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初,日军为了打通津浦铁路,连接华北与华中战场,扩大侵略,采取南北对进的方针,组织6路重兵,企图合围徐州,以迅速消灭中国军队主力。其中,屯兵于黄河北岸的土肥原贤二第十四师团伺机渡河,侧击徐州,阻击国军的东援。这十四师团不是一般的作战部队,首先在兵力上超过其它师团,其次装备先进,配备了三个野战重炮联队,迫击炮大队,机枪大队,高射炮中队,骑兵联队,还有轻装甲车中队以及两个工兵联队。远远超出了日军甲级师团的标准配置;再就是战斗意志相当强悍。太平洋战争中,该师长第二联队驻守佩里留岛,竟然与美军顽抗了70余天,还有其师团长土肥原贤二更是臭名昭著的甲级战犯。
此时,属于湘军系列的国民革命军第23师被调往郓城和菏泽一带布防,菏泽是鲁南的战略要地,是中原的门户之地,山东各军的物资都由此转运,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当时菏泽还是山东省政府所在地,菏泽安危,关系重大。23师师长李必蕃、副师长李楚瀛,参谋长黄启东率该师所部七千多人,把守黄河沿线,布防黄河南岸、菏泽以北。全师沿河防守线宽达120公里。
1938年5月中旬,日军14师团主力开始向23师防线发动进攻,先是猛烈的炮击,继而飞机疯狂轰炸,一时阵地炮弹呼啸而至,硝烟弥漫,树断枝折,泥石横飞,枯草尽燃。炮击的硝烟没有散尽,日军地面部队蜂拥而至,发动冲锋抢占要道,守军首次看到这般凶猛的敌人,但指挥官临危不惧沉着应战,指挥手下进行反击,靠前指挥的师长李必蕃,知道自己的部队武器不如敌人,便命令手下必须近距离进行射击,当冲锋的日军距阵地不到百米时,他一声令下,子弹、手榴弹像暴雨一般向敌群倾泻,留下成排的尸体,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敌人,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不甘心失败的日军再次组织力量强攻,还是那一招,先是炮击,一时阵地上炸声四起,硝烟弥漫,令人窒息。黑烟滚滚,火光冲天,三尺之内人影不辨。炮击刚停,敌人蜂拥而上,志在必得。敌人越打越多,渐成合围之势,守军弹药几乎耗尽,只好下达撤的命令,很快,外围阵地郓城、鄄城失守沦陷,日军十四师团主力两万之众,全部渡过黄河,土肥原贤二兵锋直指菏泽,战况危急。
大兵压境,剑拔弩张,明知不敌,敢于亮剑的23师师长长李必蕃、副师长李楚瀛,参谋长黄启东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况且该师是国军乙种师,人数只七千余,凭借简陋的武器抗击日军最精锐的机械化部队,悬殊的兵力和不对等的装备对比,并没有吓退英雄的将士!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肝脑涂地,也要守住脚下这片土地!他们将师指挥部迁到菏泽一个学校的院内,重新调整、部署兵力,大部分兵力布防于城西北的大丁庄、卜崮堆、吴胡同及城外的李庄村,少部兵力则于城内备战。城外战壕纵错,城内坚垒屹立,众将士誓与菏泽城共存亡!
次日,日军兵分三路分三个方向,气势汹汹地向菏泽席卷而来。李必蕃亲临前线指挥作战,率领全师官兵在大丁庄防线奋勇抗敌。下午三四点钟,日军集结重兵,以猛烈的炮火从大丁庄西北方向向国民党第23师守军发起进攻,双方展开激烈的交战。傍晚时分,日军坦克、飞机齐向大丁庄守军猛扑而来。夜里十点半,埋伏在麦田中的日本步兵向23师开展夜袭。官兵在碉堡和掩体的掩护下,猛烈地向敌人扫射,许多日本兵瞬间被击倒。即便如此,顽固的日军仍旧抱着炸弹一次又一次地向国民党守军发起轰炸。最终,吴胡同、马庄、夏庄等阵地失守。眼看大丁庄防线就要失守,第23师官兵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日军猪濑大尉率领一部分兵力开展了数次进攻,双方一直处于胶着状态,无法一举拿下。
战斗持续到夜半,日军见正面进攻久攻不下,遂改变策略。一部分日军包抄到村南兵力薄弱处,冲进村内,南线守军被迫撤退,北部守军因腹背受敌,1000余名官兵全部战死。日军最终攻破防线,第23师余部退至菏泽城。14日凌晨两三点钟,日军冲进了大丁庄,由于这次袭击日军损失不小,后迁怒于村里的百姓,并对手无寸铁的村民肆意杀戮,制造了大丁庄惨案。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被日军践踏过的大丁庄和一些村庄,到处都是一片凌乱。在前后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里,日军杀死村民数百人,村里朋多数人家被绝户。
前有强敌,后无援兵,此时,菏泽外围阵地尽失,凶恶的日军兵临菏泽城下,数架飞机临空助战,对城防狂轰滥炸,并以重炮轰开北城头道城门,一直坚守菏泽城的23师指挥人员虽自知难抵强敌,但仍顽强战斗,誓不退却。他们炸毁四面护墙河桥,自断退路,誓死与城池共存亡。中午,日军岩仓工兵部队对菏泽城门进行爆破,突击的路线就此打开。接着日军十四师团一部另取攻城目标,以铁老鸹庙村为阵地攻打城池,用迫击炮轰塌城角得以攻入城内。菏泽防线全线崩溃,日军蜂涌而进,情况万分危急。
日军攻菏泽城伤亡惨重,迁怒于城中百姓,攻进城后沿街烧杀,济东药房(原菏泽市百货大楼处)连同其他商号10多间门面,被付之一炬,毁之殆尽,城内狼烟四起,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城内极为混乱,百姓惊恐,乱跑躲藏,日寇进城首先到各街道搜索,逢人就打或用刺刀刺死,尤其藏匿在防空洞的,几无一幸免,不论老幼均用刺刀穿死。西当典街侯作山家9口人,候隅首西街吴玉灿家4口人,双井街贾当河家3口人,全遭日军杀害,无一幸免。烧杀奸淫,无恶不作,日军之兽行,令人恨入骨髓。
尽管如此, 23师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与城门下日军展开白刃战,在反复冲杀中,师长李必蕃、师参谋长黄启东两位将军均在此负伤,终把敌逐出城门外。而后,二十三师官兵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菏泽城内,已是尸横遍街,血流殷地。下午2时许,天突降大雨,而敌我激战未息。官兵顽强奋战,伤亡惨重,菏泽防务全线崩溃。参谋长黄启东将军见城池不保,满怀悲愤,跳城自尽。团长刘冠雄业以战死。腹部中弹的师长李必蕃经雨淋伤势加重,再清点身边的将士,连伤员在内不足500人,自忖二十三师不复存在,菏泽已被敌占领,痛心疾首,深感愧对国人,决心以死来坚定军民的杀敌意志,他在军用地图空白处奋笔疾书留下铮铮铁骨的二十一个字:“误国之罪,虽死犹轻,愿我同胞,努力杀敌!李必蕃遗言。”然后举起手枪,朝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壮烈殉国。
李必蕃,字子琪,湖南嘉禾县城关镇人,自幼体格健壮,聪明好学,尤擅长书法。他为人正直,尊师敬长,很受乡人的喜爱;以后,李必蕃考入中学读书,他目睹国事衰败,外强觊觎,立志投笔从戎,整军经武,富国强兵。先后就读于湖南陆军小学、武昌陆军中学和保定军校第一期工兵科。1914年11月李必蕃毕业后被分配到湖南第3区守备队担任见习官。在任期间,他谦虚受教,并屡次对上级提出颇有见解的练兵方法,因此上级赏识,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升至少将旅长。1936年1月,任23师少将师长。
李必蕃以身殉国,在全国反响强烈。国民政府追晋李必蕃为陆军中将。遗体由运至开封就殓,公祭三天,程潜主祭,由其弟扶灵柩南归。国民党的《中央日报》、《大公报》等报刊,纷纷登载文章,赞扬李必蕃的爱国精神。八路军总部代表郭沫若、吴玉章、罗炳辉等人率领代表团,参加李必蕃的追悼大会,邵力子主祭,郭沫若亲致悼词。并送了一块刻有“民族之光”的大匾。1986年,湖南省人民政府追认李必蕃为抗日烈士,家乡为之修墓立碑。
师参谋长黄启东,字霞鹤,号礼常,湖南平江县三阳乡人,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一期骑兵科,曾在川军、湘军中服役,曾担任旅长、师参谋长,抗战时所部防守菏泽一带时,由于防线较长,师参谋长黄启东呕心沥血,昼夜巡查,督促全师将士百倍警惕,坚守阵地,敌军精锐师团在空军配合下,以陆军的绝对优势倾巢来犯,驱其步兵、骑兵、炮兵、化学队和摩托车队,在坦克和装甲车掩护下,发起突然袭击,层层逼进,气势汹汹。
黄启东与师长李必蕃抱定与菏泽城邑共存亡之决心,临危不惧,迅速变更战术,实行坚壁清野,主动分兵阻击,鏖战数昼夜,在枪林弹雨中,死守阵地,打退了日军的一次又一次进攻。不久,日军大批援兵蜂拥而来,部队弹尽粮绝,情况十分危急。黄启东在师长李必蕃召开的高级军官会议上,慷慨陈词,力主死守不渝,牵制敌军,激战中壮烈牺牲,新中国成立后省政府追认他为抗日烈士。
咆哮的黄河夹带着黄土高原的泥沙奔腾而下,在鲁西南大地缓缓流淌。河水汤汤,流沙沉淀,在守卫菏泽城那阵悲壮的厮杀声中,23师七千多英豪只剩下区区几百人,师长和师参谋长都牺牲,剩下率领部队的重任落在副师长李楚瀛身上,他只得率领所剩无几的余部跳出战壕,冲向敌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顽强肉搏,他们终于杀开一条血路,从城南门打开缺口突围而出,后来,这支部队仅有的一点骨血,经过整训后又重新组建,隶属于第85军,李楚瀛晋升为23师师长,在他的率领下,后来这支部队先后参加了武汉会战、随枣会战、枣宜会战、豫南会战,李楚瀛因战功晋升为15集团军中将副总司令兼85军军长。
李楚瀛,曾用名龙、成就、就,字自勋,广东连县(今连州市)三江寨脚人。今天这个小村的名字全称叫连南瑶族自治县三江镇石泉寨脚村,因地处石泉山脚故名,石泉村子中有两座山,远远看去酷似一只伏着的兔子,故取“蟾宫折桂”之意建了一座门楼。据村民们说就是李楚瀛的老家。
不过,李楚瀛幼年家境贫寒,他兄弟几人全靠母亲卖咸煎饼养活,所以他后来做人做事,谨慎精进,即使后来当了大官,也与一些国民党的军官有点不同,在贪污方面不太明显,就说他后来考上黄埔军校一期毕业之后,由于作战勇敢,一路提拔,只五年军龄便跃升中校团长。这个时候他的老家人得知这位大名鼎鼎的李团长,认为他升官必定发财,适逢家乡士绅倡修一所小学,并向李家呼吁捐款,李楚瀛收信之后寄了数十元法币回来。绅商们大恼,指望他能出个数千上万,竟然如此区区小数,认为其抠门孤寒。
后来人家一打听,李楚瀛的母亲每月也只得数元维持生活,住房还是破瓦屋,村人才感到释然。直到李楚瀛离乡廿载之后,已经是中将司令官时,曾经返回过老家一趟。开始老家人以为指挥千军万马的李总司令一定衣锦还乡,自然是前呼后拥,仪仗开路,没想到他尊循古礼,为了表示自己是本乡晚辈,不敢惊动地方,离家一里路时下马步行。而他这次回家的目的,是为了亲自抓捕在自己军中担任少校出纳,贪污军饷潜逃回老家的堂弟。李氏全族恳求,李将军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在偿还公款后不追究此事。但是他又要求堂弟需罚稻谷200担作为族产,族中长辈并且要在每年清明祭祖的时候以此事训诰后辈,所有人一定要维持清廉自守的人格。
李楚瀛在他的老家当官的声望还是比较好,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同时认为自己日后还有升更大官的希望,首先他是黄埔一期生,俗话说天子门生;其次战场表现较好,尤其是上面说的徐州会战时的荷泽保卫战中,面对强敌,师长和参谋长壮烈殉国,全军覆没的情况他,作为副师长的他能主动率残部突出重围。更重要的一点,李楚瀛相貌周正,仪表堂堂,拿现在的话说就是帅小伙一枚。当年在国军中暗暗流传一句话,老蒋此人提拔学生,遴选将官,必须具备二大条件:一是能打,二是耐看。能打是拔擢的基础条件,不然你的名字也到不了他案前。
这个耐看真有点令人意外。所以后来很多人说,你长得帅气有什么用,这是找带兵打仗的将军,又不是挑女婿。但偏偏这老蒋也许奉行所谓“汉军须英武,汉官重威仪。”倘若一个人长得獐头鼠目,满脸横肉或者是猥琐鬼祟,没条没理,污糟邋遢。你就是再能打,一旦他接见了,升官也会泡汤。
单一说李楚瀛在升中将之前,曾经与一位战场打得出彩的同乡、同学、同级别的军官一同到重庆候命叙职,李楚瀛军容严整,威武庄严受到老蒋接见,侍从室人后来描述“委座心甚慰”,还与他热情拉起师生情谊,他也很快便提升为集团军副总司令。而他的那位同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天要接受老蒋接见时,侍从室的人在旅店没找到人,茶房说外出吃饭了,最后在火锅店找到他,一看时间差不多,只能拖他上车就跑,竟然穿着一身溅满辣椒油的长袍,头顶熏人的火锅味出现老蒋办公室,同样侍从室人后来描述“委座晴转阴”,没聊上几句便把他打发了,后来的下场可想而知了,得了个终身参议的身份。
针对这一点,有人说老蒋听评书多,受影响太深,总是幻想自己的部属学生,一个个都是白马银袍的英俊小将,两军对垒之下,这边脑门上插着野鸡翎,拎着烂银枪的帅哥一打马出阵,对头那些娇滴滴的番邦女将便瞪着大眼,意乱情迷起来,随即芳心暗许。好,不用打了,连阵前收妻的死罪,也免。所以,后人评价,能打能看的黄埔学生,只要不死,就不愁没前程。老蒋提拔军官完全靠自己的喜好这一点出发,不失败那才是怪事。
当然,李楚瀛能一路高升,也不是完全靠相貌、靠运气。抗战那时候,在中原战场上,他跟日军交过好几次手,虽然没打过啥特别拿得出手的胜仗,不过比起那些同僚表现还算不错。本来,这李楚瀛完全有机会起义,就凭借他在抗日战场上的那点功绩,要是率部起义,结局也会不错。
不过,到了解放战争期间,李楚瀛错误地估计形势,同时还到处宣传我军不讲四维,破坏八德,即使偶然胜利也必定坐不稳,竟然回到老家广东出任第五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随后组织军事力量,在连阳地区施行“十家抽一、三丁抽一”的政策,即每10家要抽出1家的生活物资,供应匪兵;1家有3个儿子的,必须抽1人加入救国军”为匪,妄图借助连阳群山连绵,偏于广东西北一隅的地理条件,建立所谓游击基地,作最后的挣扎。打算顽抗到底。
你还别说,这李楚瀛凭借那点本事,经他这样一折腾,在老家真的组织起来一支一万三千多人的部队,老蒋给了他个番号第九军,下辖3个师,拟订“应变”计划,把连阳4县划分为5个“游击区”,到处任命官员和授予军衔,一时间这一带官帽满天飞,将军到处是,并以瑶区南岗、油岭为总基地,准备长期顽抗。
1949年春夏间,全国解放战争势如破竹,继东北、华北解放后,我百万雄师横渡长江,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华南推进,10月7日解放粤北重镇韶关,随即,我军提出的口号是“解放连(连县、连山、连南)阳(山),聚歼李楚瀛”。
那时节,老蒋号称数百万在军都一败涂地,李楚瀛这区区一万多人,在我军强大的碾压之下,我军对他的主力进行包围歼灭,天黑以后,解放军发挥近战、夜战本领,从西面突入敌阵,与敌人展开巷战,由街头到小巷,逐房突破,逐街跃进,枪炮声,手榴弹声,呐喊声,响彻夜空。经过几小时激战,把敌人分割包围在几个狭小阵地内,切断其相互间的联系,随即进行政治攻势,向敌指挥机关发出最后通牒,限令他们在30分钟内缴械投降。
解放战争时李楚瀛的名片
与此同时,解放军通过群众找来大量的辣椒粉和石灰,包扎在手榴弹上,一批一批地投入敌指挥机关,石灰和辣椒粉随着手榴弹的爆破,烟尘腾起,里面的敌人有的被炸死,有的呛得泪水鼻水齐流,咳嗽不止,哭喊连天。顽固的敌人支持不住,只好于7日凌晨从窗口竖出白旗投降。其余据点守敌得知总部投降,也纷纷放下武器,战斗全部结束。李楚瀛部很快就土崩瓦解,满怀着希望上山当土匪,指望东山再起的怎么都想不明白,“新九军”的装备那么精良,咋就这么不经打呢。三江镇要是没援军来,肯定也守不住。只好带着家人,慌慌张张地往瑶山跑了,打算在南岗、油岭这些地方,借着复杂的地形,跟剿匪部队打游击战。
当俘虏时的李楚瀛
大山莽莽苍苍、连绵不断,山上满是竹林,山洞到处都是,还有人很少去的原始森林,李楚瀛率领一班人藏身在南岗矮凳坳一个名叫猪屎洞,自以为能瞒天过海,不过“兔子转山坡,踪迹不离窝。”李楚瀛再狡猾,也会露出脚,当地群众的指认下,我军很快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在洞口我军士兵用汤姆生自动步枪对空作警告性射击,一边大喊:“缴枪不杀!”在强大的威震慑下,先是第九军参谋长于继祖走在前面,李楚赢走在最后,40多人一个接一个举着双手出来投降,此时的李楚赢改穿便服,身穿蓝色长衫,头戴礼帽,脚穿布鞋,一副商人打扮,兵败后他还想从这里潜逃出去。
当了俘虏的李楚赢,还对着我军押送他的士兵仰天长叹:“不是我李某没本事,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啊。”还提了个要求,说想见剿匪部队首长。鉴于他在抗日战争时期也算是出过力的一名高级将领,我军指挥人员还真对他进行了优待,动员他指挥手下那些零散土匪放下武器,接受改造,同时坦白交待一些问题,他也可以作为战场投诚人员进行处理。
然而,李楚瀛表面上唯唯诺诺,装着十分老实,背地里却在顽抗,随后我军在他老家三江镇附近深山里的一座他的军火仓库,查获轻重机枪140多挺,各种口径的火炮17门,2000多支步枪,弹药数都数不清,还有4万多块银元以及500多万斤粮食。李楚瀛投降的时候,没说出他把这批物资藏起来了,李楚瀛就地被关押时,他手底下有几个恶贯满盈的匪首,把自己的历史隐瞒起来,根据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采用宽大政策,发给路费让他们回家重新做人。结果这些人又重操旧业,干起了伤天害理的土匪勾当。
这个时期连县三江一带匪患特别猖獗,当地的老百姓被折腾得没法过日子。绝望的时候,老百姓都叹气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军队讲宽大。“宽大无边,贻害无穷”。因为匪乱越来越严重了,上级就打算把那些罪大恶极、屡教不改的惯匪和恶霸判处极刑,好起到震慑作用。9月下旬的时候,有一个匪首第五次被抓了。他傻乎乎地觉得,这次还能跟前几次似的糊弄过去呢。结果呢,等来的却是被枪毙的命令。在刑场那儿,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疯狂地大喊大叫:“李楚瀛干的坏事比我多上百倍呢,你们要枪毙我,我可不认!”
最终,李楚瀛的部下以及当地的众多群众,纷纷指证他在连阳地区实行残酷的统治,强制征兵、征粮,并杀害了大量革命群众;强征货物、人头税捐、搜刮白银稻谷,并颁布了反动的“十杀”禁令,导致近千间民房被焚烧;特别是对机关、学校师生、商民强化反动宣传,欠下众多血债,可谓是罪行累累,1950年11月16日,经公审后对他处以极刑。
野蔓有情萦战骨,残阳何意照老街。八十多年前李楚瀛统治期间,昔日熙熙攘攘三江老街断壁残垣,唯有墙头的野草随风摇曳。李楚瀛在抗战时期,让日军吃尽了苦头,这样一些坚持到抗日战争全面胜利,他也因此名场大振。本来,按照这样的轨迹发展下去,作为抗战的功人员,在新旧政权交替之际,肯定是不会吃苦头的。在关键时期走错一步,错过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立功机会,其曲折离奇的经历,的确令人感慨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