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第一天,我就知道,那个要杀我的人跟来了
夕叶故事馆
2024-07-03 15:36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搬家第一天,我就知道,那个要杀我的人跟来了
1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怪音,我在黑暗中警醒地睁开眼,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水果刀。
卧室与客厅只隔着一道门,从缝隙中望过去,空无一人。
声音是从玄关传来的。
打开灯,外门的内锁咯咯乱动,那几道特意加上的防盗链固若金汤。
我的神经放松一些,凑过去打开猫眼。
那是一只人眼。
它直直盯着我,黑白分明,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水果刀哐当掉落,我心脏骤停,一下子跌倒在地,手掌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道深深的血口。
开锁的声音停了。
2
「有人半夜开你的门?」
警察局,做笔录的老刑警停下手端详着我:「你看到他的样子了吗?」
「没有……」我坐在白炽灯下,声音抖得像筛糠,「我只看到……看到他一只眼睛……」
「什么样的眼睛?」老刑警立刻抓住了信息,「跟你那晚上见到的是否相像?」
「黑色的,眼仁很大,眼白很少……」我脸色干白地捂住头,「那晚的事情,我还是想不起来,对不起,我实在是……」
估计是被我崩溃的样子吓到,老刑警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道:「言女士,你也知道我们警力有限,先前因为你目击了案发现场,我们对你进行了证人保护,但监视的三个月中,嫌疑人没有出现一次,你也没有想起关于那晚的任何细节,所以,现在撤销保护也是无奈之举。」
「但他都找上门了,你们也不采取任何措施吗!」我激动地抓着椅子大叫,「你知不知道从那天起我再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每天,一闭眼就觉得有人拿着刀站在我床前!我精神都要不正常了你知道吗!」
「好了,好了,我都理解。」老刑警做了几个安抚的动作,把笔录本子合上,这时方才出去的年轻警察走进来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刑警看我的眼神都陡然怪异起来。
「行,我知道了。」他点点头,酝酿片刻,将手叠放在桌子上对我说,「言小姐,监控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昨晚你的门外并没有任何人经过。」
「什——」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不太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
「也就是说,」老刑警的目光越发怜悯,「你要不……真的去医院检查检查?」
3
我的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小友,你先前说,认识海城特别有名气的那个心理医生?嗯,我要去,你帮、帮我预约一下……没,现在不确定……不,我自己、自己去就好……谢谢。」
给闺蜜打完电话,我哆嗦着关上手机,整个人蜷缩在墙角的沙发里。
严重的失眠让我的精神日益衰弱。只有在白天,我才能勉强窝在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小憩。
明明三个月前,我还有份人人称羡的工作,能在晚上肆意潇洒的出入夜场,享受纸醉金迷的都市生活。
就因为那晚,一切都变了。
因为对男性的恐惧搁浅,友人也不再来往,连我自己的样子都好久没敢在镜子里看见。
白天嗜睡,夜晚清醒,我彻底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一切都因为那个杀人犯!
预约的日子很快到了,为了彻底结束噩梦,我鼓起勇气穿越大半个城市来到位于香居湖畔的私人心理诊疗医院。
接待我的医生是个非常俊朗的男人,白大褂下穿着黑衬衫,手脚修长,笑起来非常耐看,说起话来声音温柔得能让人放下所有提防。
「失眠,幻听,幻视是吗?」陆原在病状本上一笔一划地记录,末了起身倒了一杯玫瑰花茶,缓缓递到我的面前,「可以请你试着和我聊聊自己吗?」
「有人要杀我,他是为了杀人灭口……」
在舒缓的音乐和香茶的作用下,我开始慢慢打开心扉。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追着我不放?」
说着说着,我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那个深夜,顿时浑身害怕到颤抖起来。
「别急,慢慢来。」陆原放缓语气,低沉的嗓音仿佛带有某种安抚的魔力,「如果实在克服不了,我建议你可以做一个催眠。」
「催眠?」我迷茫地看着他温润如墨的眼睛,「能有效果吗?」
「当然。」陆原坐直身体,葱白的手指交叉放在膝前,「要想战胜恐惧,首先必须要正视它。我们可以通过催眠,让你重新回到那个夜晚。」
要再见到那个杀人犯?!
我一下子站起来:「不、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那太可怕了!我会崩溃的!」
陆原似乎没想到我会反应这么过激,愣了愣才道:「没关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们可以慢慢来。」
第一次心理诊疗失败了。
我只拿到一些缓解幻听的药物,郁闷不已地坐地铁回到自己的城区。
夜幕已降,穿过繁华的街道,很快我就不得不走进人迹罕至的窄巷——当时为了确保安全,我特意找了一片内外布满监控,门口还有保安把守的新小区。但小区好处明显,弊端也很难忽略:正门与商业区之间夹着一片还未改建的老房,要回到家,必须穿过其中弯弯绕绕的小巷。
白天还好,住户密集人来人往,但一到晚上,这些作息规律的工人家庭都早早睡下了,巷子里寂静无声,只有一盏盏路灯闪着昏黄的光。
我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胆战心惊地快步穿行,敏感的耳膜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头顶杂乱的电线中传来滋滋啦啦的乱响,我慌乱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
突然,一个更为高大的影子出现在墙上,正在向我缓缓逼近。
我差点叫出来,捂住嘴拔腿狂奔,那影子也不甘落后,竟加快速度向我靠来。
我的心脏猛地揪起来,感觉那人呼出的气流马上就要贴住耳朵!
十步……五步……窄巷的尽头就是小区,只要进了小区就可以找保安求救。
我豁出命奔跑,从未觉得几米的距离有这么漫长!
终于,一步冲出小巷,我急促喘息,死死拉住了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哥,后面有人一直跟着我!」
谁知保安却疑惑地看了看我的身后:「哪里有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剩下被昏黄路灯铺满的窄巷。
幻觉……
又是幻觉吗……
我颓然松开手,喃喃:「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看错了……」
怎么会。
怎么会呢?
心底的声音明明清清楚楚地提醒着,有人一直在暗中窥探着我。
4
又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次日,我再次来到警察局。
「这次是尾随?」依旧是那个老刑警坐在对面,他抬起食指敲了敲桌子,为难道,「女士,你真的确定有人尾随你吗?有没有其他目击人?」
我挫败地摇摇头:「没有……保安说他没有看见,但是我希望警方能帮我查查路上的监控——」
老刑警打断道:「没办法查,那片老区的监控没来得及更新换代,打开都是雪花。」
「那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眼眶都急得发红,带着哭腔大喊,「算上我目击到的,海城已经陆续发生了三起女性杀人案,死者还都是25-30岁的独居女性,网上吵得沸沸扬扬,你们警察一点作为都没有吗!」
「言女士,」老刑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请注意你的发言。」
我捂着脸痛哭,神经已经紧绷到极限。
老刑警没办法,跟旁边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出去了。
「言女士,你听我说。」老刑警放缓声音道,「其实我们一直在你周围安排有人手,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没有跟你明说。」
我怀疑地抬起泪眼:「证、证人保护计划,不是已经停止了吗……」
「是,但我们相信凶手一定还会再次接近你的。」老刑警叹口气道,「先前的那三个月一无所获,我们讨论后都觉得是眼线分布太密集,证人反应太过不自然,才让凶手不敢贸然出现。这次趁着你搬家,我们只派了一个便衣潜伏在你家附近,暗自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那,有没有发现嫌疑对象?」
老刑警摇摇头。
我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擦了擦鼻子,哑声道:「我能见见那个便衣吗?我想知道他是谁。」
「不行。」老刑警想都没想便拒绝。
我皱起眉,态度强硬了些:「那万一独处状态下,嫌疑人真的出现了,你让我怎么分辨到底是警察还是凶手?」
「这……」老刑警语塞。
我补充道:「况且,我现在工作没了,除了去做心理诊疗之外门都不会出,根本没有打草惊蛇的条件。你让我见见保护人,我反而能放心一点。」
老刑警沉吟半晌,说:「我去请示。」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有人推门进来。
「你好。」
老天。
我忙低下头擦了擦脸上丢人的泪痕,尴尬地答:「你、你好。」
便衣随意地拉开椅子坐在我对面,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未着警服,只穿着件深蓝色的V领毛衣,毛衣袖子翻卷,露出指节分明的大手和线条硬朗的小臂,再往上,是挺阔笔直的双肩,两肩之间勾勒出沟壑幽深的锁骨与厚薄正好的胸肌……
「我是应言川。」他漠然开口,银边眼镜配合着棱角分明的面庞,英俊无比又十足禁欲。
我瞬间结巴:「我、我是言栀。」
「言栀。」应言川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轻笑,「嗯,我知道你。」
5
他知道我。
什么意思?
我注视着手机上应言川的微信,小心地发过去一句:[今天怎么样?]
对方很快回复:[一切正常。]
我心里安稳一些,拿上钥匙,出门。
第二次心理诊疗,不能再逃避了。
陆原还是和我上次见他时一样,白大褂里黑衬衫黑裤,笑起来如三月暖春。
「言栀小姐,你这次想好要做催眠了吗?」
依旧是一杯飘着香味的花茶。
杯子放进掌中,热气直通心底,我深呼一口气,毅然道:「做吧,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按照指示躺在了一旁的躺椅上,椅子紧贴着后背,面料很柔软,让连续失眠的我昏昏欲睡。
陆原将窗帘拉起,室内的光线瞬间昏暗起来。他拿来一个金属小球,悬挂在我的胸口不远。
「现在,凝视这个金属球,用口腹式深呼吸,并默数呼吸次数,长吸短呼。放心,这里很安全,没有任何人会伤害你……」
陆原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环绕,低沉磁性,我看着空中的金属球,眼前渐渐有了重影,身体也越来越疲惫,仿佛要陷入身下的躺椅。
思绪再次旋转,我瞬间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雨夜。
刚完成一单大项目,又跟同事们聚会到深夜,我喝得微醺,从出租车上下来,准备步行一段驱散胸口的呕意。
路经一个巷口,我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
也许是酒精上头,我大着胆子走进巷子,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侧躺在地上,身体扭曲的女人。
她腹部一滩明晃晃的液体,嘴角抽搐,口中不断往外溢出鲜血。
我大脑嗡地一声,一瞬间不能呼吸,巨大的刺激让我立刻想大喊出声,但仅存的理智又命令双手死死捂住了欲张的嘴巴——凶手可能还在这附近!
我脚步踉跄,想转身离开,但看着地上濒死的女子又迈不开腿。
这时,女子仿佛看到了什么,涣散的眼神瞬间惊恐,颤抖着用最后的力气对我说:「小……心。」
我惊惧地回头,突然被一个高大的男子猛地掐住脖子,死死地抵在了湿冷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