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党仅退款反被平台薅,平台卷款20亿跑路了。”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近日,一则“购物平台京淘淘卷款跑路”的传闻在网络流传。传闻称,有大量“羊毛党”涌入京淘淘购物后再申请仅退款,系统显示30天后到账,但这两天平台突然跑路了,号称卷走20亿元。
网上流传“购物平台京淘淘卷款跑路”传言 图源微博
9月19日,两位京淘淘用户表示,自己在平台下单后申请仅退款不成功,平台也没有退费。京淘淘相关负责人则回应红星资本局称,卷款跑路的说法不是事实,公司正常运营中,“前段时间公司被有预谋的一群用户‘薅羊毛’了,所以加强了风控管理。”
公开信息显示,京淘淘为付费会员开通了“仅退款”模式,成为会员就能享受不同额度的商品“仅退款”,无需退货。会员等级分为9级,开通费用从188元递增,最高为28888元,相应的“仅退款”额度从一个季度6万元到145万元。
值得一提的是,会员想要享受仅退款权益则需以更贵的价格购买商品。以在京淘淘出售的一款蓝牙音响为例,“全民仅退款”的购买价格为4848元,“立即购买”的价格为727元,相差7倍。
对于京淘淘推出的仅退款模式,上海财经大学数字经济系教授、电子商务研究所执行所长崔丽丽向红星资本局表示,该模式更像是一种引流方式,通过仅退款配合高额会员费用来实现引流和变现。
仅退款平台“跑路”整治“羊毛党”?
购买18888元会员可“仅退款”90万元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近日在社交平台上,有部分用户发布京淘淘维权、跑路等信息,还有人组成维权群。也有声音称,“这些用户为‘羊毛党’,冲着平台仅退款模式下单”“跑路是整治羊毛党”。
小红书APP上的用户维权笔记
9月19日,红星资本局通过上述维权群联系到两位京淘淘用户,他们表示自己在平台下单后申请仅退款不成功,平台也没有退费。用户王女士(化名)表示,自己在8月26日下单申请“仅退款”成功了,但是28日后下单的申请“仅退款”都失败了,涉及金额2万多元。用户胡先生(化名)称,自己和朋友也有一定金额的商品申请“仅退款”未成功。
公开信息显示,京淘淘是上海京剁宝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京剁宝公司”)创立的一款购物软件APP,自称以“全民仅退款”的创新模式为核心,其APP的后缀名也标注着“全民仅退款”。
京淘淘为付费会员开通了“仅退款”模式。根据京淘淘“全民仅退款”会员协议,成为会员就能享受不同额度的商品“仅退款”,无需退货。会员等级分为9级,开通费用从188元递增,最高为28888元,相应的“仅退款”额度从一个季度6万元到145万元。
全民仅退款会员协议 截图自京淘淘APP
王女士称,她购买了888元的会员,“仅退款”额度为一个季度12万元。胡先生则购买了18888元的会员,“仅退款”额度为一个季度90万元。
上述用户均告诉红星资本局,“仅退款”不成功是因为被京淘淘判定成了“羊毛党”。
9月13日,王女士收到一则京淘淘发来的短信,称其“在APP反复套利下单活动优惠,金额巨大,以占有为目的,通过不正当途径‘薅羊毛’,恶意利用电商平台漏洞获取利益,且金额已达3000元。”
但对于平台跑路的说法,上述用户均表示不清楚。
平台回应:未跑路,发现“职业羊毛党”
“仅退款”商品价格高出6倍
9月19日,红星资本局测试发现,京淘淘APP目前可以正常下载使用,平台客服否认了跑路的说法,称公司公关团队已经注意到网络相关传闻。
随后,京淘淘相关负责人回复红星资本局称,卷款跑路的说法不是事实,公司正常运营中。
对于上述用户提到的“仅退款”不成功,该负责人称,京淘淘前段时间被有预谋的一群用户“薅羊毛”了,公司内部对不正常交易用户进行筛查,发现部分涉及金额巨大的“职业羊毛党”,所以加强了风控管理。目前各项业务、退款等在陆续进行中。同时,该负责人还透露,对于这部分用户将采取法律程序。
对于薅羊毛的说法,用户持不同意见。王女士认为,收到商品再申请仅退款才是“薅羊毛”,但目前连商品都没有收到,退款也不成功。胡先生认为,的确有羊毛党的存在。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京淘淘的“仅退款”模式也引发了不少争议。
在京淘淘APP中,商品均显示两个价格,一个是“全民仅退款价格”,另一个是“立即购买价格”。红星资本局发现,两个价格相差数倍,会员想要享受仅退款权益则需以更贵的价格购买商品。
以在京淘淘出售的一款蓝牙音响为例,“全民仅退款价格”为4848元,“立即购买价格”为727元,相差7倍。目前,这款音箱在京淘淘显示仅全民退款模式销售出1台。红星资本局发现,同样的商品在淘宝、京东等平台的官方旗舰店售价更低。
蓝牙音响“全民仅退款价格”为4848元 截图自京淘淘APP
天眼查显示,京淘淘母公司京剁宝公司成立于2019年,在2024年3月获得了天使轮融资,金额为5亿元人民币,投后估值达30亿元,但投资方并未公布。红星资本局查询多个渠道,暂无法证实融资信息真实性。
对于京淘淘的仅退款模式,上海财经大学数字经济系教授、电子商务研究所执行所长崔丽丽向红星资本局表示,该模式更像是一种引流方式,通过仅退款配合高额会员费用来实现引流和变现。平台能否盈利在某种程度上要看平台和消费者之间的博弈,消费者交了高额会员费是否能够用足,要看平台上是否有消费者心仪的仅退款商品,以及这些商品在会员期限内可以获得“免费”的总体额度与会员费之间的差额。
崔丽丽还提到,这更类似于充值兑换为商品的模式(类似于单用途预付卡),玩法上可能更复杂。这种新型模式在消费者权益、会员费的资金池管理等方面非常值得关注。因为国家对于单用途预付卡有专门的管理办法,以及类似于“押金”或“预充值”属性的会员费管理是非常容易出现风险的环节。
红星新闻记者 强亚铣
编辑 邓凌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