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当年我说长大了给我老师做婆姨,可一别多年他音信全无

我虽然不是知青,但我对知青很了解,因为当年北京来的知青就借住我家,那位可亲的知青哥哥教我识字,送我去读书,还给过我一个军用挎包。这辈子,他成了我永远的牵挂和思念。

记得是1968年年末的时候,当时刚下了一场雪,天气很冷,就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季,我们忻州地区的冯家楼大队来了一大帮北京知青,听说他们是来我们大队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那年我刚八岁,还不知道什么叫知青,也不知道什么叫插队落户,更不知道什么叫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看我哥和乡亲们都到村口迎接北京来的知青,我也跟在乡亲们身后跑到村口,还抢着帮一位北京来的大姐姐拎网兜,那个网兜里装着洗脸盆和一些生活用品。

来到队部院子里,我把那个网兜还给那个知青姐姐,队长伯伯开始讲话,我就和小伙伴们在旁边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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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十几名北京来的知青就被队长伯伯分到了社员家中借住,我们几名小伙伴也就各自回家去了。刚回到家,只见我哥背着一个提包,一位北京来的知青和我哥一起走进了我家的院子,后面还有两个大哥哥抬着一个木箱子。原来,我家也有知青来借住,那个木箱子就是北京知青哥哥的行李箱。

借住在我家的知青哥哥叫刘成军,当年十六岁,比我哥冯玉田大两岁,他和我哥住在一孔土窑里,睡在一铺土炕上,也在我家吃饭。刘成军哥哥很和善,当他知道我是冯玉田的妹妹时,赶忙跑回他居住的土窑里抓来一把糖块塞给我,还问我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当时我有些腼腆,红着脸说:“我小名叫英子,大名叫冯玉英,八岁啦。”

等我说完,刘成军哥哥用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你这两条辫子真好看,你的名字也好听,以后我就叫你英子妹妹。”

刚开始那几天,我和刘成军哥哥还不熟悉,见到他我就会低着头躲开。后来渐渐和刘成军熟悉了,我也学着我哥喊他成军哥,有时还喊他知青哥哥。成军哥很勤快,常见他帮我家扫院子,还帮我家挑水,我哥想去挑水,抢都抢不过成军哥。

春节前的那段时间,队里没什么要紧的农活,成军哥虽然也天天跟着社员们出工劳动,每天都是日上三竿才出工,不到晌午就收工回家来了,干半天歇半天,午后就不用出工劳动了。成军哥知道我不识字,空闲时间他就教我识字写字,最先教我认识的就是我的名字,“冯玉英”这三个字。

第二年麦收后,队里为北京知青修建了一排石窑,成立了知青点,在我们生产队插队落户的知青都搬到知青点吃住了,刘成军哥哥也就不在我家借住了。成军哥搬到知青点吃住以后,他还经常到我家来找我哥玩,每次来我家,成军哥都会教我识字写字,还教我爸学会了写他自己的名字。

那年秋天,我想去上学,我妈却说一个女娃不上学长大了也能嫁人,言外之意就是不想让我去上学。那天我正和我妈怄气,成军哥来我家找我哥,听说我妈不想让我去读书,他就说服我妈,直到我妈答应让我去上学了,他才和我哥一起出去玩了。

开学那天,成军哥早早来到我家,把我送到学校他才去上工。他还提前给我买好了铅笔橡皮和写字的本子,并告诉老师严加管教我。教我们一年级学生的老师不是别人,她就是刚来插队时我帮她拎网兜的那个姐姐,她还记得我帮她拎网兜的事情。那个姐姐姓王,叫王雪梅,王雪梅老师也是刘成军哥哥要好的同学。

入学后,王老师对我格外关照,还让我担任了班级的学习委员(课代表),因为之前我跟着成军哥学会了不少字,一年级的课程对我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我总是举手抢着回答问题,王老师总是表扬我,我的学习积极性很高,也是全班学习最好的学生。

一晃就到了五年级,我们刚开学不久,听说王雪梅老师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她通过了文化课考试和政审,马上就要回北京读书了。王雪梅老师离开我们冯家楼大队之前,大队书记就安排刘成军哥哥到冯家楼小学顶替王雪梅老师的位置,教我们五年级的学生。

在之前,我就知道刘成军哥哥和王雪梅老师的关系很好,他俩好像偷偷摸摸谈恋爱了。王雪梅老师离开我们冯家楼大队那天,我们学校的学生和老师都到知青点来送王老师,一直把王老师送到村口。王老师送给了我一本《新华字典》,嘱咐我要好好学习,以后也像她一样去上大学。刘成军哥哥帮王雪梅老师背着行李,一直把王老师送到了公社汽车站。

自那以后,刘成军哥哥就成了我的老师,我就不再喊他成军哥哥了,也和同学们一样叫他刘老师。刘老师上课也很认真,他对我也特别关照,我不明白的算数题,他就耐心给我讲解,直到我完全明白了为止。

王雪梅老师离开冯家楼大队两个月后,刘成军老师收到了他的来信。自从收到王雪梅老师的来信,刘老师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他好久都没到我家串门。

大年三十吃过早饭,我妈让我哥把刘成军老师叫到我家来一起过年,中午一起吃的饺子,晚上一起吃的年夜饭。那天吃年夜饭的时候,刘老师也喝了一些酒,酒后他说出了心中的委屈:王雪梅老师被推荐上大学后,来信说她父母不同意她和老师恋爱,两个人就这样分手了,刘老师心里很难受。

看刘老师流泪了,我心里也很难受,就安慰他说:“刘老师,你不要难受嘛,等我长大了,我给你做婆姨。”因为这句话,我妈骂了我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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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夏天,我小学毕业了,我妈也不想让我去读初中,我也不打算去读初中了。因为当时我们大队没几个人到五里路以外的罗家沟联中(六个大队联办的中学)读初中。刘老师觉得我学习好,不读初中怪可惜的,他就做我父母的工作,希望我能去罗家沟联中读初中。我哥和刘老师关系最好,他当然相信刘老师是为我好,就同意让我去读初中。我爸妈听我哥的,最终同意我去读初中。我就串掇两名女同学,和我一起去罗家沟读了初中。

1976年夏天我初中毕业,刘老师正好抽掉到公社革委会当了文书,我就到学校顶替刘老师的位置,当了一名民办小学老师。为此,我发自内心地感激刘老师,我父母也感激刘老师。说句实话,当时要不是刘老师劝我去读初中,我就不会读初中了。要不是刘老师到大队书记家帮我说好话,夸我学习好,我也当不上学校的民办老师。

第二年初冬,刘老师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他说中断了十余年的高考终于恢复了,让我好好复习一下功课,争取考中专。我听了刘老师的话,天天复习到深夜,也参加了12月份举行的全国统一的大中专招生考试,结果刘老师考上了华北农业机械化学院(河北邢台),我落榜了。

刘老师离开冯家楼去河北读书的时候,他把他那个七八成新的军用挎包送给了我,挎包里还有一支刘老师用过的钢笔,他鼓励我不要气馁,争取下次好好考,考出理想的成绩。刘老师离开冯家楼那天,我和我哥一直把刘老师送到公社汽车站,因为我哥在身边,我的心里话也没能对刘老师说出口。

等刘老师坐上汽车走远了,我突然觉得幸亏我哥在身边,幸亏我没对刘老师说出那句心里话。刘老师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就成了国家干部,他咋会娶一个农村女子做婆姨?

刘老师去河北读书以后,应该是学业繁忙,也没给我们写过几封信。我又连考两年,均名落孙山,也就放弃了再考的念头,安下心来做了一名民办教师。后来华北农业机械化学院迁回北京,我们也就和刘成军老师断了联系。

1982年夏天,我和我们冯家楼小学的张明刚老师定下了婚事,那年秋天,我俩通过考试,取得了到县教师进修学校学习的机会,在县教师进修学校学习两年,毕业后转成了公办教师,我到罗家沟联中任教,张明刚去了乡里的重点中学任教。一年后我俩领取了结婚证,举办了简单的婚礼。

婚后,我俩一人一辆自行车,早晨一起出家门,午饭在学校吃,下午放学后回家吃晚饭,生活虽然很简单,我俩都觉得很快乐。婚后第二年,我们的女儿诞生了,我丈夫升任教导主任,真可谓是双喜临门。

生活稳定了,我时常会想起王雪梅老师和刘成军老师,苦于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王雪梅老师和刘成军老师生活得怎么样?一切均在思念和牵挂之中。

2008年春天,我丈夫升任了乡重点中学的校长,我被调到乡教研组工作,直到退休。等我丈夫退休后,我俩就来到了忻州,和女儿女婿一起生活。虽然多方打听,一直也没有联系上王雪梅老师,也没有刘成军老师的任何消息。

今年6月中旬,听说我们冯家楼村来了五名北京知青,第一时间,我和我丈夫就赶回了村子。可等我们回到村里,北京来的知青已经离开了,他们就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在村头的超市里买了几瓶矿泉水就开车走了,连村主任家都没去,只跟超市老板(村主任的弟媳妇)打听了我哥的情况,并没有打听我。听说他们是三男两女,也不知道王雪梅老师和刘成军老师来没来。没能见到北京来的知青,也没得到他们的联系方式,我很失望也觉得挺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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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当年居住的地方

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忘记我的两名老师,特别是刘成军老师,他当年送给我的那个挎包和那支钢笔我至今还保留着呢。敬爱的王雪梅老师和刘成军老师,你们还记得当年那个扎两条小辫的英子吗?您的学生冯玉英非常想念你们。

作者:草根作家(根据冯玉英老师讲述编写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