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2月,曾为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张伯驹,感冒住在北大医院。妻子潘素看着丈夫挤在八人间里,想给他换个单间。没想到被医院拒绝道:住单间,级别不够呀。

几天后,潘素求爷爷告奶奶,终于能给张伯驹换个好一点的单间了,他却没能撑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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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驹过世后,有人在北大医院门口大喊:“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捐给国家的书画,够买好几个你们医院了,你们凭什么说他级别不够……”

张伯驹是河南人,父亲是清朝最后一个直隶总督,家境优渥。袁世凯是他表叔,可以说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张伯驹为官从政都没有什么障碍。

张伯驹志不在此,7岁入学私塾,两年后就能出口成章,被人称为“神童”。

良好的家境也让张伯驹有逍遥度日的资本,他没有任何恶习,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赌博。常年一身长衫,对汽车的要求仅限于“有四个轮子,能跑就行。”

张伯驹喜爱字画,对此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会鉴赏分辨。自从30岁那年收入自己的第一幅藏品,清康熙帝的《从碧山房》后,张伯驹从此便开启大笔买买买的生涯。

张伯驹收藏书画,刚开始可以说是因为自己喜爱,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乱象频起,大批珍贵书画被人廉价卖至境外。

张伯驹深感再如此下去,以后中国境内可能看不到前人的珍迹,他本着能救一幅是一幅的想法,竭尽所能去买入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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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存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照夜白图》,极具收藏价值,南唐后主李煜,乾隆帝的印鉴都在上面。

当时是晚清贵族溥儒为了给自己二哥治丧,低价卖给古董商人叶叔重。

当张伯驹知道后,马上联系朋友,希望能阻止此画出境,没想到晚了一步。

得知这幅画已被辗转卖出国,张伯驹深感遗憾,当他得知溥儒手中还藏有一幅《平复帖》时,马上托人求购。

溥儒当时开出20万银元的高价,张伯驹被婉拒,他并没有死心,后来又请张大千为中间人,希望能以6万银元买入,溥儒仍旧没有答应。

张伯驹最终还是用4万银元买到《平复帖》,溥儒为母亲治丧急需用钱,张伯驹托请民国前教育总长,大收藏家傅增湘从中说和,才让这幅“百帖之祖”免于流落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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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珍藏了这幅帖子,张伯驹成为当时炙手可热的收藏家,很多人觊觎他手中的书画。

正规手段得不到,就走旁门左道,有人联合绑匪绑架张伯驹,并开出天价赎金,按照张家当时的家境,如果不变卖藏品,根本不可能凑齐这笔赎金。

张伯驹在给妻子潘素的传信中,一再叮嘱,万万不可卖他任何一件藏品,如果为赎他卖掉书画,他宁愿死在绑匪手中。

双方僵持了很久。后来绑匪眼看不能达到目的,只得降低赎金,潘素四处借债,才凑齐所需赎金,最终张伯驹平安回家。

历经绑架,借债赎人,张伯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收藏,正因为这样,他被当时的人叫“败家子”,家产再多,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为凑齐买《游春图》的银两,张伯驹甚至卖掉了占地15亩的北京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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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春图》是隋朝画家展子虔的一幅山水画,现存于世最早的一幅山水画,其价值可想而知。

张伯驹当时正担任故宫专门委员,得知《游春图》出现在长春时,马上报告给故宫,希望故宫能出手拿下这幅画。

当时国民政府没有钱,也没有心力去做这件事。张伯驹只能想办法自己筹钱。

张伯驹怕持有者被威逼利诱卖掉,雇人在书画一条街叫喊“《游春图》是国家民族的珍宝,谁为了钱卖给外国人,谁就是民族的罪人。”

最终,张伯驹筹集200万两,买下这幅《游春图》,据说当时卖家以他给的银子不纯为由,临时加价20万两。

张伯驹这么多年的只收不卖,经济早已不复从前,只得卖掉北京的四合院,潘素甚至变卖自己的首饰,才凑齐所需银两。

为保住这些来之不易的古迹,张伯驹夫妇在逃亡路上,把它们缝在被子里,一路带着,才让这些古迹完整保留下来。

就是这样一位收藏家,建国后把自己所有的藏品,都无偿捐赠给国家,有人曾估算过这些书画的价值,约在1300多亿。

张伯驹的女儿曾打趣道:“爸爸,你的那些书画,随便留一张下来,也够我们吃一辈子了。”

张伯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贡献而居功自傲,觉得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十年浩劫期间,他被迫害,后来陈毅元帅施以援手,日子才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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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名动民国的收藏家,是一位真正的爱国英雄,为我们保留住真正的民族瑰宝。

晚年,张伯驹病重之际,未能住进高级病房,那是对不起老人家,也是院方和上级部门的失职,令人无比痛心。

如今在故宫欣赏《游春图》等珍贵文物时,也要真切感谢张伯驹为中国文物的保留和传承做出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