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江苏省东台市人民法院院长许雪峰及全体:

你们好。

自去年12月28日《江苏东台再现“彭宇案”,法官任性裁量践踏合同自治》,今年1月10日《致东台法院的公开信,请“判后答疑”》,已经半年多过去,久疏问候,殊阙佳音,不知诸位可还安好,睡觉香不,吃饭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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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该不会以为,我已经忘记各位了吧?不会的。贵法院及这个案子,毕竟是我阔别舆论场近十年,重归之后算得上是初恋的首作,以我这么专情的人,怎么就会轻易给忘了呢?

我这个人,向来都很专情,只要是关注和介入了的事情,向来的风格就是死缠烂打、没完没了,花样翻新,件件要结果,事事要回音。关于这个,在当年是颇获得了些“雅望”的,有说我很“轴”的,也有说我像狗皮膏药的……没什么好话,太让我伤心了,怎么可以这样来形容我的这样难得的专情的品质呢?

01

单了个相思

可能和我青年时代的感情经历有关,从学会谈恋爱开始,就天天净忙着写情书了,一天到晚茶饭不思的,从早到晚的净弄这个。我后来走上写字的路,也是受了那个的影响,好端端把我这么一个还没上小学前就已经能口算一百以内加减乘除的大有前途的理工男,硬生生给被改造成了个现在颇被某些舆论莫名其妙鄙视的文科生。

也可能,和自己当年的经历有关,虽说做过记者,但这个职业有时免不了要遭遇的尴尬,当有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其实和别的群体一样无助。我当年在我们山西闹腾成那个样子,起因其实很简单的,就是因为家里遭遇了强拆,然后,和其他有类似经历一样,不断反映问题及希望解决问题,不断的碰壁及被遭遇铁拳,“意难平”下,搞得整个人活着的意义好像就只剩下想找回公道。然后,面对的偏又是这么一个现实。

我也不想这样的,太累了,尤其是经常像单相思似的被不理不睬。譬如贵院,为个这事,这都写过几篇文章了!

对我所说的事,贵院既不反驳,也不拒绝,积极的回应那些就更别提了。贵院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如果我写的东西不是事实,或者无理取闹,给来个反驳之类嘛,也好让我早点断了这念想。或者,哪怕明知道自己就是错了,但就是坚决不肯改正,也给来个痛快话啊。要是知道自己错了,也有纠正的想法,但是遇到了些什么困难,不好公开回应的话,私底下回个信也成哪,这么闷声不吭的算哪门子事呢?

02

“法律的解释权在我”,

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不顾?

在我写的那个《致东台法院的公开信,请“判后答疑”》里,我也早说了,不要逼所有人都学张庆芳那样“刨祖坟”嘛,那样真的很累,也非所有人所愿。就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面子不够大。

至少,最高院张军院长在1月14日的那个公开讲话,贵院总得多少哪怕糊弄一下吧——就像很多地方的法院搞得那样,把让解决问题的听证会硬生生给开成了批斗会和让人罢访息诉的劝降会。哪怕最高院院长的面子在你们眼里不够大,那么,主席所说的“要让人民群众在每个案子里都感受到公平正义”呢,你们就这么个敷衍了事、阳奉阴违?怪不得,现在很多落马官员的通报里,经常出现“不忠诚,不老实”的字样。刚刚过去的党的生日,你们可曾再认真学习下主席对于司法领域的各种重要指示精神?

想啊想的,想你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久思成疾的,把我给弄得,大抵是爱上你们了,这半年多来,只要一有空暇时间,就早也想晚也想的,你们就这么过意得去啊?

而且,作为混官场吃公家饭的你们,难道就没注意到,尤其是今年以来,最高院和最高检的各种密集讲话?喊冤的群众什么的还都老注意着这些动态呢,理论上本该“为人民服务”,而且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你们反倒不看?看了以后却不贯彻,也不落实,非得等有上级领导发话,问你们个诸如“想不想干了,能不能干了,会不会干了”的问题?

“依法治国”的方针路线提出来已经十多年了,对于这样一个不但把握到了时代的命脉,还切中了历史走向关键的重大决策,你们就是这么个贯彻落实——指鹿为马,敷衍了事,装聋作哑,善于制造问题,懒得甚至拒绝解决问题?

你们还不如把我骂上一通呢,就像我当年第一次见到法院院长这么大的官——法院配合县里搞强拆,拆了我家的房子,还抓了我的母亲,我都通过县委书记给法院院长打过电话了,那法院院长仗着有省委宣传部长申维辰秘书出身的县长撑腰,跟我说,“记者算个球啊。”

确实,记者真的算个球啊,尤其在法院的眼里——各种“报道纪律”给整的,正在进行的案子不好报,已经审结了的案子不让乱报,人民法院独立行使审判权,不能被监督,更不能被质疑和批评。又如,那个《人民的名义》里那个认真刻苦学外语的陈清泉院长说的,“法律的解释权在我。”连记者都“算个球啊”的,普通老百姓又算什么呢,包括,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官员们也开始加入到这个“喊冤”的队伍,“冤枉面前,人人平等”,都成了啥也不算的。

03

本来可以相敬相爱的,

为什么一定要搞到剑拔弩张的对立?

陈清泉院长说的挺实在的,确实啊,法律虽然是国家制定的,但好多的法院都喜欢“法律的解释权在我”,动不动就是什么“本院认为”的对法律不管不顾的自我发挥——不服,去上诉,上级法院继续;请检察院抗诉,不但难如登青天,而且即使好不容易启动了也还可能依旧。

譬如,我们写过的那个《两级检察院抗诉加纪委介入,挡不住这家派出所制造的司法怪圈》里,检察院简直抗诉了个“寂寞”。申诉吗?刑事案件虽然累,一不小心就得申诉几十年,但至少在程序上还有个渠道。至于民事案件,一旦审结了,几乎就跟已经给盖上棺材板似的,除非大力出了些奇迹,譬如我们一直追查到奚晓明通过其儿子收了3000万那次,要不然,想要翻案的话几乎连这个程序都很难启动。

想当年,为了证明那位法院院长说的“记者算个球’,可把我给累了个够呛,又是经常跑到法院门口去打听有什么冤案的,又是绞尽脑汁翻箱倒柜找其它各种线索的,最后可算是被我堵住了他们个常务副院长家里出殡的事——兄弟几个里,不但有法院常务副院长,还有什么财政局副局长啊,城管局局长的,给老爹出殡自然要风光大葬,不但趁机收点礼金,还整了警车开道给“疏导交通”……然后,接下来的剧情就好玩了,各种鸡飞狗跳的,追着问我啥意思,怎么搞这么“缺德”的事?

我能有啥意思啊,我就是个“算个球”的记者嘛,当然是只能给帮助宣传一下成人之美嘛。然后,他们居然不领情,说我“心眼太小”,喜欢报复,于是,我又落下了这么个骂名多年。做人好难啊,真难,我倒是想和他们一起学下外语什么的,那也得我有那资格不是?

是的,做人很难,太难了,连这个我都替贵院想到了,很自觉的善解人意的体谅到了你们依法启动“院长发现程序”之类的难处和阻力,不但公开的报道,托人带过去的私信什么,许院长你也该早收到了吧?

可是,居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回音,这就让我有些尴尬,以及很伤心了。没得办法,只好给各位写这么个“爱情宣言”来公开表白下。接下来,诸位不至于还想逼我和你们上演什么因爱生恨的狗血剧吧?

世间很多事,哪怕看来大得不得了的没解的事,其实都能有多大呢,无非是都不肯“放下”——作为被侮辱和伤害了的,让放下对于自己的公道和权益的追求这自然是不大可能的,也太不公平;应该学会“放下”的,当然应该是制造问题的,和应该解决问题的,需要放下自己的傲慢,以及惰性。

04

“官不与民斗”

为什么一定不肯“放下”呢,为什么一定不肯“为所当为”的有所敬畏呢?本来可以,以及应该心平气和的在法治轨道内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闹到彼此像是仇人似的呢?

好多人颇以为然的句话,“民不与官斗”。然而,我有句另外来自经验的心得,是反过来的,“官不与民斗”,岂不闻“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那可不光是个道义的问题,也是个对自己“走夜路多了难免碰上鬼”的应有的警醒,譬如,不小心终于撞上了和我一样的这种,常用的手法,或者习惯的做法,找人去不定向关心下一些人士逢年过节什么的生活啊,打听了解一下一些人士的学习和工作经历啦,沿着他从小到大成长过的足迹再走一遍去捕捉一下他的味道啦,看看他的父母啊孩子什么的拉近下感情啦,以及,通过邮箱公开征集些有关他们的情感线索啦,要不然,譬如当年傅振华在地下停车场受贿的那种视频,我这么个连记者也不是了的也就是在一些人眼里连球也不算了的,怎么可能自己拿得到呢?

而且,大家都是多少看过点书的,曹丞相那句“借尔人头一用”的千古名言都该有所了解吧?尤其是在当下财政吃紧的情况下,和社会转型期矛盾尖锐及激励爆发的时候,诸位这些官还没当到大到没边的,就一点都不担心,今日在主宰他人命运,办案子办了别人人生的,会有一天也会成了被办的对象?

非得这样吗?没必要的,真的,很没必要。我这么苦口婆心的,诚意可是足够表足了,这个星期,不但对你们,对其它的我自己介入和关注了的事件中的官长们,我都会逐个再来这么规劝一遍。

希望,我的诚意,能够感动你们。实在感动不了的话,可别回头再骂我什么“难缠”啊“刁民”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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