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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林徽因与梁思成共赴美国。他们二人都向往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建筑系,可惜,该系以不收女子为由,拒绝了林徽因的请求。

当然,林徽因并没有放弃。她采用迂回战术,选修建筑系。凭着优异的成绩,毕业之后她进入了耶鲁大学戏剧学院,学习舞台美术设计。

似乎是命运的驱使,五十三年后,一个长得与她的颇为相似的女子也来到了耶鲁大学。她是谁?她又将缔造怎样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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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好女

福建林氏家族有多显赫?林璎的曾祖父林孝恂光绪年间进士,与康有为是同学。堂祖父林觉民,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与妻书》就是他写的。祖父林长民,推进民主政治的著名政客。她的姑姑林徽因,倒略显逊色。

不过,在她二十一岁之前,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这些。

林璎父亲是林徽因同父异母的弟弟,20世纪40年代末带着一家老小移民美国。他是一名陶艺师,而他的妻子则是一名诗人。

有时候你不用太合群。

他们生活在俄亥俄州的一座大学城里,那里远离城市。山与林,风与树,在这里,林璎度过了一个非常孤独的童年。不过,她从小就被父亲制作制作的,各种各样的工艺品包围着。也激发她对艺术创作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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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夫妻很注重教育,所以林璎从小就品学皆优,高中毕业后,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耶鲁大学的建筑系。

脱颖而出

1980年的秋天,林璎是耶鲁大学建筑系一名大三的学生,她正在参与一项研究——探索墓地建筑,来到华盛顿考察以后,她有一个强烈的欲望。

“在去华盛顿特区场地调研时,一种冲动在我心中弥漫——用刀把大地划开,一端指向华盛顿纪念碑,一端指向林肯纪念堂。而57,661位在越战中阵亡烈士的名字,将要成为纪念碑唯一的装饰。”

而此时美国国会在全国征集越战纪念碑的设计方案,这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建筑设计比赛。林璎得知以后,当即决定干脆就把这个当成自己的期末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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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璎设计手稿

由于时间匆忙,林璎只用了很短时间来做文本研究,用了两个星期时间就做出了纪念碑的模型交给了老师。老师认为她做的不是很好,给她的设计成绩是B+。即便如此,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林璎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得奖,自己的设计如此简单,但也是这样鹤立鸡群的作品让从 27000 多位匿名参赛者,1421 个参赛作品中,脱颖而出,夺得了美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建筑比赛的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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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结果的那天,是室友把她叫出来,只说有一个来自华盛顿的电话找她。对方重复了许多遍,她才相信自己得奖了。

舆论风暴

生活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幕是喜剧,还是悲剧。得奖以后,迎接她的不是鲜花与掌声,而是抗议,源源不断地抗议。

有人质疑她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怎么可能赢过那么多身价不菲的建筑师。有人质疑她的设计是否太过简单,不能彰显越战士兵的高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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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这些声音逐渐上升到了个人攻击。他们称她的设计是“黑色地伤疤”、“令人羞辱地阴沟”。甚至有的人拿她的亚裔身份做文章,质疑她是否有资格设计纪念碑。

排山倒海的舆论把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淹没了,但是她始终坚持自己的主张,在发布会上一遍又一遍地说:“种族主义问题,与我的设计毫不相关。”

面对强大的舆论压力,组织方选择了妥协,他们在纪念碑附近加建一个三个战士的铜塑以及一面美国国旗。1982年的11月落成,落成仪式上甚至没有提设计师的名字。

和解

纪念碑是“V”字形态,两面黑色花岗岩石低调地向林肯纪念堂和华盛顿纪念馆张开。墙上按照士兵的死亡年份刻下了57692个战死者的名字。

整个纪念碑就像一本打开的书一样,沉默地记录那段历史。也像一道伤疤,呜咽地控诉痛楚。

林璎想要表达得并不是美国士兵屹立不倒的高大形象,而是站在人文的角度审视战争带来的痛楚。还好,观众都明白她。

当数万人到纪念碑前,他们争相在纪念墙寻找亲人的名字,或沉默,或痛哭,或拥抱,整个会场静穆又庄严。

逐渐那些骂她的人也开始理解她,理解这个作品背后的人性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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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不仅有理解,还有荣誉。1984年,她获得了美国建筑界的权威奖项——美国学院设计奖,同年被评为“20世纪最重要的美国人之一”。

思考

出名后,林璎收到了很多邀请。这是一种认可也是出名的好机会,但是她都拒绝了,而是“躲”回学校继续念书。

她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要做一个怎样的艺术家,在停下来的这些时间,她跟着父母回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中国。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筑,房间被分隔为独立的部分,却又相同。其中流淌不仅仅是设计,也是家庭,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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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寻根之旅让她明白了,作品便是现在与未来的沟通,这种沟通应该包括我们是谁,曾经做过什么。这一理念贯穿了她的一生,她只做过五个纪念碑,每一个都聚焦美国历史上的关键章节:越南战争,民权,妇女运动,美洲原著名历史与环境。

她父亲林恒说:“林家的女人,每一位都个性倔强,果敢独断,才华横溢而心想事成。”所谓家族传承,除了财富的沿袭外,更重要的是品格与才华的一脉相承。

她的姑姑是,她也是。

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