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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青玉渊潭

玉渊潭绷了一冬的脸,终于有了笑容

白云在湖底留下墨迹

怀孕的樱花树,为下月的分娩

憋红了脸

风缓慢地吹着,有一些絮语

在林木间传递

我那在寒冬喋喋不休的双踵

终于学会沉默是金

它们每天陪我,围着湖边

打捞前朝遗落的

散金碎玉

信啊信

曾经的写信,需要一截

精心剪裁的时光

一方素净的桌面和一叠稿纸

还有一颗酝酿成熟的心

洒几滴透明、混浊甚至红色的泪

为信打个底色

让平静的稿纸掀起微澜

以“亲爱的某某”开头

以“想念你的某某”结尾

那时候,我们最清楚邮筒站立的姿势

最清楚它开口的时辰

最清楚邮递员的车铃

何时揿响,那时候

低头鱼,抬头雁

希望总在心间

当我们接过一封久等的来信

先在胸口捂热

再用颤抖的心阅读

最后把信和心一起

折叠整齐,轻轻装进信封

留待灯下反刍

如今,好消息、坏消息

早已不需苦等邮差的传递

多方便啊,然而我们却丢了

写信读信藏信的感觉

春来时刻

爬山虎的腕足抓牢土墙,把自己

举到风轻日柔的天空

在跃动的绿水上,发一声喊

爬山虎椭圆形的叶子转过头来张望

桃树、杏树、柳树

张开嫩绿的小嘴,脆声应和

假寐的蚯蚓,试探着温热的沙土

舒展了蜷缩已久的关节

草地上,寻寻觅觅的喜鹊

有了新的发现

冬日忧郁的时光老人,一低头的功夫

白发悄然褪去

开心的笑脸迎向人间

春天啊,你给万物轻柔的抚摸

万物以无尽的活力,领受了

你的美意

作者:马维驹,男,甘肃会宁人氏,居北京。中国作家协会、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写诗1000多首,部分作品发表于《诗刊》《诗歌月刊》《中国铁路文艺》《参花》《绿风》《星星》《诗选刊》等上百种刊物,入选多种选本。出版诗集《缝隙》《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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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旅者

我不知道迎面而来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人间荒漠,有旅者骸骨零星散落

他们的脚印淹没在沙里

他们的呐喊消散在风中

他们的面孔

镌刻在过期的时光里

我伸出手想够到真实

然而触感所及

只有虚无

焦渴幻化出白石塔

那是属于将来的意象

我迈出的每一步

都被凝固在身后

倘若回头,依稀可辨

那骄傲的步态

那惶惑的眼睛

和那不经意间露出的

隐藏在桀骜皮囊下的慌乱

与孤离

这是残缺渴望完美

抑是索取伪造奉献

时有回忆,浓到窒息

关于那些荒诞的故事

有一只笼中鸟在梦里飞翔

有一条鱼儿对陆地苦苦痴缠

有一片雪花对阳光深深流连

有一道雷电撕裂苍穹

在湿暗的空间里寻找

某个不愿醒来的梦里

一笑而过的你

就在这行囊下的影子

被拉伸到天际的时候

我的骄傲覆盖落寞

破碎的膝盖宣示不屈的执念

直到最后

燕子背负雨滴

带来迟到的讣告

为了这没有姓名的行者

为了那曾被视作罪过的理想

她字何解

大概一就在那一年

她有了刻骨铭心的爱人

那一年,来自远方的战火尚未烧穿她的眼底,

没人谈论乡邻大批死去

朝圣者的理想仍会得到认可

很多人携带大把情诗和在路上

把多余的勇气慷慨赠予每一个但求所需的人

那一年我未见有人落拓如她

诗意的国度几番消亡

另一次消亡的前夕我就遇到了她

见她的那一天,我记得公园的黄叶一夕之间落了满地

于是我以此起了话题;

是否是那江南霜华乍临此地?

不幸她说

她认识我远过在先

说我来的那天,带着风暴雨

我推开门扉头也不抬

她见了我身后,黑漆的树枝上

猝死了一道闪电

像一条缢死的蛇,直直的挂着

对于这一切我全然不知

多年分别后我又想起这些

只因昨夜深时我听到一声暴裂

今晨查探台阶下,零散躺着飞过来的栅栏残片

我终于详细记起她所说的一切

那个雷声震震的日子,我确曾对上过一双视线

那眼睛因映出碎割的光闪而显得哀伤不已

于彼时我亦有过闪念:

好一个囚在深灵幽暗的

无着的灰鸟

是哪年的烟尘太盛?

蒙着我的喉咙

胸腔内山河裂变

山火延烧到心尖

不曾哭喊

为何是你?

带来流泉

于是朝拜的圣旅

狂歌竟夜

是因你垂青而得意忘形

人声忽已远去

是哪一年

风雪夕,遥见

飞檐出墙,壁挂大红灯笼

凝冻如蜡

隔夜的尸体

曝着烈阳

你听得到吧?

它唱

除岁爆竹点天灯

烧完一根续一根

续到,锅不冷

皮带化灰尘

年年门廊夜啼乌

从此归乡不扰人。

五谷丰登,

阖家欢。

作者:李木,也作limb,99年生,农民,工人,流浪者,爱深山,露天睡眠,擅长极限求生,梦想走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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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爱我

也许你来不及出生

无法和今世的的父母相认

也许你来过人间

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

扔进了荒郊野外。

你不必爱我,

就像我从来不爱

那些无法寄存的时间从我手中流走

就像你一边喝着酒

一边任由天堂把我领走

现在,你的嘴唇乌黑

来不及发出啼声

你只是我梦中一个

无故的孩子,只是一场

没法躲去的春雨

你老实,纯朴

和我属于天造地设的一对

每当季节轮回一次,我就渴望

和你再一次相

逢……

风是雨的眷恋

他们说,风是雨的眷恋

永恒是爱的期待

当岁月浸入孤独的酒杯

无法倒掉的是思念

朋友啊,不是每一天

都需要风光无限

也不是经历苦难时

必须借用强者的巨肩

人的一生,只要你足够真诚

日子即使平平淡淡,生活

也有花好月圆的

时候。——

你看,夜里哭泣的孩子

不是害怕寂寞

而是他们吮吸手指的时候

找不到母亲的体香

就像我们每一次祈祷和祝福

都是因为心怀善良的

希望……

如果要爱

如果要爱,就要像爱

梦中的经历那样,

不吃不喝,沉默不语。

如果不爱了,就要像枯瘦的苇絮

沿着西风离去。

记住我的话,不必等到心中的苦水

倒尽,才肯回头。

你要像我一样

端起多愁善感的酒杯

继续寻欢作乐……

如果你言犹未尽

就投进雨巷深处的雨巷

不必等待撑着雨伞的姑娘走来

春天的月光

正在你的头顶脉脉

含情。——

作者:叶小松,1964年生人,网名,普鲁米修斯(盗火者),读睡诗社专栏诗人,诗歌写作爱好者。部分诗歌收录于《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歌语言独特,诗绪敏捷,善于从生活的剪影中,挖掘出诗意的土壤,构筑诗的城堡。诗歌有自己独特的意味和特别,有一定的辨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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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天里漫步(组诗)

元霄夜

梅山上观灯,人从众

我们被困在拥挤的人群中

你说,我们下山饮酒吧

把万盏灯,聚成一壶酒

我们活在世间,不都是

为了有酣醉的时刻

不如下山醉一回,你说

大家仰头饮酒,眼睛放亮

好像灯笼闪射出的光芒

一生亦如一盏灯,挂在梅树梢

上空悬着渺渺的银河

过了这个元霄夜,仿佛世间

再也没有渡不过去的河

甲辰春日河边漫步

踩着大叶榕的落叶漫步

这是一种奇遇

万木复苏之时,它却乐于萧瑟

恍惚间,仿佛河里有无数古人

跃出水面,探头探脑

河边,健步奔跑的年青人

蹒跚而行的老者

依次回到我的身影里

时空渺渺,万物轮回

只是大叶榕此时的萧瑟

并非与春天的青葱无关

黄昏河边

我们在河边散步

时常向着那些箭步如飞的年青健儿

投以羡慕的眼光

有时情不自禁为他们加油鼓劲

他们却笑了。头也不回,说

我们只不过是在重复

你们跑过的路

有时,我们会停下来

坐在河边椅子上

估算他们奔跑的速度

揣测着自已尚未走完的路

整个黄昏,人来人往的河边

那么多越跑越快的脚步声

把我们包围

在园博苑

脚步不停,我们甚至没停下来喝一口水

一天一晃就过去了

幸好,风和日丽,天气宜人

这里的春天太深太广了

一转身我又陷入了花草的迷阵

眼前开满了艳冶的郁金香

水池里晃动着虞美人的虹影

园博苑为人们准备了鲜花的盛宴

一天真的太短了,就像过来的我们

几十年一晃如一日

那么多赏花之人,我们不好意思

告诉他们昙花一现的故事

每逢春节来看花,花色依旧那样鲜艳

而每回看自己,都不像原来的模样

他们的一生,也不例外

只不过大家都有一颗不老的春心

暮春行

谈到韶华时的激动

青年的影子已经不见

谈到暮春时的山水

我们不知不觉已走入山谷

一次分别,一次相聚

中间隔着无数风雨

甚至隔着生死

我喜欢这幽静的山谷

你一定也喜欢它的溪流

我们用脚步丈量它的长度

直至走出幽谷一一

我们几乎同时发现了奇迹

海边沙滩上,夕阳

为我们铺展开一片金黄色

我们仿佛是海水凝固成的一颗沙粒

在黄昏海边突然沉默

醉红莲

春天已经过去,我在

五月的池边等你花开的消息

在颓败萧瑟的季节里

你历尽风霜摧残,于困厄中磨砺

用残梗写下永不言败的誓词

在凄寒凝冷的逆境中

依然怀揣着葳蕤的期许

你残损的根茎在淤泥里挣扎

在幽暗中孕育光色

只等夏天到来

跃出污泥,长出新叶

开出满池红莲

时光轮回,归来可期

终于,在初夏清朗的早晨

我满心欢喜

看到你绽开的第一朵笑靥

你微笑的向我走来,神一般安祥慈悲

我张开双臂,情不自禁的迎向你

让我们再一次拥抱吧

像久别重逢的恋人,陶醉于你圣洁的芳菲

哪怕是短暂的相会

我们都经得起

一次又一次相聚和别离

作者:草晖,男,厦门人。有诗歌作品散见于网刊、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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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

离别后 我一直珍藏着一首关于月亮的情诗

在它苍凉的背部 我曾写下多少相守的妄语

在冬季 我曾不止一次诘问雪地里的梅花

可否借它火一样的灵魂在旷野里涅槃

可否借它的贞洁为爱洒下

漫天的暮雨

这旷世的火焰 总是推翻了我的谬论

在桃花灼灼的春天

与我共饮

说出黄昏渐已沉沦的荼靡

仿佛 每次蝴蝶来袭

便会从苍茫的夜雨中

悟出此生无常

渡化

梅子黄了的时节

江南的雨是毫无节制的

就像我伫立于春天的大地 仰望远方

远方有辽阔的海洋

还有盛世如烟的桃花

天空颤栗 颤栗的天空有灰色的云朵

可怎么也无法隐藏这珍藏一生的思念——

这无尽中浮沉着往事

比寂寞更为低沉

我分明看见庙宇里的一枚灯火 浸润出雨声的悲壮

无须描摹 远处的荒草透出一线生的希翼

像一种淡泊滑动在我丰盈的面部

风声是永无止境的

在桉树的召唤中

渐渐渡化

走进春天

上帝 我要向你忏悔

用一颗包容的心原谅我

在秋天 我曾残忍地捏死一只蚂蚁:

纵我于风的不屑

在黑暗中吐出桎梏的丝

在烈风中吐出烈烈燃烧的火焰

在光明的存在

让我对春天多么不屑一顾

我听到一场疾雨

披荆斩棘

在危崖上升腾

在落满栀子花的丛林

感知海啸的力量

我们渐渐繁衍的根须

就在峭岩深处 濯荡着波光的逍遥

阳光落下来

滋润着我们皲裂的皮肤

那些腐蚀的岩层 依次座落着我们先祖的庙宇

远方 有我们不朽的城 土地 女人

贵族学校

和刚刚完工的庄园

诗人呵 坐下来

邀桃花一起

走进春天

春已近

知道这些风已无法囚禁太多的雪花

我只是在合欢花亮出第一枚蓓蕾时

笑出声来

万物 在慈悲的梵音中醒来

就连那些贪睡的乌鸦

也从黑夜的召唤中赶来

擦干雪迹 喝光珍藏多年的桃花酿

阳光就灿烂起来了

携一本经书吧

在浩荡的春风里 把两颗偎依的心向相互靠近

蝴蝶是深情的 只是嗅了嗅春色

便羞赧地离开

用锋利的刀锋在三生石上

镌刻上我们相守的诺言

花事

听不见苍穹之下 那只伯劳鸟 去了哪里

在这个春天就连死神也逃之夭夭

那朵梅花 仿佛一下子 大彻大悟

不再与雪一生为伴

来三月吧 唯有月光里的影子了解你的寂寞与孤独

我看见一只蜉蝣 走出落满尘埃的经卷

在车水马龙的城市

你是听不见孤独的

只有潜入那簇梨花时

你才知道

春天是多么美好

只要阳光升起

那些隐身于无形中的悲郁

便如林间朽木被繁花覆盖

作者:耿兵,网名:厚德载物,七零后,大专文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诗人。九五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作家报》,《诗刋》等一百多种文学刋物,并获全国大奖三十余次,著有诗集《永远不再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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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诗对生存生命的揭示。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诗友们笔耕不辍,诗社砥砺前行,不断推陈出新,推荐优秀诗作,出品优质诗集,朗诵优秀作品,以多种形式推荐诗人作品,让更多人读优秀作品,体味诗歌文化,我们正在行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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