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红楼212：门子的嘲讽
❂作者：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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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讲到贾雨村感叹甄英莲与冯渊一对苦命鸳鸯薄命人，不咸不淡的说完就罢了，决口不提当初对封氏的承诺，说明他已将当日恩情一笔揭过。
随后问起门子如何了案，也让人笑掉大牙。想他一介知府却不决断，反询问门子主意，不但本末倒置，更是荒唐可笑。
由此也知道当时官场腐朽到何等程度。真正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
☞细说红楼系列212，用最小篇幅，讲一讲《红楼梦》里的细事儿
（第四回）门子笑道：“老爷当年何其明决，今日何反成了个没主意的人了！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系贾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贾府之亲，老爷何不顺水行舟，作个整人情，将此案了结，日后也好去见贾府王府。”
注意门子这一笑，说起贾雨村当初“明决”又是个大讽刺。
贾雨村当初落魄葫芦庙，穷到过午不食，和尚和小沙弥们如何看得起他，又能有什么明决！
他的明决，无外乎结交了甄士隐得到资助，当晚迫不及待打包上路而去。
当初的急不可耐肯定要被人嘲笑。如今成功了反而成为“明决”，真是时移势易颠倒黑白。
门子再提当年事，更是讥讽贾雨村忘恩负义本色，十足讽刺。
不光如此，门子更提出到贾雨村这次复职，得到贾府王家的襄助，拆穿贾雨村的心思和顾虑，既尖刻，也说明官场没有隐秘。
（第四回）雨村道：“你说的何尝不是。但事关人命，蒙皇上隆恩，起复委用，实是重生再造，正当殚心竭力图报之时，岂可因私而废法？是我实不能忍为者。”
人能有多无耻，只看贾雨村这段慷慨陈词就可以了。
古语总说女子“又当又立”，如今看贾雨村表现尚且不如娼妓之流，让人侧目齿冷。甚至门子也看不下去，才又一次“冷笑”。
（第四回）门子听了，冷笑道：“老爷说的何尝不是大道理，但只是如今世上是行不去的。岂不闻古人有云‘大丈夫相时而动’，又曰‘趋吉避凶者为君子’。依老爷这一说，不但不能报效朝廷，亦且自身不保，还要三思为妥。”
门子的冷笑既是笑贾雨村的无耻，也是笑世态炎凉的现实。
贾雨村想要“又当又立”，可现实并没有两全之策给他。要么做个好人，放弃一切幻想知恩图报，彻底得罪四大家族而前途堪忧。要么就干脆寡廉鲜耻顺势而为。
你听门子给贾雨村讲的大道理，何尝不是人生至理？此时的他仿佛圣人一般侃侃而谈，脱口而出，全是仕途经济的至理名言。
什么叫讽刺，这就是大讽刺。
曹雪芹借由这一段话，将当时官场、世路、人情、冷暖赤裸裸的呈现，让人尴尬汗颜之余，又仿佛学到了什么……这才真是狗屁社会，恶毒人生！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