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映了一部纪录电影《里斯本丸沉没》,讲述了一段发生在1942年的真实的历史往事。

1941年12月,日本袭击美国的珍珠港之后,与英国也立即进入了战争状态。几乎在袭击珍珠港的同时,日本就急不可奈地从广州出发,向香港发动猛攻。因为当时香港是中国大陆与英美连接的门户,许多抗日物资是通过香港这个渠道,进入中国大陆的。

当时香港大约有1.5万守军,一部分是英国人,一部分是加拿大兵和印度兵,还有一部分是在当地招募的香港义勇军,整体兵力比攻城的3万日军弱很多。在守卫了18天,阵亡了一千多人之后,1941年12月26日,英国人被迫向日军投降。

战争总是有胜有败,现代战争不是古代的灭国战,打完仗大家还要过日子,还会继续处,因此实在打不过就投降,减低生命损失,在英国人看来是合情合理的事。当时世界上主要国家都已签过公约,约定好不能虐待或杀害战俘。日本也是签约国家之一。

但英国人不了解日本人,等他们了解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杀害与虐待战俘,正是二战时日本人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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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俘虏了那么多英国兵,不打算让他们闲着,于是把其中的1800多人装上了一“里斯本丸”号,准备把他们拉回日本去做苦力。“里斯本丸”号原本是一艘商船,被日军征用了。征用之后,进行了武装改造,装上舰炮、机枪。

1800多名英国俘虏被分装到三个封闭的船舱里,彼此隔绝开,缺水缺食,卫生恶劣,拳打脚踢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相比起日本人的其他暴行来,简直不值一提。

“里斯本丸”号于1942年9月27号从香港出发,沿着中国的海岸开入日本。按照当时的公约,运送俘虏的船只要有特殊的标识,但日本人偏不。他们行驶到浙江附近时,被美国潜艇“鲈鱼”号悄悄盯上了。

“鲈鱼”号并不知道“里斯本丸”号上运送着大批盟军的战俘,从“里斯本丸”号全副武装的外表看,它就是日军的一艘兵船。因此在悄悄跟随了一阵子后,向它发射了6颗鱼雷,其中两颗先后击中了“里斯本丸”号。

日军的反潜飞机起飞,向“鲈鱼”号投掷了深水炸弹。“鲈鱼”号立即深潜逃跑,不确定被击中的敌船后续的动向,只能在作战日志上推测它“大概会沉没”。

“里斯本丸”号被击中的位置在船尾,船舱里迅速进水,显然已经没救了。日本人立即做出弃船逃跑的决定,六百多名日本兵转移到从上海开来的另一艘日本军舰上。

那1800多名英国战俘怎么办?日本人眼皮都不眨一下,决定让他们全部去死。他们封锁了船舱,不告知他们决定,不引导他们逃生,准备让他们随“里斯本丸”号一起沉入海中。

为了防止他们逃跑,他们特意抽出6名日本兵,让他们在甲板上架好机枪。如果英国人试图逃跑,就杀光他们。

这6名士兵,假设他们完成了任务,大概率也会随船沉没,葬身大海。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害人害己的自杀式任务,但在那600多名日本兵之中,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出6个这样的人出来。

英国俘虏意识到船出了问题,他们一开始安静地等待着日本人转移、救走他们,或至少是设法拯救这条船。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借助摩斯密码,敲击船舱壁,在三个彼此隔绝的船舱间传递信号,确认了自己的状况,制定了逃生的计划——那就是奋力冲出船舱,跳海逃生。

约定好之后,英国兵集体撞开舱门,向甲板上逃出。早有预备的那六名日军,用机关枪向他们扫射。

但日军还是低估了英国人在生死关头的坚决与团结,他们从四面八方向那六名日本兵冲去,反杀了他们,把他们丢进了海里。这六名禽兽,害人未成,先害了自己。

但是,即使消灭看守,危机也没有解决。“里斯本丸”号正在迅速下沉,许多士兵仍然在船舱底,而三号舱的梯子在关键时刻又断裂了。

但这群英国年轻人在关键时刻,展示了人性高贵与光辉的一面。他们在一位中校的指挥下,相互配合,相互救助,严格地遵守纪律,在逃生过程中尽量保持着秩序。一些人为了同伴能够逃生,甚至放弃了自己逃生的机会。

他们高唱着《蒂帕雷利已在远方》这首歌给自己打气,这是当时英国士兵常唱的一首怀乡歌曲,大概意思是表达自己对远方的故乡与心上的姑娘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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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船之际,他们最终还是落入海里。他们试图游向附近日军的军舰,令人发指的是,日本人在军舰上架起机枪,向挣扎在海里的英国人扫射。一部分爬到船舷上,被日本人用刺刀杀害。

绝望之际,几十艘残破陈旧的小渔船向英国人划来,竭尽所能地把落水的英国人救上船。

他们是浙江舟山东极岛的贫苦渔民,在岸上见到“里斯本丸”号沉没,知道有人落水。他们也不知道落水的是什么人,不知道将经历什么危险,只是出于人类高贵的恻隐之心,几个村的人倾巢而出,划着破船到海上救人

400多名英国人幸运地获救,被救回了东极岛。几十年后,一部分尚在人世,已经白发苍苍的英国人重访了东极岛,与当年救过他们性命,如今也已经白发苍苍的中国老人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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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中国渔民救人,日本人不知为何改变了策略,他们也开始从水中捞起战俘,准备继续执行他们的苦力计划。

中国渔民救回英国兵后,又竭尽所能照顾他们,帮他们治疗伤口。但日本人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1942年10月3日,几艘日本军舰包围了东极岛,日军登上岛,准备挨家挨户搜查被救走的英国俘虏。英国人也再次展示了人性中高尚的一面,他们怕连累渔民,集体走出渔民家,再次向日本人投降。

四百多人中,只有三位被渔民藏到一个山洞里,后来又经历重重曲折,被一路救到重庆,从重庆返回了英国。

而其他被俘的英国人,则被继续运往日本,在路途中又因生病和虐待而丧生了20%。其他到达日本的人,则在日本人的驱使下做了几年的苦力,大部分命丧他乡。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极少数幸运儿才脱离地狱,回到他们心心念念的蒂帕雷利。

日本人在二战中大规模地杀害平民,虐待战俘,远远不只这一例,几乎是家常便饭。

1942年的马来亚战役中,也有大批不了解日本的英军投降,这些士兵被拉到东南亚修铁路,虐待得人不人,鬼不鬼,一大半死在日本人手里。这些英国人、澳大利亚人后来极度后悔,如果他们事先知道日本是如何对待战俘的,他们就会像丘吉尔说的那样“绝不投降”,宁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日本人其实在明治维新之后,就已经被视为文明国家了,他们在日常中,常常能表现于超乎寻常的守纪律、斯文客气与礼貌。但是,真正能够考验一个人人品,考验一个民族品性的,不是在和平、繁荣,人人都富足温馨的时候,而是在另一些生存资源匮乏,人人深陷困境的时刻。

人类真正的文明,其实是在那些自己都吃不饱饭,却仍拿出自己的食物分享给素昧平生的落水者的贫苦渔民身上,而不是那些或真或假的鞠躬。

事实是,在以往数千年的历史中,日本一直默默无闻,一直十分落后。而它稍许有一点富足强大,就准备侵略周边国家,从唐朝时入侵半岛,到明朝时丰臣秀吉妄图侵吞整个亚洲大陆,再到近代日本帝国的暴行。

今天是九一八,不遗忘一些历史,是为了减少未来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