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依靠科技创新发展银发经济是创新驱动发展的重要议题。以国外相关文献为基础，首先，介绍了国外银发经济的发展实践与研究现状，阐述了银发经济发展的成因；其次，分析了发展银发经济为何要依靠科技创新；最后，探讨了科技创新支撑银发经济发展的路径，以期为我国通过科技创新发展银发经济提供参考借鉴。
0 引言
2021年11月2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新时代老龄工作的意见》发布，提出要“积极培育银发经济”。同年12月30日，《“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又明确提出，要“大力发展银发经济”。2024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我国是世界上老年人口规模最大的国家，也是世界上老龄化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发展银发经济是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重要举措，对国家整体经济发展也具有推动作用。
科技创新是应对人口老龄化和发展银发经济的关键，受到了党和政府的高度重视。《国家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中长期规划》明确提出，把技术创新作为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第一动力和战略支撑。《关于发展银发经济增进老年人福祉的意见》要求，通过中央财政科技计划（专项、基金等）支持银发经济领域科研活动，提高自主研发水平。
我国银发经济刚刚起步，相关研究也是初现苗头，因而关于银发经济的研究文献比较少。基于CNKI数据库，在篇名中同时检索“银发经济”和“科技”，仅得到3篇报纸文献。基于CNKI数据库，选定北大核心、CSSCI和CSCD文献来源，在主题中同时检索“银发经济”和“科技”，则未发现相关文献（检索时间为2024年5月5日）。采用同样的检索策略，在Scopus数据库中检索到28篇文献，在必应国际数据库中则能检索到更多的文献。因此，本文基于国外相关文献，在总结梳理银发经济的研究观点、研究发现、研究结论和统计数据的基础上，确立以下研究内容：首先，分析国外银发经济的研究与发展现状，包括概念、特征、实践与成因；其次，阐述发展银发经济为何要依靠科技创新；最后，探究如何依靠科技创新发展银发经济。
1 银发经济的概念、特征、实践与成因
1.1 银发经济的概念和特征
关于银发经济的概念，诸多学者对其进行了阐述。有学者指出，“银发经济”一词起源于20世纪70年代的日本，最初是指为老年人提供的商品和服务；还有学者指出，“银发经济”一词由牛津大学研究者提出，是指面向50岁以上人群的经济范畴，包括面向他们的所有经济活动、产品及其自身需求和支出。有文献指出，关于银发经济的研究来源主要有两个，即OECD和全球老龄化联盟（GCOA）专家磋商会的见解以及欧盟委员会（EC）的文件。从前者的观点来看，银发经济是指针对60岁以上的人群，为他们健康和积极生活提供所需要的产品和服务，以及他们所参与的产品和服务供给活动。后者将银发经济定义为“满足50岁及以上人群需求的所有经济活动的总和，包括他们直接购买的产品和服务，以及这种支出产生的经济活动，它涉及经济的所有部门（公共和私营部门），包括卫生、营养、休闲、福利、金融、运输、住房、教育和就业等方面”。欧洲议会认为，银发经济涵盖了一系列不同但相互关联的因素，通过创新产品和服务来满足老龄人口的需求，在提高老龄人口生活质量的同时，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并促进经济增长。世界卫生组织指出，银发经济是一个生产、提供产品和服务的系统，旨在为老年人打造健康、积极和有活力的生活环境。Laperche等指出，银发经济是指一系列有利于老年人的经济和产业活动，可以提高老年人的社会参与度、生活质量和舒适度，以及延长预期寿命。Anderberg认为，银发经济是一种以满足老年人的需要为目的、以调整产品和服务的生产与分配范围为导向的经济制度。
目前，对于银发经济的概念仍未取得共识，从已有研究中可以总结归纳出银发经济具有以下主要特征。
特征1：银发经济跨产业领域多。银发经济涉及众多产业领域，包括信息技术、电信、金融、住房、交通、能源、旅游、文化、基础设施和长期护理等。银发经济不是一个单一的部门，而是许多现有经济部门的产品和服务的集合。
特征2：银发经济市场结构细分多。Kohlbacher和Herstatt认为，银发经济是一个横向市场（Cross-section Market），包括：住院和门诊护理中的IT应用市场；智慧生活、住房改造和辅助生活服务市场；促进独立生活的产品和服务市场；与老年医学有关的健康市场（医疗技术和电子保健、助听助视技术、牙科修复术等）；教育和文化市场；服务机器人市场；交通安全市场；服装和时尚市场；保险市场；金融服务市场；等等。Zsarnoczky将银发经济细分为媒体、时尚、老年医学与健康服务、家庭服务、房地产与智能家居、教育、旅游与医疗旅游、居家护理与辅助生活、健身、金融与保险、化妆品、出行、文化与娱乐、送货上门、机器人、建筑、设计等。
特征3：银发经济以技术创新为基础。银发经济追求新技术（如健康监测、智能家居、无人驾驶汽车和护理机器人等），并利用这些技术降低养老成本，改善老年人生活，同时帮助提振经济。
特征4：银发经济的发展目的具有多样性。主要包括：促进银发经济市场不断增长；通过创新实现更广泛的经济连锁效应；缓解老龄化对公共支出造成的压力；提升老年人的活力；推进积极健康的老龄化，提高老年人（55～64岁）就业率；增进老年人健康福祉，构建老龄友好环境；提供更好和更有成本效益的健康与社会照护。
特征5：银发经济理论基础跨学科。银发经济研究建立在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和工程技术的基础之上，任何单一学科都不足以支撑银发经济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发展。
特征6：银发经济消费群体具有独特性。该群体没有经济负担，购买力较高，需要更具体和个性化的产品与服务。
特征7：发展银发经济的路径较多。主要路径有：全球化路径——人口老龄化是全球性的，发展银发经济要具有全球思维；包容性路径——发展银发经济要避免不平衡，须更加公平地分配财富；数字化路径——数字互联网和新技术将在银发经济发展中发挥引领作用；循环路径——发展银发经济要坚持走循环可持续之路，寻找避免资源浪费的方法；生态友好路径——发展银发经济要努力创造绿色就业岗位，促进实现社会公平，提高社会福利，减少环境风险；合作共享路径——发展银发经济应确保参与主体在产品和服务交换过程中实现利益共享。
1.2 银发经济的发展实践与学术研究
有研究指出，由于老年人口不断增加，相关需求越来越大，经济学家等已将银发经济视为一条新的经济增长路径并将其提上政策议程。埃森哲研究所和牛津经济研究院把银发经济看作潜在增长的第四波浪潮。从实践角度出发，大力发展银发经济是国外研究机构和学者的共识，且部分国家和地区已付诸实践。
OECD指出，目前各国政府正在将技术创新转向更有利于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领域，以应对人口老龄化及其带来的挑战和机遇。OECD发布的《作为增长途径的银发经济》指出，将发展银发经济作为经济增长的新途径是可能的，但并不是必然的，须辅以重大的公共政策变化以及深刻的文化转变。
2005年2月17—18日，在波恩举行的第一次银发经济会议上，通过了题为“将银发经济作为提高欧洲生活质量、经济活力和竞争力的机会”的谅解备忘录，确立了银发经济的发展目标：改善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促进经济增长和就业；巩固和扩大相关知识库；增强欧洲地区的凝聚力。2006年，欧盟委员会发布的《欧洲的人口未来——从挑战到机遇》报告指出，人口老龄化是提高欧洲经济竞争力的好机会，欧洲企业应抓住人口结构变化带来的机会，为满足老年人的需求而创造新的市场。2007年，欧盟理事会提出，要考虑老年人多样化的需求，并鼓励该领域的发展。这使欧洲成为银发经济的领跑者。各成员国对老龄化社会的需求做出反应，开辟新市场，实现了经济增长。欧盟一项关于老年人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贡献的决议草案指出，要提供可获得的具体产品和服务来满足老年人的需求，以改善其生活质量，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和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加强对老年人作为消费者的经济潜力的认识，从而促进银发经济的发展。2008年，欧洲议会通过了一项关于欧洲人口未来的决议，指出老年人对商品、休闲、护理等的消费需求是一个新的经济增长来源。2015年，欧盟委员会发布的《发展欧洲银发经济》指出，快速的人口老龄化不仅是一个重大的社会挑战，也是一个新的增加就业和经济增长的机会。为此，提出如下措施：促进老年人独立生活和推动老年人淡季旅游；建立可持续的长期护理系统；通过“欧洲积极和健康老龄化创新伙伴关系”和“积极和辅助生活联合计划”，驱动利益相关方参与积极健康的老龄化创新活动；为老龄化人群提供技能和创业辅导；将实现积极和健康的老龄化确立为智能专业化的优先事项；确保社会保健系统的可获得性、服务质量的可靠性及财政支持的可持续性；鼓励应对人口老龄化的研究和创新；为银发经济的产品和服务提供规范化的质量标签，以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和跨国界市场开发能力。2018年，欧盟委员会发布了《银发经济》报告。该报告估计了欧盟银发经济的潜在市场规模，阐述了银发经济发展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分析了特定领域的银发经济案例，并提出了5项政策建议。
从较早进入老龄化社会的国家来看，由“银发美元”一词可知，长寿革命的导火索来自美国。美国人口普查局预测，到2060年，美国65岁及以上的人口将增长到9500万人。为此，美国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撰写了一份报告——《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新兴技术报告》。该报告详细列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服务老年人的具体技术和产品方向。
法国老年人口的比例在30%左右。为了应对这一挑战，2013年，法国政府启动了国家银色经济计划。2020年，法国银发经济实现了1300亿欧元的收入，创造了30万个就业机会。法国政府还与利益相关者制定了银发经济发展协议。
韩国被认为是世界上老龄化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正在经历从“老龄化社会”到“老龄社会”的转变。为此，韩国健康产业发展研究所向政府提供了一份关于2015—2020年韩国养老产业的分析报告——《老年护理产业报告》。该报告介绍了老年市场的规模和潜力，并强调要根据市场发展趋势，制定相关指导政策以促进经济增长，并将消费品（特别是老年人休闲用品）视作一个战略业务领域。
有研究预计，到2050年，德国20岁及以下居民的比例将下降到15%，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增加到约2300万人。德国人认为，银发经济是一个未来产业，既可以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还可以促进经济增长和创造新的就业机会。1999年，北莱茵—威斯特伐利亚成为第一个提出联邦银发经济发展倡议的地区，其目的是刺激面向老年人的产品和服务的发展，以此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并增加就业机会。从德国联邦政府来看，2006年，联邦政府发布了关于老年人状况的第五份报告，该报告侧重于分析老年人的经济和社会潜力。2007年，负责老年人政策制定的联邦部门启动了“银发经济——赢得企业”计划，确立了德国银发经济的发展目标。
日本政府指出，老龄化是当今挑战日本经济和社会的最大结构性问题，人口的减少和老龄化已成为政府制定政策的起点，并提出了创造新的需求、增加生产、提高收入以及刺激消费等战略措施。
银发经济不仅在国家和区域层面受到了重视，在企业层面也已成为讨论热点。几家大型企业先后进入银发市场。例如：谷歌（Google）收购了Nest，亚马逊收购了i Robot，以及苹果（Apple）创立了e Health Kit和健康业务；欧洲的博世、飞利浦制定了银发经济战略。
通过对已有文献的分析发现，自2011年开始，关于银发经济的研究主题逐渐丰富，学术活动日趋活跃。
宏观方面的议题主要包括：银发经济产生的缘由、经济机会与政策；银发经济区域比较研究；银发经济与科学技术创新的关系；银发经济战略研究等。微观方面的议题主要包括：如何通过环境辅助生活技术等手段提高老年人的自主性、独立性；如何为老年人提供住房和医疗保健等公共服务；面向老年人的食品服务、旅游服务和金融服务等；老年人对品牌的满意度和忠诚度等。
学术活动方面：2020年，银发经济论坛在中国以视频会议的形式举行，主题是“经济增长和健康老龄化的引擎——健康发展、人口红利、老年保障”；2022年11月8—9日，全球老龄化联盟联合纽约世界经济论坛、都柏林爱尔兰皇家医师学院、日内瓦德勤咨询公司召开了银发经济高层论坛，主题为“挖掘银发经济潜力”，提出了面向充满活力的银发市场的投资政策和做法。
1.3 银发经济形成发展的成因
银发经济受到老龄化程度较高国家和地区的重视，主要原因在于其不仅是经济发展的新机遇新赛道，同时也是经济增长的新动能。
Zsarnoczky指出，欧洲人口正在老龄化，这种现象对社会来说是一个重大挑战，但对经济而言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人口结构变化及其带来的需求变化，为经济发展提供了新赛道。欧盟委员会发布的《2021年老龄化报告：欧盟成员国经济和预算预测（2019—2070年）》指出，到2070年，65岁及以上人口与20～64岁人口的比例将扩大至0.59∶1，这一趋势可能会产生两种相反的影响：一方面，不断增加社会和经济压力，对整个社会系统（包括卫生和福利系统、劳动力市场、公共财政等）产生严重影响；另一方面，为银发经济发展带来新市场、新机遇。
根据联合国2019年的数据，世界正在经历一场长寿革命，在预期寿命最高的国家——瑞典，活到65岁的概率从19世纪90年代的不到50%增加到目前的90%以上。到2050年，世界上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例将从2019年的1/11增加到1/6。
老年人口的增加，带来了差异化显著的市场需求，催生出新的经济发展赛道和新的经济竞争领域。欧洲委员会和牛津经济研究院开展的一项研究指出，2015年，欧洲银发经济的基线价值为3.7万亿欧元（用5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在各种商品和服务上的私人支出来衡量），预计到2025年，将达到5.7万亿欧元。还有研究指出，2015年，欧盟40%的家庭支出来自50岁及以上的人，预计到2025年，这一比例将达到44%。有专家预测，到2025年，欧洲银发经济的GDP贡献将达到6.4万亿欧元，并带来8800万个工作岗位。还有研究表明，2017年，美国70%的可支配收入掌握在60岁及以上的人手中。
欧盟委员会认为，银发经济的重要驱动作用在于：将老年人视为一种宝贵的资源，在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和实现经济增长的同时，积极应对老龄化问题；为老年人营造友好环境，将无障碍设施以及老年人所需要的产品和服务纳入主流市场；在工作、生活、住房、休闲、旅行、（公共）交通、保健和社会护理等方面，实现健康的老龄化；刺激满足老年人需求的产品和服务市场大发展，进而对现有或新兴市场（如智能家居、休闲旅游、技能培训、自动驾驶、机器人、专业医疗设备等）产生巨大的拉动效应。
2 发展银发经济为何要依靠科技创新
关于科技创新与银发经济的关系，国外学者认为，科技创新是银发经济的一个关键元素。从相关研究主题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科技创新对于银发经济具有重要作用。Caridà等提炼了4类银发经济中与科技创新有关的研究主题：远程护理与健康、老年人与社交媒体、就地养老与辅助技术；银发经济与养老科技、积极老龄化与可穿戴技术、老年人技术接受模型、老龄化社会与ICT；服务创新、老年护理；技术易用性与信任。Edvardsson等提出了银发经济的未来研究主题，包括：面向老年人的服务创新；面向老年人的产品特殊设计；面向老年人的文化创意产业；健康照料；老年人社会参与等。而这些问题的解决都离不开科技创新。Malherbe和Simon指出，为应对欧洲人口老龄化，政策制定者应鼓励企业在产品和服务方面进行创新；且科技被认为是所有老龄化问题的主要解决方案，银发经济的核心是创新。还有学者认为，老龄化增加了对技术的需求。
发展银发经济需要依靠科技创新，主要原因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科技创新可以降低银发经济的成本。2013年，欧盟政府支出总计占欧盟GDP的近20%，而信息通信技术和远程医疗的引入使欧盟的医疗效率提高20%。其中，移动医疗可以使老年人整体护理支出减少25%；远程医疗技术可以在减少公共支出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其次，科技创新可以满足银发经济消费主体的差异化需求。随着银发经济消费主体数量的不断增加，其所需求产品和服务的规模及多样性必将不断扩展。而科技创新可以满足老年人多元化的需求。例如：家庭自动化技术、物联网设备和辅助技术等可以支撑“居家养老”，这不仅改善了老年人的生活质量，还能够减少公共护理设施和医疗保健系统的压力；交通领域的科技创新，如自动驾驶汽车或改进的公共交通系统，可以提高老年人的流动性；远程工作平台和在线学习工具等便于老年人远程工作或学习新的技能；在线社区和数字服务平台等有助于解决老年人的社会隔离和孤独问题。
最后，科技创新是银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条件。这主要表现在：科技创新可以支持银发经济实现可持续发展，通过在清洁能源、废物处理和资源利用等方面进行研发创新，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经济增长对环境的负面影响；科技创新可以提高基础设施系统的韧性，包括交通、能源、水利和通信等，保证各系统在面临冲击时能够继续发挥作用，支持银发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可以增强国家在全球银发经济中的竞争力，有利于占据银发经济发展的制高点，避免“卡脖子”问题。科学技术的使用确保政策制定者、创新者和老年人均能从银发经济发展中受益，促使三方共同发掘银发经济的价值。
3 科技创新支撑银发经济发展的路径
依据银发经济和科技创新的特点，可总结归纳出国外科技创新支撑银发经济发展的主要路径。
第一，强化科技创新顶层布局。要想紧紧抓住银发经济发展的重大机遇，政府就必须承担起服务协调者的角色，将技术创新、商业机会和可持续发展等各维度结合起来。2019年，美国总统行政办公室发布的《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新兴技术报告》确定了一系列在帮助老年人方面拥有巨大潜力的新兴技术，并将其作为公共和私营部门的研发指南，以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减少照顾者的压力，并降低医疗保健费用。该报告阐述了美国政府对银发经济布局的主要领域（针对老年人特定能力下降而开展科技创新）和交叉主题。前者主要包括：独立生活能力；认知能力；社会交流与沟通能力；个人出行能力；使用交通工具的能力；获得医疗服务的能力。而交叉主题是指能同时满足老年人不同需求的技术主题，主要包括：具有系统特征的智能家居、物联网等；通用设计；隐私与安全；数据获取与算法改进；评估技术与方法；技术安全与性能需求匹配；等等。
第二，推进颠覆性创新。Kohlbacher和Hang研究阐述了银发经济适宜采用颠覆性创新的原因：银发市场是适配低端颠覆性创新的应用领域，因为老年客户需要性能足够好、使用简单、安全以及负担得起的产品和服务；银发市场是很适合实施市场颠覆的应用领域，因为老年客户需要以前所没有的新产品和服务；颠覆性创新有利于产出跨代、无年龄区分的产品和服务；银发市场的产品和服务容易在老年消费群体中扩散，为颠覆性创新提供了广阔前景。
第三，选择适宜的创新模式。一是采用多模式创新。大多数与老龄化有关的问题都十分复杂，往往无法通过单一机制来解决。应将相关技术创新嵌入协调一致的多模式体系中，使用不同的工具和方法来解决复杂养老问题。二是坚持银发经济消费主体参与创新。有研究表明，部分老年人及其照顾者希望与创新者合作（从计划阶段开始），还有一些人希望在创新组织中担任志愿者。有学者指出，老年人应参与整个技术创新过程。世界卫生组织的专家认为，应让老年人参与创新全过程，这样能够使技术和系统更好地符合其偏好，从而获得更高的接受度。Caridà等指出，技术研发者与老年人之间的互动可以帮助企业实现更高的经济效益。
第四，坚持数字化转型。Anderberg认为，数字化是一个过程，能够产生新的服务及提供服务的新方式，是应对未来人口变化和保障社会福利的重要手段，可以从根本上改变对老年人作为消费者的认知；数字化还为基于个人需求、愿望和能力的社会参与提供了新的机会；数字化也为日益个性化的社会福利服务提供了新的途径，促使其取得更好的成效。Čukanová认为，老年人的数字化消费是创新的主要驱动因素，也是服务部门（包括信息技术服务、在线销售、运输服务、医疗和护理服务等）焕发活力的先决条件。
第五，大力发展养老科技。Graafmans等认为，养老科技研究是关于技术和老龄化的研究，旨在改善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养老科技研究是与可持续发展相兼容的跨学科研究，最初以人体工程学、老年学、老年医学和城市学为基础，目前还与环境心理学、护理、康复、建筑、数据处理和电信等联系在一起。养老科技研究涵盖5个主要领域：健康与尊严；住房与日常生活；流动性与交通；沟通与管理；工作与休闲。Klimczuk将养老科技（gerontechnology）作为一种新的研究范例嵌入银发经济的发展环境，认为其可以减少人口老龄化影响；还提出了养老科技未来的重点研究方向，具体包括：人口老龄化对科学和高等教育系统的影响；人类寿命延长和老年医学；如何评估国家或地区现有的银发经济活动；如何创建专注于发展养老科技的网络组织、集群和研究开发中心；养老科技创新规划设计；银发市场营销手段。美国国家老龄化研究所也确立了养老科技的研究方向：关于老年人成功老龄化、疾病和残疾的研究；老龄化社会的主要影响因素；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基础设施和资源。
第六，激发设计新思维。《世卫组织人口老龄化创新全球论坛》报告提出了面向老年人的通用设计和情感设计思维，主要观点有：依靠创新设计来改善老年人的健康状况和生活质量；为老年人设计的产品、系统等可能会导致老年人群体与社区其他人员的隔离；研发人员在针对老年人的健康和福祉进行创新设计时，必须考虑用户体验，即实现创新与用户价值观、体验和情感的紧密联系，这是确保创新产品具有吸引力且能够被持续使用的重要条件。
4 结语
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快速发展，银发经济日益成为理论界与实践界关注的焦点。本文分析了部分国家和地区银发经济的发展实践和学术研究现状，以期为我国发展银发经济提供一些借鉴和参考。
发展银发经济具有历史必然性，是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重要举措，对于开辟经济发展新领域和促进经济增长也具有重要意义。科技创新在发展银发经济的过程中发挥着核心与基础性作用，可以有效降低银发经济的成本，全方位满足银发经济消费主体的需求，有助于银发经济的可持续健康发展。应从科技创新顶层设计、科技创新模式、数字化转型、发展养老科技和激发设计新思维等方面，探索适合我国的以科技创新支撑银发经济发展的路径。
作者：黄鲁成1、韩朝曦1、苗红2 1 哈尔滨工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2 北京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三思派，原载于《创新科技》202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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