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26日,几个纽约州警察从美国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的垃圾桶中,获得了半块吃剩的披萨。168天后,这半块披萨将会破解一桩十余年前的悬案,让警察得以在2023年7月13日将凶手绳之以法。凶手落网的新闻在那天霸占了美国各大媒体的头条。人们奔走相告,“长岛连环杀人案,终于告一段落了”!

那么,这桩案件到底在美国有多高的知名度?为何凶手落网的新闻会占据美国各大媒体的头条?这起案件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秘密?

神秘的报警电话

这起悬案的开端,还得从2010年5月1日说起,那天凌晨五点,纽约州紧急调度中心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自称自己叫“吉尔伯特”的女性,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一直高呼有人要杀她,接线员努力安抚她的情绪,希望这位吉尔伯特小姐冷静一些,讲清楚自己的遭遇。但吉尔伯特却不愿意配合,最后,用了20多分钟的时间,在接线员的再三追问下,吉尔伯特才支支吾吾的说,她是一位性工作者,这会正在长岛社区橡树海滩(Oak Beach)的一个客人家中。紧接着,她又重复了几遍“有人在追我”,便挂断了电话,接线员只听到她最后在和一个叫“迈克尔·帕克(Michael Pak)”的人对话,她说:“迈克,请带我离开这里”,然后便再无音信。从两人的对话中,接线员判断出来,这个迈克,是吉尔伯特的司机兼保镖。

接线员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只是一起性工作者和客人的普通纠纷,再加上对方没有清晰的上报地址,如果顺着电话ID去查,要费很大的功夫,于是,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按照规定把通话记录上传,没有申请进行进一步的处理,就这样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但过了没几天,一位叫玛丽·吉尔伯特的中年妇女来到了警局,报案称她的女儿珊南·吉尔伯特(Shannan Gilbert)失踪了。警方这才意识到,那天晚上接到的电话并非是普通纠纷那么简单。但他们听玛丽说,珊南是一位刚刚进入演艺圈的新人演员时,警察们意识到,玛丽并不知道珊南在从事性工作,为了防止玛丽追究他们,他们隐瞒下了珊南曾打电话报警的事,装模作样的开始为玛丽办理寻人手续。过了好几个月,一直到临近圣诞节,他们才告诉玛丽手续办好了,派出一名警察带着警犬,按照玛丽提供的线索,前往珊南最后露面的地点进行搜索。此时的纽约州警察们还不知道,一起大案正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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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下的恐怖真相

被派去执行这项差事的,是一位名叫约翰·马利亚(John Mallia )的警犬训导员,那天正好轮到他要带着警犬去吉尔戈海滩(Gilgo Beach)进行户外训练,于是这项任务就顺道被安排到了他的头上。

约翰携带的,是一只名叫布鲁的德国牧羊犬。这是一只优秀的K-9警犬,平时它在工作和训练中一直表现得极为出色,非常听话。但在那天的户外训练中,布鲁却异常亢奋,数次违背了约翰的指令。

约翰作为一名资深训犬师,见布鲁表现的如此异常,不由得警惕了起来,跟随布鲁走向了一处被藤曼覆盖的沙滩。还没掀开藤曼,约翰就闻到了浓郁的尸臭味,他心中暗叫不妙,等掀开藤曼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鼓鼓囊囊的破旧麻袋,约翰打开麻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赤裸女尸!

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约翰就向总部呼叫了支援。当天纽约州的警察们就封锁了吉尔戈海滩,对这具尸体进行了身份辨别,根据DNA和发型,警方得知这是一位名叫“梅丽莎·巴泰勒米”(Melissa Barthelemy)的站街女,她有吸毒和卖淫的前科,在警局留有案底,因此警察轻易就认出了她。

随后,警方在梅丽莎的尸体附近展开了初步的搜索,这一搜,竟然又搜出了三具女尸!这些尸体被装在同样的麻袋中,以同样的手法进行捆绑,而且三人也都是在警局有案底的站街女,警方根据化验结果和警局资料,辨别出了她们的身份,这三人,分别叫“莫林”、“梅根”和“安博”。

这些死者,无一例外,都是被人活活勒死。同样的杀人手法,同样的装尸麻袋,同样的捆绑方法,甚至受害者的身份都同样是年轻貌美的站街女,纽约警方就算再迟钝,也发现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了。

珊南的下落

案子摆在眼前,纽约州警方却没有马上进行深入调查。他们只封存了这四具女尸与相关的证物,把这件案子在媒体上进行了简单的播报,又建立了一个名为“Gilgo news”的新闻网站,对外征集线索,便把这件案子束之高阁,原因无他,这四位死者都是站街女,地位低下,警方根本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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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有人在意这件事,譬如玛丽·吉尔伯特,她看到这条新闻后,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玛丽赶到警局询问,负责接洽她的警员只告诉她,死者中没有珊南。后来玛丽问的警员不耐烦了,这位警员冲玛丽大吼,“谁叫她当妓女呢?失踪了又能怪谁?”玛丽这才知晓珊南在做些什么,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警局。

但就算如此,玛丽依旧没有放弃,隔三岔五的会到警局询问办案进度。在玛丽的不懈努力下,2011年12月13日,纽约州警察终于在接到报警电话的591天后找到了珊南·吉尔伯特。她死在了橡树海滩附近的一处沼泽地中,尸体被发现时,她早已腐烂成了白骨,她的衣物在沼泽中散落的到处都是,明显是被人扒光后抛尸在这里的。

在玛丽的恳求下,警方传唤了珊南的司机,又找到了最后见过珊南的那位嫖客。但这两个人很快都排除了自己的嫌疑。招嫖珊南的嫖客说,珊南当时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他发现珊南用自己的座机打电话报警后,就赶走了珊南,而她的司机帕克则说,珊南在离开屋子后没有搭乘自己的汽车,径直跑掉了,嫖客家里的监控和帕克的行车记录仪证实了他们的说法,二人洗脱嫌疑,珊南的案子成了悬案,纽约警方将其和吉尔戈海滩的四具女尸放在一起,并案侦查,或者是说,并案搁置。

迫于舆论案件重启

女儿被人虐杀,凶手逍遥法外,警方毫不作为。在这三重打击下,本身就有精神疾病的玛丽病情加重了,她出现了严重的躁郁症。而她的小女儿,也因为遗传原因,有着严重的精神疾病,姐姐的死亡和母亲的倒下,极大地打击了她。这可怜的母女二人,成了当地社区有名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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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绝人之路,此时一位叫罗伯特·科尔克的新闻工作者在撰写一部讲述家族遗传精神病的书籍《隐谷路》,他听闻了玛丽母女的病情,前来采访,从玛丽这里了解到了珊南的事。对此科尔克大受震撼,他当即搁置了《隐谷路》的创作,在2013年写了另一本书,《失踪女孩》。这本书一经问世,就在美国大受好评,等到2020年,更是被拍成了同名电影,在美国火了一段时间,网飞也紧随其后,拍摄了相关网剧《杀人回忆》。随着这些作品的爆火,纽约州警察局和长岛连环杀人案被舆论顶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纽约州警察被迫重启对这起案件的调查。但很可惜,玛丽再也看不到了,她的小女儿在2016年7月时精神病发作,用刀子刺死了她……

侧写找出凶手特征

虽然玛丽死去了,但好歹纽约州警察终于开始为这些惨死的女孩讨回公道了!珊南这里,线索暂时全部中断,但不要紧,还有其余四位死者呀!

由于此时距离发现这些死者已经过了快十年了,尸体早就成了白骨,只剩毛发可以辨别DNA,警方仔细的把抛尸袋中的毛发进行了辨别,这一验,还真让警方找到线索,在梅根、梅丽莎和安博的抛尸袋中,都有除受害者之外的人的头发,DNA信息显示,这些头发都来自于同一个女性,袋中上万根毛发中,只有一根是男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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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事情似乎就简单了,只要对比DNA数据库,找到两个人,不就好了吗?但很可惜,美国警方在对数据库进行仔细核验之后,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与抛尸袋中的毛发吻合的DNA,这意味着,凶手没有任何前科,他很好的隐藏起了自己。

乍看上去,案情又一次走进了死胡同,但此时纽约州的犯罪学专家们,却根据眼前微不足道的线索,侧写出了凶手的特征。总共有六点——

会招嫖的人,往往是男性,如果有女性招嫖,那皮条客必然印象深刻,但皮条客们并不记得最近有口味独特的女性嫖客,因此,抛尸袋中的女性头发应该的烟雾弹,凶手是一位男性。

由于种种原因,吉尔戈海滩附近的站街女普遍有严重的种族歧视,但却没人防备他,因此他应该是一位白人男性。

从他的方式行凶和他捆绑站街女的手法来看,他力气很大,年龄应该在20-40岁左右。

他大概率已婚或有女友,抛尸袋中那些充当烟雾弹的女性头发非常干净完整,很大概率是从浴室获取到的。

从他毫无犯罪记录来看,他应该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经济条件比较优越,很可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最后,从他能屡次抛尸而不被人发现可以看出,他有方便作案的车辆,大概率是皮卡,而且很可能住在距离吉尔戈海滩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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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些信息,纽约州警方在吉尔戈海滩附近,又一次展开了摸排,但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在吉尔戈海滩附近少说也有好几千,案情的进展还是不太乐观。

通话记录初见端倪

就在警方一筹莫展之际,调查小组却翻找出了十年前这四位受害者的通话记录。警方发现,这四个人,都和一个无法追查的匿名号码频繁联系过!这一发现让纽约州警察为之一振,只要他们找到这个号码的主人,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但既然是匿名号码,那追查起来肯定没这么简单,由于这个号码没有进行实名认证,也没有注册在任何个人信息,警方暂时找不到这个人。但他们发现,2007年7月9日失踪的莫林,曾在失踪的三天前,和这个号码进行了16次通话,随后,再也没有任何音信,等到2007年7月12日,有人却用莫林的手机进行语音信箱查询,当天他又用莫林的手机给莫林的家人打了电话,连续六次打给莫林的妹妹,据莫林的家人说,打来电话的这个人称自己强奸并杀害了莫林,还给莫林的妹妹绘声绘色的描述莫林挣扎哀求的场面,可谓是嚣张至极。

同样,梅丽莎也在2009年7月和这个号码进行过多次联络,一直到7月10日失踪之前,她都和这个号码有过通话记录,犯人在杀害梅丽莎之后,也用她的手机打给梅丽莎的家人,称自己强奸并杀害了梅丽莎。

梅根的遭遇也如出一辙,她的家人也收到了犯人的炫耀电话。除了找不到手机的珊南,在吉尔戈海滩发现的四位受害者,都和这个匿名号码有过很多次通话记录。

虽然这是个匿名号码,美国警方查不到号码背后的人是谁,但归根结底这是一部手机,是手机,就离不开手机信号站。警方翻找了大量的数据,发现罪犯用梅丽莎、莫林和梅根的手机最后一次打给她们的家人时,信号发出点都在马萨佩瓜公园(Massapequa Preserve)附近。警方此时坚信,犯人一定就住在这个公园附近,毕竟,打电话给受害者家属,是犯罪分子常用的炫耀手法,而罪犯往往是享受这种炫耀的,他必然会在一个他认为舒适安全的环境中进行这一行为。所以,很可能他的藏身窝点就在马萨佩瓜公园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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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跳带来关键线索

本来警方打算在马萨佩瓜公园附近,进行大量的走访调查,这一行为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但此时的纽约州警局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一个自称安博男友的猥琐男子,却给警方带来了意料之外的线索。

这个猥琐男子虽然自称自己是安博的男友,但实际上,他只是介绍安博去卖淫的皮条客。由于安博长期吸食海洛因,有严重的毒瘾,因此普通的卖淫并不能满足安博的花销,她选择用一种更便捷的方式搞钱,那就是仙人跳,这名男子就是安博仙人跳的搭档,等上床后,如果安博判断出嫖客身上还有钱,就会让男子假扮她的男友,前来讹诈嫖客,倘若嫖客没有多余的嫖资,安博就会正常卖淫。据这个皮条客说,2010年9月1日,安博在失踪前,曾接过一个单子,来的是个40多岁,身高一米九,一头黑色卷发的壮硕中年白人。安博看到了他钱包里鼓鼓囊囊的,就给搭档发消息,让搭档来讹诈这个壮汉,最后讹诈到了4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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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条客还回忆,说事后安博收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你这样可不太好,过几天我会拿回我的钱”。但实际上,那个壮汉并没有“过几天”,而是当天晚上就来找安博了,皮条客当时嗑药磕嗨了,瘫坐在地无法行动,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壮汉闯入屋内,猛烈殴打了安博,把安博打得动弹不得后,拽着安博的头发拖走了她。事后,皮条客害怕惹祸上身,并没有报警,如今看到警方征集线索,这才来报案。皮条客最后说,那个壮汉把安博拉上了一辆黑色雪佛兰皮卡,警方让皮条客辨认车型,最后锁定在了雪佛兰2013年停产的一款高档皮卡上,现在,一切的线索都和专家们侧写的罪犯特征对上了。

锁定罪犯天网恢恢

有了这么多线索,罪犯的身份昭然若揭,警方通过那辆深色雪佛兰,查到了一个名叫雷·赫尔曼(Rex Heuermann)的男人,警方找到了他实名注册,平时用于工作生活的手机号,通信公司显示,使用这个号码的手机,在2007-2010年期间,总会和凶手使用的那部匿名手机出现在同一基站,过了没多久,通信公司又送来了一个重大线索,那就是,在2010年安博失踪后不久,有人在曼哈顿的一个手机店为凶手使用的那部匿名手机进行了充值,手机店的监控拍下了那个人,虽然他戴着墨镜,但显眼的身高、体格和发色还是让人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雷·赫尔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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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赶紧对这个人进行了秘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已经59岁的雷·赫尔曼是纽约一家建筑公司的设计师,离过一次婚,后又和一位女士二婚,并育有两个孩子,而且收入非常丰厚,这又一次与侧写结果相吻合了。接下来,警方秘密蹲守在赫尔曼家外,从他家的垃圾桶中找到了大量的饮料瓶,这些饮料瓶上的DNA全部来自于赫尔曼的现任妻子,警方又对赫尔曼的妻子进行了秘密调查,发现每次案发时,她都不在纽约,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已婚男人招嫖,总会挑老婆不在的时候,因此赫尔曼妻子的嫌疑在第一时间被排除了,至于赫尔曼为何把妻子的头发放入抛尸袋,大概是想嫁祸于妻子吧?

警方又经过数天的蹲守,竟然没找到任何有赫尔曼DNA的垃圾,他们意识到,此人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于是警方开始派人对赫尔曼长期盯梢,终于,在2023年1月26号,赫尔曼疏忽大意,把半块没吃完的披萨扔进了垃圾桶,警方这才获取到了他的DNA!

经过长达半年的化验与比对,警方终于确定了,赫尔曼的DNA和抛尸袋中唯一的那根男性毛发相吻合。面对如山铁证,赫尔曼依旧死不认罪,可是证据确凿,他认不认罪,已经不重要了。

2023年7月13号,纽约警方逮捕了赫尔曼,并且突袭了他位于马萨佩瓜公园附近的住宅,在这里,警方搜出了4支长枪与92支手枪,还有一个两岁儿童般大小的金发娃娃。当时这个娃娃头上绑了红色蝴蝶结,穿着红色衣服,装在木材和玻璃制成的盒子里。和可能是赫尔曼从受害人处拿来的“战利品”。

目前,警方对赫尔曼发起了三项一级谋杀指控,控告他杀害了梅根、梅丽莎与安博,并且警方正在积极寻找他杀害珊南与莫林的证据,但面对所有指控,赫尔曼统统拒不认罪,态度非常之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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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五位受害者外,美国警方从2010年开始,在长岛一共发现过11具尸体,其中9具是站街女郎的,一具是一位女装男性亚裔的,还有一具,则是一位只有两岁大的儿童的。纽约州警方表示,赫尔曼不像杀死所有人的凶手,因为这些尸体中,有被肢解的,而赫尔曼杀人的手法非常粗糙,抛尸也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因此,警方怀疑,除了赫尔曼外,长岛还有一位连环杀手尚未落网。

从发现尸体,到被写入书籍,再到拍成电影和网剧,最后暂时告破,长岛连环杀人案可谓是一波三折,也难怪凶手落网的消息能占据美国各大媒体的头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