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一纸公告,终于给姜萍事件落下了实锤:姜萍不是天才,前面的考试就是作弊了。从涟水教育部门发布公告,证实那份83分的期末数学成绩真实之后,基本上就翻不了盘了。
姜萍事件让许许多多的人翻了车,包括许多大号,多家传统,甚至权威媒体在内,我也是翻车的人之一。6月份的时候看到新闻,还有阿里达摩院为她制作的视频,她的成绩在全球诸多名校毕业生之中排第十二,她身后是一大堆清北的硕士博士。
她在视频里,非常自然坦然地说:从初中开始,她就发现自己对数学很敏感,其他同学苦思冥想的数学题,她一眼就能够看出答案,并且觉得这样的题目太简单了,完全没有去做的意义。
阿里是一家正经的公司,我很难想到他们会随随便便发布一些虚假的成绩,他们对于测试者的检验,总不可能毫无依据。我也很难想象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会这样坦然地睁眼说瞎话。而且她描述的状态,确实符合天才在特定领域的表现:别人眼里枯燥乏味、艰难晦涩的数字和公式,在天然眼里,就是简单有趣的。
许多人都惊喜地认为,这次竞争意外地发现了一位少年天才,都对她大加赞扬。我当时好奇的是,为什么数学这样厉害的一个人,会在中考时发挥不佳,落到中专的位置。当时查阅了数家传统媒体的报道,见到的信息基本都是偏科。
这也很符合一般的逻辑,全才是罕见的,在特定领域擅长的人,往往在其他领域又相当短板。韦东奕是数学天才,但你如果从常人的角度去看待他,会觉得他是一个奇怪的人。
后来有不少人质疑姜萍,指出其中有许多细节不合理,比如:
- 为什么这样厉害的孩子,会一直默默无闻?作为对比,其他进入决赛的数名初中生,已经多次在其他竞赛中获奖,声名在外。
- 为姜萍录制的视频里,出现数学符号书写不规范的情况。其中有一处神似“主=6”,更是引起巨大的嘲笑。
- 有网友举证姜萍在不久前的数学测试里,150分的卷子仅得83分。
- 指导她的数学老师王闰秋本身参加过阿里的数学竞赛,虽然名次没那么高,但数次进入过复赛。
- 阿里数学竞赛本身是开卷的,规则上存在可以做手脚的漏洞。
我仍然倾向于相信她没有作弊。除了一开始的原因,主要是从逻辑上讲,如果在这个事上作弊,风险远高于收益。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你可以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伪装成数学天才,但不可能一直假扮成数学天才。是骡是马,遛一遛就知道了。
如果她因为这次考试爆得大名,获得大量好处,那她很快会因为作伪被揭穿而损失得更多,甚至整个人生都毁掉。我相信没有人会蠢到这样做,包括那位数学老师,也包括阿里达摩院。
如果这是达摩院为热度而导演的一场戏。那么他们就应该更专业一些,不太应该出现明显的数学符号书写错误,也同样不应该找一名背景不足,随时能够被揭穿的菜鸟来担当主角。又怎样去保证参与这场作伪的那么多名员工,以后不跳出来拆台?
但出人意料的事实,就是他们的的确确这样做了,不合常理,违背常规,就和安徒生那个皇帝一样,光着屁股假装自己身着盛装就出门了。
这的确击穿了人类信任的底线,令人措手不及。相关的有形无形的惩罚,不管是那位老师还是姜萍本人,今后是避免不了的了。尤其是姜萍本人,今后要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阿里的公告相当轻巧,但因此失去的声音誉,所导致的后果,甚至资本市场恐怕不会这样轻松。
我也应该为自己在这件事上错误的判断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