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战友韦忠奎烈士
(编者注:今天是烈士纪念日,以此文章怀念我的战友韦忠奎烈士。本篇文章写于10年前的2014年,首发在铁血军事论坛,后续在各大军事论坛发表,2017年我的公众号“烽火南疆铸军魂”建立后,又在公众号和其他七大自媒体平台发表。但是,2019年1月26日“山东PD事件”后,这篇文章在各大平台被下架删除,现在自媒体平台环境适合发表此类文章,所以重新发表。
无数革命先烈为了祖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们都会说:“祖国不会忘记,人民不会忘记。”怎样做到才体现出祖国和人民没有忘记?那就是“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每年在烈士纪念日,国家都要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举行敬献花篮公祭仪式,带领全国人民缅怀烈士功绩、弘扬烈士精神,传承中华民族气节血脉,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增强中华民族的凝聚力,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而奋斗。)
韦忠奎烈士是山东省淄博市淄川区口头公社北镇后大队人(现太和镇北镇后村),我和他是同乡,又是高中校友。
1976年3月2号,我们穿上了绿军装,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在列车上,我们被告知,所去的部队是天下第一师——炮兵第一师第26团,即原第四野战军炮兵纵队2团。3月6号夜到达部队,韦忠奎被分到了团指挥连,我被分到了一营部。
新兵连结束后,我分到了营部侦察班干侦察兵,韦忠奎分到了团指挥连电话排干电话兵。在其后的几年里,我们经常来往,感情深厚。这其中有个原因,韦忠奎的父亲韦孝武原是第四野战军老战士,在部队是卫生员。转业后在我们公社卫生院当医生。我母亲常年患有肺心病,家中我是长子,上有三个姐姐,记得从十几岁时,母亲夜里咳嗽厉害,我就摸黑去公社医院请医生,家到公社医院直线距离不过200米。遇到其他医生值夜班,有时请不动,但遇到韦孝武值夜班,一请就到,拿药吃后立刻见效,因此,韦叔是我们家的恩人,所以我和韦忠奎的关系也就特别好。
在79年那场战争中,韦忠奎为祖国献出了年仅21岁的生命。作为战友,我在其后的六年里,三次去他墓前祭奠,寄托对战友的无限思念,和对先烈的崇高敬意。
一祭英灵在战后、硝烟未散骨未寒
1979年2月17日6时40分,三发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霎时火炮在怒吼,大地在颤抖,天空被炮火映红了,排山倒海的炮弹砸向了敌阵地,伟大的自卫还击作战打响了,我团首战在广西水口方向的复和战场,战时韦忠奎任电话班副班长,带领两个新兵架设团指挥所到合成军指挥所电话线路中的一段,我任侦察班长,战斗位置在596高地大炮台。2月24日撤离复和战场,转战谅山。
在战场上战友见一面是很难的,尤其是炮兵部队,从阵地到基本观察所、前进观察所、甚至派出敌后观察所。可以说火炮的射程有多远,部队的部署就有多远。
我唯一见到他的一次是在谅山战场上。见到他时已是下午,他先问我有没有吃的,我连忙拿出仅有的一包压缩干粮,他狼吞虎咽吃完了才说:“从早上吃饭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电话线架好了断,断了再接,接好了又断。有被敌人炮火炸断的,有被敌特工割断的,有的不知道啥原因断的,总之一直没有停下来。”稍微待了一会儿,他又急急忙忙的走了,没想到这一走竟成永别。
3月5号,我国宣布撤军,6号下午17时50分,我观察所乘车通过友谊关回到国内。驻地在龙州鸭水滩公社蛤蚧大队。此村紧靠平而河,也就是发源于越南的奇穷河,进入我国叫平而河,经龙州汇入左江。
3月8号早上,我连电话兵告诉我:“你老乡韦忠奎昨天牺牲了”。团里的电话兵经常在一块集训,加之韦忠奎经常去找我,他们都认识。听此噩耗后我不敢相信,急忙到连部打电话到团指挥连总机,总机班接线员说:“韦忠奎去见马克思了。”听后我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怕别人看见,一路小跑到平而河边,蹲在河边失声痛哭,任由泪水流进河里。待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直到我班战士找来,我赶紧用河水洗了洗脸,才回连队。
事后,我又打电话去团指挥连,了解了事情的经过。3月7号下午,韦忠奎收完了到友军的电话线,乘车到友谊关,当时有欢迎的队伍,车速较慢,这时越军炮击友谊关,韦忠奎立即组织班里的其他战友疏散进防炮洞,他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隐蔽,一发炮弹落在了跟前,炸断了双腿,头上也中了弹片,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送到野战医院后就牺牲了。同时被弹片击中的有欢迎队伍的学生,民工,还有指挥连的其他战士。
近来,我从网站上和战友群里了解到,当年炮击友谊关的是越军从亭立省调来的苏制130加农炮,最大射程30KM,第一发试射打到了811高地下方的魁刀村附近,第三发打到了友谊关的城楼上,第四发打到公路上,就是这发炮弹夺去了韦忠奎的生命。还有几发没有爆炸。只听到越军射击时的炮声。
79年3月17日 ,炮兵26团在鸭水滩隆重召开追悼大会,悼念阵亡将士,会后组织去水口,凭祥给牺牲的战友扫墓。复和方向牺牲了包括团参谋长龚显发在内的18名战友,谅山方向牺牲了韦忠奎战友。我从连队出发时就拿上了作战地图,一个信封。我们淄博籍的战友和团指挥连的部分人员,乘坐团里安排的卡车,有团副参谋长朱玉亮带队,由凭祥向南不远就到了南山烈士公墓。
在里面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韦忠奎的坟墓。因为刚停战10多天,硝烟还未散尽,烈士的尸骨未寒,公墓的管理还没有走向正规,只见在墓前立了宽二十几公分,长不到一米的木牌,上写着:“韦忠奎烈士之墓。”还没有其他信息。来到墓前,我心中悲痛,强忍泪水,和其他战友把花圈恭恭敬敬摆好,又从其他地方采来了野鲜花,献在了坟头,过了一会,我拿出作战地图,使出看家本领,在图上定上了坟墓的坐标,又从墓上抓了一把土,装到信封里。
我们老家有个风俗,亲人在外去世,遗体无法运回,家里经济条件好的,要建衣冠冢,还要从逝者的坟头上抓把土。做完这些,几个战友在周围看了一下,有的烈士墓没有牌子,有的只写着干部、战士,没有名字。离烈士墓群较远的地方有不到十座新坟,是牺牲的支前民工墓区。陵园是在一片巨大的李子园里,看样子刚种下两、三年的样子。最后,我们向烈士三鞠躬,返回驻地。
战后,战友们都急忙写家信,向亲人报平安。但韦叔左等右等不见儿子的来信,就急忙到我家,按照地址给我来了封信。3月20号我收到了韦叔的来信,信中问韦忠奎的情况。我无法如实告诉,就给他回信讲,不是一个连队,驻地相距较远,还没有了解到情况。信发后第六天,收到了韦叔的电报,叫我如实相告,我这点小伎俩如何瞒得了一位历经沧桑的老军人,我无法回信,只好等待。4月9号,我又收到了韦叔的来信,还是问儿子的情况,信中说:“侄子,叔求你了,告诉我实情吧,忠奎是不是挂彩了,伤得重不重,告诉我,我能承受得了。”这段话虽然在我的日记里没有记录,但是三四十年了,在我的脑海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记。老人家虽然已经预感到了儿子的不测,但还是不愿往最坏的地方想,可怜天下父母心。
此后不久,当地民政部门到了韦叔家里,一看,什么都明白了。当看到阵亡通知书后,老人家没有掉眼泪,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死得值!”这就是一代老军人面对巨大失子之痛时的表现,这是真正的民族的脊梁。
多年后,韦忠奎之弟韦忠教跟我讲,知道儿子阵亡后,是夜,老两口夜不能寐,韦婶整夜以泪洗面,韦叔没有掉泪,没说一句话,第二天起床后看到,韦叔一夜之间,须发苍白,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老来丧子,对老人家的打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由此看来,古代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并非虚言。
二祭英灵在国庆、天愁地悲日无光
战后的四月底,我被调到韦忠奎生前所在连队任侦察排长,又为战友韦忠奎的事向连长郭长山,指导员马松友了解情况。据两位连首长讲,韦忠奎在这次作战中表现很好,圆满的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本来打算战后重用,可惜牺牲了。我找到和韦忠奎挨同一颗炮弹炸的贵州77年兵郑信德,据他讲,他和韦忠奎相距十米左右,炮弹落在了他俩之间,韦忠奎重伤牺牲,他头朝防炮洞内,屁股朝外,所以他的屁股上被炸满了炮弹片,在医院清除了一些,但里面还有四片太深无法取出,到82年郑信德复员,连队研究,给了最高的医疗补助400元,没有评残,这是后话。
回到营房后,我被选派到广州军区炮兵教导队学习,半年后学成回部队,探家时,已是80年1月。第一次探家的喜悦心情难以言表。四年了,终于见到年迈的父母和姐妹弟弟了,到家后的第二天,我就去六华里外的战友韦忠奎家,去看望烈士的父母。
韦叔一见到我,紧紧抓住我的双手,悲痛万分,久久说不出话来,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老泪纵横,此情此景,纵是铁人也会落泪。我们相对哭泣了一会,渐渐平静下来,我讲了一下韦忠奎牺牲的前后情况,又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老两口讲,国家给了500元的抚恤金,淄博市给了200元,共700元抚恤金,在此基础上,政府、大队里又给了其他方面的照顾。韦叔在自己家西房边上给牺牲的儿子盖了一间耳房,老母亲天天打扫,希望有朝一日儿子能回来住。
我进去一看,正面是烈士的遗像,床上叠好烈士用过的被子,穿过的军装,戴过的手表,是部队寄来的。另外还有参军前用过的东西。看到这些,我热泪盈眶,在心里讲,亲爱的战友,你安息吧,我一定会经常来看望你的父母。又给战友敬了个军礼,退了出来。我告诉韦叔,已从忠奎墓上抓了把土带回来了,韦叔没要,他提出要亲自去凭祥扫墓。我当即回答,现在不行,边界很乱,也没有烈士家属去扫墓的先例。请他耐心等待,条件允许我一定通知。
在以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韦叔几次找当地民政要求去扫墓,但没有同意。又给部队首长写了几封信。81年我探家办手续时,干部股股长交待:“回去时到当地政府了解一下情况,再了解一下烈士家属来部队有啥要求,然后直接向政委汇报。”
探家时,我到民政局了解情况,局领导讲:“我们不能同意他去扫墓,如果去了提出什么要求,不答应他就不回来怎么办,你们部队同意他去你们负责,与地方政府无关。”原来当地政府怕麻烦。我又去韦叔家问了问情况,老人家讲,只想去看看儿子,别无他求。
回部队后,我向政委刘荣赠如实汇报。刘政委立即指示:“以部队的名义发电报,同意来部队,你去办理。”这时我任副连长,我连有十多名烈士,有关烈士家属的事宜都有我去处理。又通过几次信件来回商议,终于确定来队日期。
1981年9月下旬,我去车站迎接,韦叔老两口、烈士的弟弟韦忠教一行三人到了部队,住在团招待所,团长、政委亲临慰问,几天后,9月27日 ,由我照顾从部队启程,坐火车去广西扫墓。当时正是法卡山战斗之时,兄弟团炮兵25团在战区,团政治处开上介绍信,要我去找25团安排扫墓事宜。
到凭祥市上石附近25团团部,政治处主任热情接待,安排食宿。次日30号我和韦叔一家去凭祥定了花圈,又告诉他,忠奎的墓离此地不远,两公里多。不幸我说漏了嘴,韦叔非要马上去,我不敢叫他去,跟他说,花圈明天才能做好,还要买供品,部队还要提供大车装花圈才行,好说歹说终于劝住了他。
晚饭老人家没吃,夜里,我和韦忠教住在隔壁,听到老两口没睡,我也不敢睡死。半夜,听到一声低吼,我马上过去看,痰盂里接了很多鲜血。韦叔人性如烈火,近在咫尺没有看到儿子,急得吐血了,我安慰一番,稍好一些。第二天我约上正在参战的淄博籍战友陪同,师气象排排长董汝传从师医院找来了救护车,25团的蒲东春、司志崇,一同去祭奠。这天正好是81年国庆节。
我们一行人进到陵园,只见悲风习习,愁雾淡淡,日无光辉,冥冥中好像韦忠奎知道父母、亲人要来。我们很快找到了墓址,此时李子树已长大,能为烈士挡风遮阳了。
一家人扑倒墓上,抱着墓碑,泪流满面,放声大哭。我们战友也陪着落泪。战友们一边摆好花圈、供品、点上香,斟上酒。一边去劝着老人家,我在一边照相。过了一会儿,平静下来。
韦叔说:“侄啊,我想把忠奎儿起出来带回去。”
我一听大吃一惊,忙说:“这可不行,起走了不在烈士陵园,就不享受烈士待遇了。”当然没有这条规定,情急之下我现编。
“享不享受我不管了,我一定把他带回去,他才21岁,没有娶媳妇,把他带回后,给他娶个阴亲,地下相见时,他也不会埋怨我了。”韦叔坚定的说。
我只好说:“叔啊,您这是为难我了,事先不是讲好了,只来扫墓,不提别的要求吗?如果您起走了烈士的遗骨,我怎么向部队交待。”
其他战友也帮忙劝说。最后,韦叔放弃了这个念头。凄凉的说:“唉,孩子,我不为难你了。”
一炷香尽,我提议走,怕老人家身体出问题。
韦叔不同意,说:“再让我和儿子待一会吧,这辈子还不知能不能再来了。”
只好听他的了。又过了许久,韦叔说:“烧纸吧。”我们把黄裱纸烧了。
韦婶脱下自己的上衣,用手拖在地上,围着坟墓转圈。一边转一边呼唤:“儿啊,跟娘回家吧,儿啊,跟娘回家吧。”
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看到此景,叫人肝肠寸断。
这是我们家乡的招魂仪式,逝者的魂魄听到亲人的呼唤,就随亲人回到家乡,不在外做野魂孤鬼。最后,我们给烈士三鞠躬,一步一回头,悲痛的离开了凭祥南山烈士公墓。出大门时,太阳露出了光辉。
三祭英灵打靠矛、李树成林护忠魂
1983年12月初,家属临时来部队,因路途遥远,儿子小,已三年没来部队了,打算休三个月探亲假。可是到了84年初,边界形势陡然紧张,团司令部决定由我带领侦察排、测地排等40人组成的先遣分队先期到达作战区域。团首长由副团长张贵禄带队。明确出发日子是84年1月27号。也就是腊月廿五出发,我就跟妻子讲:“我带兵出发后,你和孩子在部队过年吧,你如果此时回去,车票不好买,乘客多,到家正好春节前,告诉家人我去打仗了,一家人就过不好年了,不告诉家人,家人会认为我们夫妻闹矛盾,不然快过年了回来了,也过不好年,不能给家人添担心。”妻子听我的,就决定大年初一回家乡,此时好坐车,乘客少。
腊月廿五早上三、四点钟,妻子起床给我包水饺。“送行饺子接风面(条)”。我起床吃完水饺,通讯员来家属区帮我拿背包,此时两岁多的儿子正在玩我的手枪备用弹夹。看到黄色的子弹感到新鲜,我要走向他要,他不给,我着急走,一把夺了过来出了门,身后听到儿子在哭。到连队后,队伍已集合起来,我在点名,强调乘车注意事项。此时天已渐亮,妻子抱着儿子来给我送行,儿子还为我拿走了弹夹在哭,妻子也在抹泪。一边是军人神圣使命在召唤,一边是亲人离别的难割舍。此情此景,不是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到个中滋味。有前来送行的同乡战友把妻子劝了回去。
我带先遣队于1月30号到达广西夏石车站,然后到龙州下栋第三中学。2月2号大年初一,我在广西、妻儿在广东、家人在山东,一家三地共同度过了84年的春节。
84年4月2号,靠茅山炮战打响了。到5月12号停止射击,共40天。我先后在428高地、561高地、569高地执行侦察任务。我152加榴炮兵群四个营先后对靠矛山、扣考山、考丁山、578高地、597高地、敌人纵深内目标进行炮击。取得了辉煌战绩。
战斗结束后,我有三个意愿,一是到凭祥给韦忠奎扫墓、二是到水口给参谋长龚显发等18名战友扫墓,三是到蛤蚧村去看望一下老房东。但是时间不巧,水口方向没去成,房东家也没去成,只去了韦忠奎的墓地。
84年5月18号,我带车去凭祥办事,叫上了侦察排长向明、司务长廖光胜、同乡二营接力技师董占臣。一同去了南山烈士公墓。时隔三年,陵园的李子树已经成林,把整个陵园覆盖住了,保护着先烈的忠魂,找不到烈士墓了。我说了大概方向,大家分头找,终于听到向明喊:“找到了”。来到战友墓前,只见芳草萋萋,李树婆娑,不由悲上心头,我动情的说:“忠奎,我来看你了,今天一别,不知何年再来看你。”给战友上完了供,三鞠躬,又在墓前留影,离开了烈士陵园。
自从战友牺牲,我每次探家,先到自己的小家,然后回老家看父亲,再到韦忠奎家去看望老两口,每次老人家都很伤心,我也难受。
转业回地方后,我举家外迁,不能年年回老家去看烈士的父母了,最后一次是在98年夏天,我有事回老家,去了烈士家里,看到老两口苍老了很多,韦婶有些糊涂不认人了。半天没认出我来,但是每天还是打扫牺牲儿子的房间,韦叔说话也失去了洪钟般的声音,说了一会话,我又去战友的房间,看到和18年前第一次看到的一样,丝毫未动,一尘不染,就像战友刚离开房间一样。我给战友三鞠躬,退了出来。几年后老家有人来说韦叔已去世,享年才70多岁,听后我唏嘘不已。
写此文章用了20多天,翻出发黄的日记,查找三次扫墓的经过,和一些事情的时间节点。又打电话跟有关战友核实具体情节,写到动情处,也可能人老感情脆弱,自己不能控制,泪流满面,只好停笔。
我只想让世人知道,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有一个年轻的战士,为了捍卫共和国的尊严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有一个老军人,在巨大的失子之痛中,挺直了脊梁,有一个慈母,明知儿子再也回不来了,但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打扫着儿子的房间。
《孙子兵法》开篇:“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讲的是战争是国家的重要大事,需仔细审察,谨慎对待。一场战争,对国家是一个伤疤,对烈士一家,是一辈子的伤痛,烈士或是孩子的父亲,或是妻子的丈夫,但一定是父母的儿子。骨肉至亲,如何能忘!
我们珍爱和平,但决不惧怕战争。本人虽已年过花甲,但只要祖国一声召唤,仍愿横刀立马,奔赴沙场。我们不主动惹事,但是绝不怕事,只有全国人民紧紧团结的像一个人一样,形成巨大的合力,强大到使敌人不敢和我们交手,不敢惹我们,处处巴结我们。这也许是更高层次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近些年,韦忠奎母亲也随子女搬到城里居住了,老人家在子女的精心照顾下,身体很好,每个春节,我和战友们都去看望老人家,老人见到我们,特别高兴,就像见到了牺牲的儿子一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