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陵博物馆展出的“柳丝梅绽正芳菲——初唐女性掠影展”现场。
彩绘釉陶女袖手立俑。
三彩女骑马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提起唐代女子，你脑海中会浮现一幅怎样的画面呢？也许是传世名画《簪花仕女图》中衣着艳丽、妆容精致的贵族妇女；也许是来自盛唐时代，追求雍容华贵气韵的丰腴女子……在初冬的成都，来到永陵博物馆展厅，在定格了时光的文物中，就能邂逅唐代女子的另一番风貌——她们体态婀娜匀称，妆容风格轻巧纤丽，以洁白为美，略施粉黛——这些，都是初唐时期女子所具有的风貌。
正在永陵博物馆展出的“柳丝梅绽正芳菲——初唐女性掠影展”上，来自唐太宗李世民与文德皇后长孙氏的合葬陵墓昭陵的文物，与五代前蜀高祖王建陵墓永陵出土的遗存相遇，为观众打开了一扇了解初唐女性生活与风尚的窗口，同时也跨越200余年时空，让初唐和五代时期的女性得以隔空“对话”。
服饰妆容、音乐舞蹈……一幅盛世女性绚丽画卷
“初唐女子的风貌，是千姿百态的。与大家熟悉的盛唐时期不同，这时的女子服饰雅致，妆容清新。但同时，她们也骑马狩猎，还出现了女着男装的流行趋势，极具时代特色。”从执行策展人刘婷的介绍中，能一窥从初唐到五代时期唐代女性开放自信、风雅高贵的形象。
来自郑仁泰墓的彩绘釉陶女袖手立俑，柳眉凤眼、樱桃小嘴，将初唐女性的身姿塑造得亭亭玉立；来自长乐公主墓的唐三足笔洗，釉色白中泛青，从中似乎能看到公主的蕙质兰心，以及对书法的擅长；还有来自李震墓的唐海马葡萄纹铜镜，镜子背面镀银、饰海马葡萄纹，这是唐代铜镜中使用最为广泛的纹饰之一……
踏入展厅，映入眼帘的除了红色纱幔和灯笼，以及昭陵壁画图案所营造出绚丽多彩的大唐气象之外，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展柜中的文物了。漫步于展陈文物间，观众仿佛被带回唐朝初年。唐朝建立之初，政治清明、经济复苏、社会安定、文化繁荣、审美多元。唐太宗在位期间，出现了“贞观之治”的兴盛局面，奠定了唐朝两百余年的基业。而唐太宗与文德皇后的合葬陵墓昭陵，则是这段辉煌历史的重要见证。
“此次展览依托昭陵博物馆、成都永陵博物馆馆藏的62件（套）初唐至五代珍贵文物而成。昭陵是中国历代帝王陵园中规模最大、陪葬墓最多的一座，除了李世民和其皇后的陵墓，共有180余座陪葬墓，包括他的妃子、公主以及功臣将相等。展览选取了这些陵墓中与唐代女性相关的内容，包括陶俑、墓志、壁画等精品文物。”刘婷说。
从“绣罗衣裳照暮春”“弦鼓一声双袖举”，到“文章分得凤凰毛”，再到“食得人间烟火味”，展览的四个单元以诗句为名，以初唐女性的生活为主题，讲述了她们的衣着服饰、音乐舞蹈、文学才华、休闲娱乐及生活方式等方面。在展览呈现的图片文字中，还能看到唐代女性面部的化妆过程，了解初唐女性的日常穿着，感受她们追求着装大胆开放、标新立异，喜穿胡服与男装的风格……
采访中，刘婷特别介绍了一件彩绘釉陶女袖手立俑，这是来自昭陵博物馆的一级文物，其俑头梳单刀髻，系红长裙，披蓝帔巾，袒胸，双手曲于胸前，面部表情生动逼真，栩栩如生。“这件俑体态匀称、亭亭玉立，展现了初唐女性自信、开放的精神风貌。”
同时，刘婷还介绍了一件李贞墓中出土的三彩女骑马俑，这也是此次展览中刘婷最喜欢的一件展品。“这件俑非常漂亮，着胡服、戴胡帽，端庄俊秀，在温婉秀美中平添了几分男子的潇洒与英气。而俑面带微笑的表情，更加衬托出一位‘富家小姐’自信开放、乐观向上的动人形象，体现出强烈的艺术感和时代感。这件陶俑是文物中的佼佼者，昭陵仅此一件，尤为珍贵。”
从昭陵到永陵 跨越200余年的“对话”
如果说昭陵博物馆保存的大量历史文物，是初唐走向盛唐的实物见证，同时也是反映唐代前期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珍贵资料，那位于天府之国的永陵博物馆，则是研究晚唐五代历史的宝贵资料，其中“二十四伎乐”石刻浮雕，作为晚唐五代音乐文化的优美见证，早已闻名遐迩。而在此次展览中，昭陵与永陵两个时代的女性形象，跨越200余年的时空在永陵博物馆隔空“对话”。
在第一单元“绣罗衣裳照暮春”中，主要讲述了唐代女性服饰妆容的特点，而从昭陵和永陵出土的文物中可以发现，初唐与晚唐女子流行的发髻、眉形、花钿等，都发生了显著变化。
“唐初期，女性装扮在眉式上依旧延续前朝风尚，她们喜画细长眉。到高宗时期则有画阔眉的征兆，而且更喜欢曲而弯的月眉。随着时间推移，眉形的发展呈现出越发宽阔的趋势，由阴柔向俊朗豪迈发展。”据刘婷介绍，初唐女子发型承隋制，较为低平，但很快便有高发髻出现。太宗时期，高发髻的风尚又从宫廷流入民间。
从展板上“二十四伎乐”石刻浮雕女性形象可以看到，五代女性发式以髻、鬟为主。“除了唐代流行的双囊髻、高髻、宝髻、双丫等式样外，还另有创新和变化，如三叉丫、髻鬟变式等。”刘婷解读道。
“莫惜羊车频列载，柳丝梅绽正芳菲。”无论初唐还是五代，在开放的时代风气下，女性身影尤其引人注目。漫步展览中，能领略到唐代女性的身份不再是附庸于男性，女性开始觉醒，并享有更多权利和自由。“她们走出家门，走向社会，参与国家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活动，在文学、艺术作品中，都能看到她们的身影。”刘婷说。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李雨心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