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九）：苻丕
15.苻丕
秦哀平帝苻丕（4世纪－386年），字永叔（或作永叙），略阳临渭（今甘肃秦安）氐族人。前秦皇帝，宣昭帝苻坚的庶长子。
（1）委以重任
升平元年（前秦永兴元年，357年），苻坚称天王，册封三岁的苻丕为长乐公。苻丕从小聪慧好学，博览经史。苻坚与他谈论用兵的谋略，很嘉许他，命邓羌教他兵法。文武才干虽不如叔父苻融，但率兵善于收取士卒之心。
太和三年（前秦建元四年，368年），苻坚攻灭叛乱的雍州刺史苻武等人后，以苻丕为雍州刺史。
咸安元年（前秦建元七年，371年），苻丕被任命为使持节、征东大将军、雍州刺史。
（2）攻打襄阳
太元三年（前秦建元十四年，378年）二月，苻坚派时任征南大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尚书令、长乐公的苻丕，与武卫将军苟苌、尚书慕容暐率领七万步骑兵进犯东晋的襄阳，让荆州刺史杨安率领樊、邓的兵众作为前锋，征虏将军、始平人石越率领一万精锐骑兵出鲁阳关，京兆尹慕容垂、扬武将军姚苌率领五万精锐出南乡，领军将军苟池、右将军毛当、强弩将军王显率领四万步兵出武当，会合攻打襄阳。
四月，前秦军队抵达沔水以北，东晋梁州刺史朱序认为前秦军队没有舟船，未作防备。等到石越率领五千骑兵顺流渡过汉水，朱序惶恐惊骇，固守中城。石越攻克了他的外城，缴获了一百多艘船只，用来接运其余的兵众。苻丕统领众将领攻打中城。苻丕想要急攻襄阳，苟苌说：“我们的兵众十倍于敌人，储备的粮食堆积如山，只要逐渐把汉水、沔水一带的百姓迁徙到许昌、洛阳，阻塞他们转运的通道，断绝他们的援军，他们就如同坠入罗网的鸟，还怕抓不到他们吗？何必要以将士过多地伤亡为代价，而急切地求取成功呢！”苻丕听从了他的意见。慕容垂攻下了南阳，抓获南阳太守郑裔，与苻丕在襄阳会合。
同年十二月，御史中丞李柔上弹劾奏章说：“长乐公苻丕等人拥兵十万，围攻小城，每天耗费万金，但久围而不见功效，请求召回送交廷尉加以追究。”苻坚说：“苻丕等人大量耗费，不见成效，确实应该被贬责斩杀。只是军队出征已久，不能无功而返，特别地宽恕苻丕一次，让他们以成就战功来赎罪。”苻坚派黄门侍郎韦华持符节严厉地责备苻丕等人，并赐给苻丕一把剑，说：“明年春天还不能取胜的话，你就可以自尽，不要再厚颜来见我了！”
太元四年（前秦建元十五年，379年）正月，苻丕等人见到诏令后十分惶恐，征南主簿王施出身河东王氏，他向苻丕谏言，说：“以大将军杰出的才能，诸将不凡的武勇，攻打襄阳小城，如同烘炉能轻松烧掉羽毛一般。先前暂缓进攻，是想用计破城。如果发动决战，襄阳可指日而定。只要攻破襄阳，上明的敌军自然会逃走，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希望能以十天的时间，展现大秦王师的气势。如若无法攻克襄阳，王施甘愿以死谢罪。”于是苻丕命令各路部队协力攻打襄阳。东晋派冠军将军、南郡相刘波率领八千兵众救援襄阳，刘波畏惧前秦，不敢前进。朱序屡屡出战，攻破前秦军队，秦兵逐渐远退，朱序不再设防。二月，襄阳督护李伯护秘密地派他的儿子到前秦去表示忠诚，请求作为内应。苻丕命令各路部队进攻襄阳。二月戊午日，攻克了襄阳，抓获了朱序，把他送至长安。
太元五年（前秦建元十六年，380年），苻丕为都督关东诸军事、征东大将军、冀州牧，并到邺城镇守，东夏的百姓在苻丕的治理下很安定。
（3）晋阳称帝
太元八年（前秦建元十九年，383年），苻坚在淝水之战中被晋军打败，率败军回到长安。太元九年（前秦建元二十年，384年），慕容垂起兵攻打邺城，长乐公苻丕与其相持经年，一度挫败慕容垂二十万大军的攻势，差点在华林园诛杀慕容垂，因城中缺粮及战事不利，苻丕与晋军合作，并送给谢玄青铜镜、黄金婉转绳等宝物。太元十年（前秦建元二十一年，385年），苻丕救下被慕容垂击败的刘牢之，后从邺城奔往枋头获取物资。宣昭帝苻坚遇害，长乐公苻丕率众三万归邺，遭到东晋龙骧将军檀玄阻拦，双方于谷口交战，苻丕大败晋军，随后再入邺城。
幽州刺史王永、平州刺史苻冲频频被慕容垂部将平规等人打败，派遣昌黎太守宋敞焚烧和龙、蓟城的宫室，率军三万余人进据壶关，派使者招引苻丕。苻丕就离开邺城，率城中男女六万多人进到潞川。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前来迎接苻丕，入据晋阳，苻丕这时才知道苻坚的死讯，于是在晋阳举哀，三军皆穿白色丧服。王永留下苻冲守壶关，率骑兵一万与苻丕会合，劝苻丕称帝，苻丕同意，于是在晋阳南部即皇帝位。立苻坚的行庙，在境内大赦，改元太安。设置百官，任张蚝为侍中、司空，封上党郡公；任王永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车骑大将军、尚书令，进封清河公；任王腾为散骑常侍、中军大将军、司隶校尉、阳平郡公；任苻冲为左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西平王；任俱石子为卫将军、濮阳公；任杨辅为尚书右仆射、济阳公；任王亮为护军将军、彭城公；任强益耳、梁畅为侍中，徐义为吏部尚书，都封为县公。其他的人封赐任命各有等差。
385年，苻坚的尚书令、魏昌公苻纂从关中来投奔苻丕，拜任太尉，进封东海王。任中山太守王兖为平东将军、平州刺史、阜城侯，苻定为征东将军、冀州牧、高城侯，苻绍为镇东将军、督冀州诸军事、重合侯，苻谟为征西将军、幽州牧、高邑侯，苻亮为镇北大将军、督幽、并二州诸军事，都进爵为郡公。苻定、苻绍据守信都，苻谟、苻亮原先据守常山，慕容垂围攻邺城时，他们都向慕容垂投降，听说苻丕称帝，派使者谢罪。王兖固守博陵，与慕容垂相持。左将军窦冲、秦州刺史王统、河州刺史毛兴、益州刺史王广、南秦州刺史杨壁、卫将军杨定，都据守在陇右，派使者招苻丕，请求征讨姚苌。苻丕闻讯大喜，任杨定为骠骑大将军、雍州牧，窦冲为征西大将军、梁州牧，王统为镇西大将军，毛兴为车骑大将军，杨壁为征南大将军，都为开府仪同三司，加散骑常侍，王广为安西将军，都进位为州牧。
（4）王兖殉国
同年（385年）十一月，后燕将领慕容麟在博陵进攻王兖，因粮草、弓箭用尽，郡功曹张猗出城聚众接应慕容麟。王兖在城头上斥责他说：“你是秦人。我是你的长官。你却聚众接应贼人，还号称义兵，名和实相差多远啊！你的兄长从前聚集同族乡亲，驱逐城主，为天地所不容，受到极刑。身死不久，您又接着做这种事。您是我的属吏，亲自动用干戈，争当祸首，做你的长官，不也是很难吗！现在人们可以取消你所有的功劳，但是能忘记你的不忠不孝的事情吗！古人说过，要找忠臣必然出自孝子之家，你的母亲在城里，尚且不顾念，怎么能指望你有忠义呢！坏人坏事也是一代接一代不断绝，说的就是你。没想到中原礼义之邦，而你的门风竟是这样。你抛弃老母如同脱掉破鞋子，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久城池被攻破，王兖及固安侯苻鉴都被慕容麟杀害了。苻丕又任王永为司徒、录尚书事，徐义为尚书令，加右光禄大夫。
当初，王广从成都回来，投奔其兄秦州刺史王统。太元十一年（前秦太安二年，386年）正月，长安失守，王广在枹罕进攻河州牧毛兴。毛兴派建节将军、临清伯卫平率他的同族之人一千七百人夜袭王广军队，大败王广。王统又派兵援助王广，毛兴于是环城固守。不久袭击王广，击败了他，王广逃奔秦州，被陇西鲜卑匹兰擒获，送到姚苌那里。毛兴打败王广后，就想进攻王统，平定上郑。袍罕诸氐族都因战乱而困窘疲惫不堪，就杀了毛兴，推举卫平为使持节、安西将军、河州刺史，派使者向苻丕请示。不久，征东将军苻定、镇东将军苻绍、征北将军苻谟、镇北将军苻亮都向慕容垂投降。
（5）四方响应
同年（386年）六月，苻丕又进升王永为左丞相，苻纂为大司马，张蚝为太尉，王腾为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徐义为司空，苻冲为车骑大将军、尚书令、仪同三司，俱石子为卫大将军、尚书左仆射，领官都如旧。王永又传檄州郡说：“从前夏有穷夷之难，少康兴起了；王莽毒杀汉平帝，汉光武帝重新光大汉运；一百零六的厄运，哪个朝代没有！上天降下丧乱，羌胡扰乱华夏，先帝（苻坚）在贼营驾崩，京城沦为贼巢，神州衰败凋零，生灵涂炭。上天没有灭亡大秦，社稷有主祀之人。主上（苻丕）圣德宏大，德行与光武帝齐同，各地归心，天人依附，必将使中典之功隆盛，恢复与天相配之美。姚苌暴虐，慕容垂凶残，所过之处人烟灭绝，毁坏挖掘坟墓，活人死人都受其毒害，使阴间阳世的人都很悲痛，即使是黄巾在九州的祸害，赤眉在四海的凶暴，与他们相比也不为过。现在秋季将临，是行军作战的好时机，公侯牧守，垒主乡豪，都要为国效力，心向王室，各率所部，在冬季第一个月的上旬到临晋与大驾会合。”于是天水姜延、冯翊寇明、河东王昭、新平张晏、京兆杜敏、扶风马朗、建忠高平牧官都尉王敏等都承檄起兵，各有兵众数万人，都派遣使者响应前秦皇帝苻丕，苻丕将他们都拜任将军、郡守，封为列侯。冠军将军邓景拥兵五千人占据彭池，与窦冲首尾呼应，攻击姚苌的平凉太守金熙，前秦军威盛势浩大，姚苌等人感到非常惧怕。安定北部都尉鲜卑没奕于率鄯善王胡员吒、护羌中郎将梁苟奴等，与姚苌的左将军姚方成、镇远将军强京在孙丘谷交战，大败他们。
（6）任命苻登
七月，枹罕诸氐族因卫平年老，不能成就事业，商议要废掉他，而害怕他的家族强盛，连日作不了决断。有个叫啖青的氐人，对众将领说：“大事应当决定，东征姚苌，不能反复思量犹豫。一旦事情泄露，反而要受人之害。诸军只管请卫公会集众将领，请让我来为诸君作决断。”众人都认为他说得对。于是大宴众将，啖青抽剑上前说：“现在天下大乱，豺狼充满道路，我们这些人今天可以说是休戚与共，如果不是贤明之主不能度过艰难。卫公已经老了，不足以成就大事，现在他应该退位，以避让进贤之路。狄道长苻登虽然是大秦王室的远亲，然而才略雄明，我们应该共同拥立他，以奔赴大驾（苻丕），诸君如果有不同意的，就提出意见来吧。”啖青于是举剑捋袖，要斩杀有异议的人，众人都同意了，没有谁敢抬头看他。大家推举苻登为帅，派使者向苻丕请示。苻丕任苻登为征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安王、持节及州郡督依据他所称的而授予。又任徐义为右丞相。
（7）南奔被杀
八月，苻丕留下王腾守晋阳，杨辅戍守壶关，率军四万进据平阳。九月，王统以秦州投降姚苌。慕容永因苻丕到了平阳，恐怕难以保全自己，就派使者请求借路东回，苻丕不同意。苻丕派王永及苻纂进攻慕容永，任俱石子为前锋都督，与慕容永在襄陵交战。王永大败，王永和俱石子都战死沙场。
当初，苻纂投奔苻丕时，部下有壮士三千多人，苻丕对他很猜忌。到王永战败时，担心被苻纂所杀，于同年十月，苻丕率几千骑兵向南奔往东垣。东晋扬威将军冯该从陕地截击，打败苻丕，并斩首了苻丕，抓获他的皇太子苻宁、长乐王苻寿，送到京都建康，东晋朝廷虽与前秦有过淝水之战，但双方并无私仇国恨，孝武帝赦免了苻氏一门，把他们送到苻宏那里妥善照顾。苻纂及弟苻师奴率苻丕的残兵数万人，奔往杏城据守。同年苻登称帝，谥苻丕为哀平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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