭。
上午只有三节课,两节语文,一节算术。下午是不上学的,于是,阿域们又可以接着去为实现幻想而进行童年的游戏。
这年的下学期,阿域们学校又转移了地方,移到了阿域伯父家的一间空屋里来,就在阿域家隔壁。再由于阿域的成绩还可以,吴老师任命阿域当了班长,并负责保管教室的钥匙。每天阿域很早就起来,第一个去开教室门,拿出书来读。吴老师虽然离家很远,总是每天早早地到来,有时来的比其他路近的同学还早。他上完课再回家去吃饭,每天就这样跑来跑去。
这学期开始,学校还办起了下午的扫盲班,是专门给一些没上学的较大的女孩子上课。尽管生产队里还给他们工分,每天下午也只有几个女孩子来。今天缺几个,明天又少几个。阿域照常每天下午要去教室开门,直到吴老师回家后再去锁门。逢到刮风下雨天,那些女孩子干脆一个也不来了,吴老师等着等着,最后只好又回去了。
对于阿域所肩负的责任和义务,阿域还是很乐意和积极的。可是,有一天阿域却失职了。那是二年级的一个夏天,阿域记不清这天去干什么去了,下午放学时,吴老师锁上门,便将钥匙交给阿域在家的哥哥。后来他哥哥就随手带着钥匙去河里挑水,就挂在了扁担的一头,但在河里打水时却不慎把钥匙搞丢了。捞了很久也找不到。当阿域听说时哭了,哭得很伤心,后悔自己没守在学校附近,痛骂哥哥的掉以轻心,不负责任。
第二天,阿域不敢去教室,在家里又哭着,不停地骂着哥哥的不是。这把锁本来就剩一把钥匙了,现在开不开门,同学们都在外面站着。正在声讨阿域哥哥时,吴老师来了,阿域父母说明了情况后,吴老师谅解了阿域的哥哥。他径自去撬开了锁,让大家进去读书,然后又来到阿域家里,同阿域父母谈了谈,最后从阿域家里拿去了那把唯一的一把锁。此后,阿域更加谨慎小心地保管好钥匙。这件事情在阿域脑海里留下极为深刻的记忆。
暑假期间,大队里确定在阿域们庄里盖所新小学。由于资金不足,暂时盖了三间土砖草房,而且增加了三年级,并加了一个老师带三年级。他姓严,且是阿域家的姑表兄,家就住在学校附近,因而阿域以前保管钥匙的职务也就被自然免除了而交由他管理。
新学期开学,学校里教室和操场宽敞了很多。三间房子,一间依旧是一、二年级,另一间是三年级,中间作为老师的办公室。
新学校也筹办了一些办公和教学用品,首先是时间能准确掌握,新买了一个小闹钟,还买了两张办公桌、一个订书机及黑板擦。较以前富裕了许多。阿域的二年级还是吴老师带。
由于教室只前后各开了个小窗户,还有一个被黑板挡住了,屋内光线很暗。于是严老师出主意在中间的墙上打了个洞。这一打不要紧,有一天夜里失案了。许多同学的作业本不翼而飞,还有订书机也不见了。幸好闹钟被严老师带回家了才得以保住。没想到竟有人钻墙洞而去偷几个作业本。后来在一个同学的作业本上发现了痕迹,这案也就不审自破,那窃贼就是那同学的哥哥。物证所在,无可否认,遂将他交给了其所在的大队部的学校处置。
此案发不久,又有一起小的盗窃案发生,这次却是因阿域而起的。一个星期天下午,阿域们一伙同学在学校门口的操场玩耍,玩出汗了,就脱下衣服随手一扔,继续他们的打纸标和练“对机”等游戏,天近黄昏时才各自散去。阿域回家后,直到感觉身上有些凉意时才想起衣服忘了拿,阿域想起是放在学校门口的。待阿域找去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阿域想是不是被谁拿去了或是谁开玩笑把阿域的衣服藏起来了?于是阿域没考虑许多,就想到要去教室里看看,想必也许谁藏到里面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阿域很快从那墙上的洞里钻了进去,四处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正当阿域欲出来时,突然生起一个念头想到办公桌上的粉笔,于是毫不犹豫地抓了一把,没有再去想衣服的重要性。等回家后,阿域让父母去打听是不是被别的同学拿去了,果不出所料,是被另一个同学拿回家了。
却说这粉笔第二天还不曾引起什么风波,而阿域倒好,在伙伴们跟前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显摆起来。他们自然很是羡慕之极,于是也就一个个地抑制不住地要试图去钻学校的墙壁上的那个洞。这洞便成了进出学校的敞开的大门了,一群五个人,都先后进去个个抓了一把粉笔出来。真是人多狗屁臭,任何隐蔽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了,迟早是要暴露的。第三天,学校抓获了他们五个家贼。不过阿域自庆幸逃脱了“法网”,阿域的申辩是阿域进去找衣服,而非有意非法进入的。
阿域过早的庆幸和自信自然引起那些伙伴和同学的不满。他们能为了拿点粉笔而受处罚,而为何阿域却置于法外不受处罚呢?也或许那严老师是阿域的亲戚而倍受包庇?他们之言说,阿域没可口辩,本来非法进入学校就是不对的,又何况阿域也拿了粉笔?阿域到现在也不清楚当时到底是因为阿域的申辩理由,还是因为阿域的表兄的包庇才不至于受到处罚。
啊,反正现在阿域很清楚当时是错了,且是平生第一次犯下的错误!但这仅仅是阿域今天值得忏悔的么?不!远还不止这一次,如果说这是小小的错误,那在阿域升入大队部的学校后不久,阿域与邻居家的小大合伙又犯了一个大的错误。不知是忘恩负义,还是因为泄愤这时的怨恨,也许是纯属好玩,也许更因为阿域们年龄的加大,滋生起一些胆大妄为的念头来。这天放学回来,当时正下雨,阿域们就到庄里的学校门口躲雨,此时学校的人都走了,门锁着。阿域们两个不知道谁先提出来要做点什么似的,要不闲着很无聊的。于是,阿域们很抱不在乎地将学校门上的锁眼内塞入了木头,紧紧的塞满了,直到牢不可摧才罢。
阿域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很有自豪感的样子。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幸的是第二天阿域们两个就稳当地坐上了被告席,听凭班主任的处置。还好,处罚不是很严,在一通批评教育后,要阿域们两各自回家找一个锡制牙膏皮来。阿域想这有何难?
原来班主任刘老师是要用牙膏皮来自己帮阿域们修理那把撬开的锁,听说在修理时不慎被刀子割伤了手,流了很多血。阿域们知道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罪过并从心底承认了错误。
记得阿域上二年级时的一天,父亲上街买肉时,为孤寡独居生活的姨奶买了一斤,并托人捎去。谁知她老人家却托阿域的同学捎来了肉钱给阿域交给父母,其实父亲并没想要她的钱,是作为一份晚辈的孝敬。那时虽然肉价只要七角三分钱一斤,金融价值却高,一毛钱能买一斤半盐。可是阿域没有把钱的事告诉父母,偷偷地贪污了。直到几天后阿域上街买了一副早已仰慕的扑克后被母亲发现了,她问起阿域哪里来的钱,阿域开始不说,母亲气恼之余,给了阿域一顿没好的痛打,最后只有如实交代。一副扑克的钱现在看来并不算什么,小孩子在今天花十副扑克的钱,父母决然不会去痛打他们的。但当时却是全家几个月的食盐钱,何况那时家庭生活并非充裕到可以有钱让阿域买扑克玩的年月。另一方面,阿域当时的挨打也不完全是因为钱的事,而是关于做人的诚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