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文化一直有“性”、“命”之说。

比较典型的,如《神农本草经》将药分为上、中、下三品,分别对应天、人、地,分别用于修命、养性、治病。孙思邈的《千金方》,也将方药分为修命、养性与治病三个层级。其它很多古籍都有类似的内容。

性与命是二元,天、人、地则是三元,而人的生命却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一元),那么,这二元、三元是如何统一的呢?

在性与命之上,在人体的“三才”结构(天、人、地)之上,有一个统一的本体:心神(或称主意识、主元神)。

这个“心神”不同于“性”。性与命中的性,是指传统文化讲的“七情”,或“五志”,或“情志”,包括喜怒哀乐悲恐惊等,这些情志的发生与消失,是“心神”可以观照并加以控制的,“心神”是站在这些情志活动背后的、更高的“主宰”。因此,“心神”不同于“性”、性情、情志等。

这个“心神”,古代内典称之为“暖识”,无形无像但可意识到其存在。

这个“心神”,在五行学说中称为“心火”。虽说“心神”属火,但“心神”又根本不同于普通五行中的火,因此,在“心火”之中,分出一个“心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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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行诀》中,伊尹经方的五行补泻汤,心的补泻汤多出一个心包的补泻汤。心(作为君主之官)的补泻汤不在五行生克的规律中,而只有心包的补泻汤才在五行生克的规律中。总体上说,心包火是五行中的一行,而心火实质上则是五行之上的统帅。具体请参考笔者破解《辅行诀》伊尹经方规律的论著。

伊尹经方的五行补泻汤,分出心的补泻汤与心包的补泻汤,这是一个根本性的突破。它让我们从实践临床的角度真正分辨了心火(心神)与心包火,以两种不同的实用方剂来区分“心火(心神)”与“心包火”,让人们能更准确的理解两者的差异,而不是总停留在理论上。所以说,伊尹经方真是一个大宝藏,值得我们继续深入发掘。

从五脏的角度,火分为心火与心包火,伊尹经方用不同的汤剂来治疗其病;从六经六气的角度,火则分为君火与相火。因为六经出于五脏,所以这两个角度密不可分。

《黄帝内经》说:“君火以明,相火以位。”——君火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光明(犹如心君之神明无处不在),君火太过之病(热淫)则是一种全身发热之病(犹如心神之过度兴奋,通体处于过度兴奋的状态)。因此,君火太过之病(热淫)是全身性的。相火具有五行中的具体位置,因此,相火之病(火淫)可以是局部性的。

宋朝医学家陈言在《三因极一》中有对“君火”(暖识)的专论,很有启发,值得大家去读。

在寸口脉诊上,一般将左寸与右尺分别对应心与命门(心包),而实际上,是否可以这样认为:这两处都代表相火(相火之升降)?而心神是否病,则是脉学上强调的六脉是否“有神”?因为心神是所有脉以至全身的最高统帅。因此,心包与命门这两脏,可以看作“二而一,一而二”,分则为上下,合则都为相火。左寸是心包相火,右尺是命门相火,左寸诊性(情志),右尺诊命(先天潜意识、无意识)……两脉合看,则知性与命,知相火之根基(潜藏)与显现(浮越)。六脉合看则诊“心神”。

五脏加心包则变成六脏,再加命门则变成七脏。但心包实际上是代君行令之脏,与心可看作一脏;而命门代表先天,是“命”根所在,虽列在六脉位置上,其诊其治却深奥难测,其可归于心,也可归于肾,其经则与肝经同属厥阴……命门脏可视为在五脏背后统摄五脏之脏,因此,笼统说人体只有五脏也是对的。宇宙天地有整有零,有正有奇,只可接近,无可穷尽。

伊尹经方有心包补泻汤,为什么没有命门补泻汤呢?心包补泻汤是否治及命门?——这个问题留待思考。

在《黄帝内经》中,“君火”病与“相火”病的治疗是有区别的。《素问·至真要大论》:“热淫于内,治以咸寒,佐以苦甘,以酸收之,以苦发之”;“火淫于内,治以咸冷,佐以苦辛,以酸收之,以苦发之”。吴越按:治热淫用甘以缓之,治火淫用辛以散之;热淫是全身性的过度兴奋、发热,应是甘缓;火淫是局部性的火郁,应是辛散(比如温病学派的辛凉发散剂桑菊饮、银翘散等)。

在伊尹经方的二旦四神汤中,朱鸟汤是治少阴君火的经方,阴旦汤可治少阳相火(治胆相火不降),阳旦汤可治少阳相火(治三焦相火不升)。当然,二旦四神汤是“神”方,自然具有多种功能,不限于此。

炎黄国医研学者吴越

2024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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