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凡夫
清晨,太阳还在睡懒觉的时候,小尼姑就抱起一把比她还高的大扫帚,在庵内扫起了院子。随着那把大扫帚的左右摆动,院内尘土飞扬,屋顶几只叽叽喳喳的鸟儿纷纷逃去。
“你这个小疯子,又弄得满屋灰尘!”在正堂窗户关上的那一刻,传出了师傅的骂声与咳嗽声。
“嘻嘻。”小尼姑悄悄地看了师傅房间一眼,捂住嘴偷偷地笑了笑。
“都半个月没下雨了,把院子撒些水!”师傅的房间里飞出了指令。
“遵命!”小尼姑答应着,放下扫帚向斋房跑去。
“都快满十五岁的人了,还那么不拿事!”师傅房间里不时地传出嘟嚷声。
太阳懒洋洋地爬上了山顶,几道金光透过庵墙外的树枝,散落在西厢房的屋檐与窗框上。屋檐下的燕窝上,一只大燕子正衔着食物给小燕子喂食。
咚咚咚。随着庵殿大门沉闷的声响,小尼姑快步走过去拉开了门栓,大门吱吱嘎嘎地拉开,一位道士带着一个年轻帅气的书生站在门口台阶的阳光里。
“烦请小师傅禀报静修师太,就说白云顶云清道长求见!”道长客气地说着,一只手立在胸前。那位帅气的书生向前弯了一下腰,没有吱声。
“请道长门前稍等,我去向师傅禀报。”小尼姑说着,偷偷地扫了一眼帅气的书生转身向院内走去。
“不见!让他离这远一点儿,以后别再到这儿来。”在老者与书生四下打量着尼姑庵的时候,院内传来了静修师太的声音。
“对不起道长,我师傅说今天不见客。”小尼姑没有重复师傅的话,她望着道长羞涩的面孔,使劲地咋了咋眼睛。
“请小师傅再禀,就说道长带来个十六岁的男孩求见,告诉她今天是这男孩的生日。”道长说着,把双手恭恭敬敬地立在胸前。那书生又一次身体前倾,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道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小尼姑犹豫了一下,向道长低了一下头转身向院内走去。
“师傅,我娘会认我吗?”书生望着小尼姑的背景,又抬头看着道长小声问。
“我与你讲过,她是因为你几个月大的时候丢失了,找了几年没找到才出的家,她丢失了你,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道长抚摸了一下书生的肩膀,淡淡地笑了笑。
“师傅,我这身打扮,如果娘问我在哪读书,我怎么说啊?”书生说着,红着脸静静地低下了头。
“这不重要,我只是不想让她第一眼就看到她的儿子也是个出家人。你要不是在少林寺出家替了那个光头,我早就带你来看她了。”道长说着,又用手摸了摸书生的小辫子。
“师傅,这么多年您四处云游到处找我,可您始终没有告诉我到底为的啥呢。”书生看了一眼静静的尼姑庵院内,转头望着道长。
“事已至此,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道长再一次拍了一下书生的肩膀,沉思了片刻:
十八年前,一个年轻的书生进京赶考,当他傍晚路过一个山庄找个小店刚刚住下的时候,发现几个山贼绑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闯了进来。在晚上几个山贼欲强行霸占女子的时候,那个赶考的书生出手把几个山贼打翻在地,带着那个姑娘逃跑了。书生的武艺很好,山贼没敢追赶,而那个女子因为爹娘已被山贼杀害无家可归,就一直跟着书生。书生第一年没有考上,在京城复读了一年。在那姑娘生下了一个小男孩的时候,后来书生考取了进士并被调任一个州的县令。正当书生带着那女子一起走马上任的时候,皇宫发生暴乱改朝换代了,书生与那姑娘在上任的路上被一伙强盗冲散,怀中的孩子也不知了去向。书生与女子找了两年也没有找到,慢慢地书生放弃了寻找孩子的念头,女子一气之下离开书生自己继续寻找。依然没有找到,女子最后失望的出了家。书生感觉对不住女子和孩子,最后也入道出家,借四海云游的机会继续寻找失去的孩子……
道长讲完了故事,看了看站在眼前的书生轻轻地叹了口气。
“后来那个书生就把找到的那个孩子也打扮成书生模样,来见他的亲娘是吧。”书生看着道长,等待着道长的回话。
“要不是那次比武大会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左肩的那个明显的胎记,到现在也不可能找到你,真是老天有眼啊。”道长说着,又用手去摸书生的肩膀。
书生看着道长,后退了两步没有吱声。
“这是我的儿吗?”此时,静修师太与小尼姑慢慢地来到道长与书生面前,她上前拉开书生左肩膀上的衣服后,顿时抱住书生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次,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我实在不配做他的父亲!现在,我把孩子交给你,我也就心静了!”道长对静修师太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师傅?道长!”小尼姑看此情景,拉了静修师太一把向道长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