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该军军官欢迎吴佩孚,但随着冯玉祥部队的逼近,军官们大都有了贰心。
一天,于学忠召集团以上部队长开会,师长阎得胜说:“此前我军打退的只是冯玉祥的先头部队,这次是冯军大将孙连仲亲率数万大军前来,恐非对手。”
于学忠说:“两湖已经失,邓县、新野不能再丢了,再者不打怎么知道不是对手?”
师长毛永恩说:“吴大帅名气太大,留在我们这里,会引来南方军。如果被南北夹击,必败无疑,军长,你得替弟兄们考虑一下。”
见阎得胜、毛永恩对吴佩孚都有了异心,于学忠高声说:“吴大帅是直军的主心骨,我们身为部下,岂能在形势不利之时落井下石呢,诸位若非要求和,我只能以自杀向吴大帅谢罪了。 ”
于学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阎得胜、毛永恩等军官,也就暂时压下了倒戈的心思。
于学忠是吴佩孚的山东蓬莱老乡,他的父亲于文孚在宋庆的毅军中担任过帮统(巡防队副长官),和米振标、张作霖等人熟识。于学忠自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长大,后考入了毅军的速成学堂,毕业后派到热河林西镇守使米振标的部队,相继担任排、连长。
1917年,于学忠的表兄赵荣华,调到湖北担任北洋十八混成旅旅长。赵荣华自幼失去双亲,是被文孚抚养成人的,和于学忠的关系很亲。赵荣华给于学忠发去电报,说炮兵营长的职务给他留着,让速来上任。
于学忠拿着电报去向米振标请辞,米振标骂道:“你个臭小子,是嫌在我这里官小吗。湖北你不必去,随后就给你个营长当当。”
面对叔父辈的米振标,于学忠不好强行离开,便托人去找毅军老将姜桂题出面。姜桂题劝米振标,说毅军不比当年,让于学忠待下去,从长远来看是不利于发展的,米振标听后,也就痛快的答应了。
于学忠做事踏实,军事素养也好,又有忠义之名,引起了吴佩孚的注意,予以重用,使他成为直系后期的主要将领。
北伐时,于学忠被吴佩孚任命为第九军军长,辖阎得胜师、秦建斌师、毛永恩师等部,驻防邓县、新野一带。
吴佩孚在失去两湖地盘后,手下将领或背叛,或拥兵一方不买账。于学忠则始终如一,得知吴佩孚要来时,带着一众军官在邓县列队欢迎“吴大帅”。
吴佩孚和于学忠商议后,认为孤军悬在邓县、新野,四面受敌,筹措粮饷也困难,不如将主力转移到豫东。可当调动命令下达后,不仅于学忠部的阎得胜、毛永恩师不为所动,就连吴佩孚带来的几千卫队,在部分军官的鼓噪下,也拒绝东移。
面对危局,吴佩孚方寸大乱,不愿再留在中原这个四战之地,决定带着卫队去四川杨森、邓锡侯的防区暂避风头,
于学忠苦劝说:“大帅,你虽对杨森、邓锡侯等人有恩,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若去投靠仰人鼻息,也没有发展的空间。”
就在吴佩孚犹豫时,他的卫队听闻冯玉祥的部队要来攻,一夜之间逃散了一千多人。见再待下去,就真成了光杆司令,吴佩孚一咬牙,带着幕僚、亲信及残余的卫队共四千余人,向四川方向逃去。
吴佩孚走后,于学忠召集主要军官开会,说:“我若带着大家继续打下去,白白让弟兄们送命,可若率部投降,又对不起吴大帅。为今之计,只有解甲归田这一条道可走。”
接着,于学忠安排了善后事宜,让阎得胜代理军长职权,把军部所余的大洋,分给官兵。处理完一切后,于学忠拿着分到几百大洋,返回了蓬莱老家闲住。
阎得胜带着部队接受改编后,被分割使用,驻扎于各地。毛永恩、杨殿云、马廷福等军官大为不满,暗中联合起兵,在突袭冯军孙连仲部成功后,将部队大部带走,并派代表去蓬莱见于学忠,希望他重新出山。
于学忠见第九军残部无依无靠,随时都会被其他势力消灭,考虑再三后,前往北京去见张作霖。
张作霖见到于学忠后,高兴的说:“令尊和我是少年朋友,你当是我的子侄,都是自家人,有事好商量。”
于学忠讲了第九军的情况,并说明只要张作霖能把这支部队妥善安置,部队长可由奉系的人担任。
张作霖说:“我有几十万部队,也不缺你这点人。部队改编后,你还是军长,奉军吃什么,你的部队就吃什么,一视同仁,至于装备按照主力军的标准拨付。只有一条要做到,你如何对待吴子玉,就要如何对待我。”
当于学忠回到蒙城收拾旧部之时,张作霖的委任也下来了,第九军改编为奉军二十军军长,由于学忠任军长,其余师、团长由于学忠自行委任,奉系不另外派人前来。紧接着,根据张作霖、张学良的命令,直鲁联军总司令张宗昌,给于学忠部运来了弹药、补给。
第九军原属直军,补充了弹药补给后,战斗力比直鲁联军要强不少,有了这支生力军的助战和断后,奉系主力在北撤时,后顾之忧少了许多。
之后,在和冯玉祥、阎锡山的部队作战中,于学忠部的表现也是强于大部分奉军的,让张作霖、张学良父子很是满意。
在张作霖身死皇姑屯,奉军主力撤往关外时,张学良不放心其他部队,点名让于学忠断后,在山海关一带布防。
靠着战功及为人,半路加入奉系的于学忠,晋升速度很快,成为张学良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