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春节前后,蒋介石正逢一生之低谷,他携家人回到奉化溪口,在那里住了94天,从此永远告别了故乡。在大陆过得这最后一个年,真可谓悲怆万分,倍显凄楚。

一、春节背景板:下野

1949年的除夕是1月28日,此前7天,也就是1月21日,蒋介石第三次下野,由李宗仁出任代总统,自己隐退于老家奉化溪口镇(今浙江宁波市奉化区溪口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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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蒋氏名虽下台,实则遥控,他在幕后仍然掌握着军政大权,给李宗仁的只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

蒋介石在下野前很久,就开始了各种准备。

1948年9月,当我华野部队攻克济南后,蒋介石就预感到军事局势难以为继,已经萌生了找替罪羊的想法。

11月东北战场又连连失败,东野部队围困长春、锦州,到12月,淮海战役华野、中野大展神威,歼灭八十万蒋军,国民党失败的局势已无逆转之可能。蒋介石返回南京后立即开始安排下野之事。

他命总统府军务局局长俞济时,调出一队警卫部队到奉化溪口,安排当地治安。并传令浙江省有关方面,立即加强对四明山一带游击队的围剿,限期肃清盗匪。

1949年1月12日,蒋介石又令儿子蒋经国亲自出马,到溪口架设电台,以作日后指挥通信之用。可见,蒋介石虽然一拖再拖,直到1月21日才宣布下野,其决心却早已定下了。

之所以拖着不走,如蒋介石之语,是气不过桂系逼宫,存心要恶心一下李宗仁、白崇禧,要他们多馋两天。

关于奉化的电台,现在许多文章里都说,蒋介石一共架了七部电台。但据奉化电讯局档案资料,只有两部,一部在镇上,一部在雪窦山的妙高台别墅。奉化解放后,政府仔细查找,也未找到第三部,七部之谈,纯属夸大其辞以讹传讹。

1月21日正式离开南京,蒋介石也丝毫不给李宗仁面子,把总统府的警卫队调走五队(一共六队),只剩下一队。据俞济时回忆称,之所以留下一队,也是为了看管夫人在总统府的家俱什物。李宗仁自有军队,就算警卫队撤光了他也有兵力护卫,但蒋介石这么玩,确实太难看。

还有比这更恶心人的。

早在1月10日,蒋介石就命蒋经国亲自主持,把存在上海中央银行的美元和黄金白银全部运往台湾。当时国民党政府发放的纸币已经形同废纸,其财政基础,就是中央银行库存的黄金390万盎司、7000万美元外汇、相当于7000万美元的白银,合计约5亿美元。

国民党政府在武汉还存有300万银元,蒋介石原打算都运走,白崇禧坐镇于武汉,说什么不让运。一个月前徐州大战进行到关键时刻,蒋介石想调白崇禧的兵助战,白崇禧死活不同意,已经闹翻了脸,此时白不同意运银元,蒋介石也没办法。

除了这些,蒋介石还动用军舰将大批机器设备、原料、药品、棉纱等物资和一批技术专家向台湾转移,仅从上海一地就装走了1500多艘船。

珍藏在南京故宫博物院的原北京故宫所藏历代古玩字画精品,包括铜器、瓷器、玉器、字画等1424箱,图片画册1334箱,历史档案204箱,合计文物23万多件,也都运到台湾。

李宗仁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把中央银行行长俞鸿钧撤职查办,但也只是撒撒气罢了。蒋介石在幕后操纵这一切他并非不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样?

1月21日下午,做完一切铺垫后,蒋介石乘飞机起飞,绕南京上空飞了一圈,恋恋不舍地再次向中山陵致敬,然后直飞杭州,转至奉化。

二、大发脾气

蒋介石出生于奉化溪口,他怀有传统的儒家观念,对故乡、祖陵以及宗亲,有一种宗教式的虔诚。前两次下野,都到溪口小住,由于仍在政治上升期,故而每次到老家,心情都十分愉悦。

此时政治上风雨飘摇,蒋介石心情大坏,情景与往日完全不同了。

往年蒋介石回来,溪口乡绅和武岭学校都是鼓乐齐鸣,夹道欢迎。这次大环境不好,乡人们不敢触霉头,谁也不敢来欢迎,气氛冷冷清清,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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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这次回来性情大变,以往他虽然也有点暴脾气,但一直注意控制,起码对家人、亲族还是比较客气的,但这次回到溪口,却是处处看不顺眼,屡屡大发脾气,甚至连宋美龄的面子都不给。

据说这次回乡一开始就不顺。

此事源于在武山庙抽得一个签。武山庙在历史上,曾是溪口镇任、宋、单、张、蒋五姓宗族共祀之庙。自蒋姓繁衍为镇上大姓后,蒋姓便做了社首,蒋家重大庆典多在此举行。

民国初年,这里兴办武山小学,蒋介石之子蒋经国于1916年在此启蒙。这之后,蒋介石也曾出资修庙,并多次入庙许愿、求签,把武山庙菩萨当作自己精神的依托。西安事变后,蒋介石回溪口疗伤息养,下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武山庙菩萨面前烧香叩拜。

此次回到溪口,蒋介石又一次来到武山庙拜菩萨,满怀希望地抽了枝签,谁知却是一枝“下下签”。随行在侧的侍卫长安慰说:“先生不必难过,签上未必可信。”面对颓败的现实,蒋介石有了几许豁然,坦言道:“不要乱讲,武山庙菩萨是灵的!”话虽这么讲,蒋介石内心无疑增添了几分郁闷。

蒋介石居住于溪口镇其母的墓庐“慈庵”,这里以往都是他缅怀生母王采玉、反省自身的肃穆之所,很少大声言语。而此时大局顿坏无可挽回,蒋介石也顾不上什么肃穆不肃穆,一有不顺,就对身边人大光其火。

据当时一位伺候蒋介石的侍卫人员描述蒋的心情说:“先生这次回来火气特别大,处处不顺眼,好像是勾践回越国的样子。”

蒋介石率领儿孙祭祖上坟,众儿孙都在坟前磕头,唯独长媳蒋方良不肯跪下。原来蒋方良是俄国人,不习惯中国的传统礼节,只肯按西方礼仪鞠躬。蒋经国夫妇结婚十几年,这些情况蒋介石焉能不知,以往对儿媳妇的礼仪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却气得大骂蒋经国,说儿媳妇真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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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也中过招。宋美龄爱养宠物狗,这次回溪口也带着几只。谁成想蒋介石午休时,宠物狗好死不死地叫了几声。蒋介石多年习惯,不喜欢别人打扰,闻声大怒,当即不管不顾地叫来侍卫,把狗捉来打死。

宋美龄顿时愕然,她也知道蒋介石心情不好,只能认了,眼睁睁看着小狗被打死。

蒋介石有一次回到卧室,脱下外套,习惯性地要挂,却见床边没有衣架,便大声训斥衣架到哪里去了,侍从人员只好慌慌忙忙跑到武岭学校取来。

吃饭时看到饭桌上放着机器加工的大米白饭,便把脸一沉,勒令退回,要求吃碾子米饭(当地农村用石磨加工的碾子米),侍从人员只得到山下的白岩村向农民换来碾子米重做。

武岭学校校务长施季言特地买了两只甲鱼给蒋介石下饭,不料甲鱼端到饭桌时又使蒋触景生情,申斥施季言:“现在什么时候你还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吃,你知道甲鱼多少钱一斤?”弄得施季言进退两难,甚为尴尬。

蒋介石、宋美龄到武岭学校礼堂看戏,那天演的是京剧《苏三起解》,他和宋美龄并排坐在舞台对面楼上的走廊中间,只看了几分钟,未知何故,即索然离去。

蒋介石下野后的糟糕心情,蒋经国作了很多纪录,其日记中写道:

“今天是父亲‘引退’的一天,也就是中华民族数千年历史又遭逢了一次厄运,几乎断送国脉的一天;而在我个人亦铸下永世不能磨灭的深刻记忆的一天……时在座同志莫不感情激动,甚至有声泪俱下者。其中坚贞同志,对‘引退’事力持异议,终为父亲婉言劝止。最后,对宣言略加修正,即宣告散会。亦有不少高级军事干部,闻讯痛哭失声。”

三、最后的年夜饭

1949年1月28日,除夕之夜,蒋介石在丰犒房报本堂,设宴款待部下和故乡亲族。

当时蒋介石在溪口仍维持着庞大的侍从室、警卫队,许多高官也都赶到溪口陪着蒋氏一起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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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桌用餐的,除了蒋氏父子,还有蒋介石的终身幕僚张群、立法院副院长陈立夫、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郑彦棻,还有奉化县长周灵钧,溪口当地父老毛颖甫、王良鹤等人。

蒋经国亲自把盏,给宾客敬酒。为毛颖甫敬酒时,毛站起身来连说:“不敢当,不敢当,经国兄。”蒋介石觉得不合适:“就叫他小名建丰吧!论辈分,他还是你的孙儿辈呢!”

蒋介石难得作此谦恭之语,在座之人心情都为之一宽。

蒋介石此时僚属与家乡父老围拢,不由得也略微和缓了一些,座中没有多说话,也没有谈及时局和政治。众人也都知趣地不说。

当时侍从室的其他人员,以及从南京跟来的不少军事系统的高官,都住在武岭学校。蒋经国吃到一半,辞席赶到武岭学校的聚餐处,给安排在那里吃年夜饭的军官们敬酒。他端起酒杯,用沙哑的声音说:“诸位,家贫出孝子,国难出忠良,当我们走上坡路时,有人跟着我们,这不稀奇。现在我们走下坡路了,各位从各地费了不少周折,来到这里,这才是最难得的呀!”说完一饮而尽,宴席上充满了悲凉的气氛。

1月29是大年初一,一大早,蒋经国就率妻子及儿女孝文、孝武、孝章、孝勇等上山,给蒋介石拜年。蒋介石给孙辈们分了压岁钱。早饭后,蒋介石乘车往宁波白水巷,拜谒北宋先祖蒋浚明神位。返回溪口后,蒋介石又到溪口蒋氏总祠堂及一、二、三、四各房祖堂参拜祖先神位。

蒋介石难得有如此悠闲之时,带着家人在溪口附近游山玩水,看似混然不理世事,只寄情于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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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表面现象。

春节前后,蒋介石最挂怀不下的是北平。傅作义拒不南下,蒋介石派人苦苦劝告,不再勉强要求平津大军南撤,只要求他把团以上军官送回南京,傅作义亦不假辞色。春节前就已全盘接受中共提出的和平主张,除夕夜蒋家人吃年夜饭时,北平国民党军正在紧锣密鼓地接受解放军和平改编,六百年古都北京,终于回到人民的手中。

1月29日,蒋介石又开始召见国民党军政要员。国民党中常委黄少谷来溪口,向蒋介石汇报中央党部南迁广州之事。蒋介石黯然同意,并要求黄加强党内整顿,以图恢复。

1月31日,蒋介石又接见了国防部次长林尉文,所谈之事不详,但大概离不了徐蚌大战失败后,国军如何措置长江防务之事。

其余军政要员,走马灯似地来求见蒋介石。蒋介石亦于当月月底,召自己的铁杆心腹军政部长何应钦、总参谋长顾祝同、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等大将到溪口,亲自部署长江防务。

按照蒋介石的旨意,调集115个师和海军军舰26艘,炮艇26艘,空军飞机280架,担任宜昌至上海1800多公里的长江防务。以湖口为界划分两大战区,湖口以西归白崇禧指挥,约40个师的兵力;湖口以东归汤恩伯指挥,约75个师的兵力。

国防部本应接受代总统的领导,蒋介石公然在私邸召开会议,还定下了如此之大事,李宗仁除了破口大骂,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仅溪口私定大计,南京的事蒋介石同样也要管。

李宗仁在总统府宴请留京高级人员阎锡山、于右任、居正、顾祝同等,一席未终,蒋介石三次从溪口打来电话,要顾祝同汇报军队部署情况,顾祝同老老实实报告,李宗仁尴尬无比,脸红一阵白一阵。

三、众叛亲离

蒋氏如此做法,用意也不止于羞辱李宗仁,而在于他自己的心虚。

事实上,蒋介石在溪口过得这最后一个年,一直胆战心惊,压力山大。

压力的来源,正是他的一帮心腹。

三大战役国军被歼灭一百五十余万主力部队,除了西北尚有胡宗南一部,国民党政府在江北已无大的力量。

江河日下,前途悲观,国际国内环境都不利于蒋介石,国民党内许多高级官员、将领都有很多牢骚,蒋介石史无前例地遭遇了信任危机。

春节前几个月,在国民党内素有“文胆”之称的陈布雷服药自杀,死前上书蒋介石,声言对不起蒋多年来的恩德,但书中也不无对国民党的反思,以及对蒋介石的微词。

春节后不久,国民党的理论家戴季陶南逃广州,蒋介石在溪口给他打电报,请他从速准备撤离大陆、逃往台湾的准备。谁知戴季陶却拒绝,表示对前途不抱希望,只愿回四川老家以终天年。

谁知过了几天,戴季陶对手下人说,四川我也回不成了,共军比日本军强大得多,大西南终究守不住。

手下人还以为戴季陶改变了态度要去台湾,谁知这竟然是戴的临死心迹,当天夜里,戴季陶服食了大量安眠药。他向来入睡甚难,家中常备许多安眠药,家人都没觉察到什么异常,到第二天早上喊其起床时,已然驾鹤西去了。

蒋介石在溪口接此讯息,不由得悲从中来,几十年情谊,一朝舍己而去,蒋又是生气又是郁闷,气得一夜没睡好。

相比当时诸多心腹高官,戴季陶这还算是省心的。

据蒋经国日记写道,当时许多将领都对蒋介石的决策很不以为然,尤其是长江防线,很多将领在军事会议上提出反对意见,汤恩伯强行压制才算勉强执行下来。

国府相继迁入广州后,大将薛岳公然提出“粤人治粤”这种狂妄口号,要求广东省主席宋子文下台。宋子文代表的是蒋介石、宋美龄的脸面,其家族亦是江浙财团的骨干力量,薛岳竟然敢如此嚣张,蒋介石恼怒异常,想当年这个薛岳可是手下最可信赖的大将,如今居然如此跋扈。

可又能怎样?

蒋介石不敢惹,只好忍气吞声地下令宋子文不再主政广东,而由薛岳出任广东省主席。

头号心腹陈诚,也在这时不断作妖。

陈诚对蒋介石的忠诚,一直以来都没得说。1948年12月底,蒋介石任命陈诚为台湾省主席,要他立即赶赴台湾打理政局,为后撤作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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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在军事上没什么水平,在理政上挺有一套。他一到台湾就主持推行入境管制、三七五减租与币制改革,使岛内经济情况趋向好转。

这是蒋介石在溪口期间得到的唯一聊可欣慰的消息,但是大年初五这天,还在流连故乡山水的蒋介石,突然接到一个不亚于原子弹爆炸的坏消息:陈诚正在和美国人接触,意图阻止蒋入台。

原来美国方面对蒋介石已然失望透顶,不愿再扶持蒋介石,转而寻找一个更有能力,足以对抗中共的政治人物。

李宗仁固然在政治上足以替代蒋介石,但他执迷于在大陆决战,并不符合美国人的预期。此时在台湾崭露峥嵘且颇有手腕的陈诚,进入美国人的视野。

美国当时在台北还驻有领事馆,总领事劳伦斯找陈诚专门会谈,其后又多次遣使入台,拉拢陈诚,企图让台湾关起门来,把蒋介石排除在外。

立地称王,又有美国援助,这是李宗仁幻想而不得之美事。陈诚大概也有些小心思,外界不免传出不少流言蜚语。

陈诚此人,一贯喜欢抓权,且又排斥异己,到台湾后仍是老一套做法,省内对他也很有看法。

诸多议论传到溪口,蒋介石不免吓得心惊肉跳。

台湾是他战略设想中最后的基地,陈诚也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果连他都起了二心,不免要做戴高乐式的流亡领袖了。

国民党在大陆虽然仍控制着大西北、大西南以及江南半壁,但有识者都看得出来,蒋家王朝精锐尽丧,那些地盘已经无人守御,蒋介石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的。

时人传言,蒋介石甚至做好了到东南亚流亡的准备。

蒋介石的反应其实有些过度,陈诚其实既无贼心也无贼胆,多年来他始终处于蒋的绝对控制之下,并无反心。他始终勉力维持,把台湾的局面稳定下来。同时还穷于应付来自代总统李宗仁的责难,来自美国的分化拉拢,过得也很难。

蒋与陈之间的猜忌与误会,直到当年5、6月间,随着陈诚数度拜谒蒋介石,方始消除。

总而言之,1949年春节的蒋介石,僻处溪口一隅,虽然靠着电台仍能与全国各地沟通,终究是鱼游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朝不保夕,异常煎熬。

1949年4月23日,南京解放,解放军兵指沪宁杭,溪口也不再高枕无忧了。

4月25日,蒋介石决定离开溪口。

行前,在蒋经国陪侍下,蒋介石先至其母亲王采玉墓前辞行,下午再到蒋氏宗祠祭祖,随后向各近亲族人告别,然后乘车离开溪口。

蒋经国日记,记录了离开溪口时的情景:

“上午随父亲辞别先祖母墓,再走上飞凤山顶,极目四望,溪水无语,虽未流泪,但悲痛之情,难以言宣。本想到丰镐房探视一次,而心有所不忍,又想向乡间父老辞行,心更有所不忍,盖看了他们,又无法携其同走,徒增依依之恋耳,终于不告而别,天气阴沉,益增伤痛……且溪口为祖宗墓庐所在,今一旦抛别,其沉痛心情更非笔墨所能形容于万一……”

有意思的是蒋介石最后离开家乡的情景。

蒋介石从溪口出发,到达宁海县宁海县西店乡团堧村,并从这里出海。这里有一所小学。此前小学接到上峰通知,要在25日下午迎接一名大员,要学生们热烈欢迎。

谁知小学最怕迎送官员,不仅无聊,还十分麻烦。恰巧学校当天原有春游的安排,小学便叫学生们早早地离校去春游了。

蒋介石按计划到了这里,进入小学察看,原本还想再享受一下乡亲们的温情,谁知却空无一人,只好尴尬地退了出来。

虽贵为国民党总裁,却遭此冷遇,蒋介石郁闷之极,却又无法发作。

1949年4月25日2时左右,蒋介石登上太康号军舰,缓缓驶离宁海县,行前回头眺望奉化方向。

此后,他再也没回过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