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3日,农历正月十六,艳阳高照。
四川省泸州市叙永县的大街上,驶过一辆辆装扮一新的婚车, 引得路人驻足侧目。
此时,新郎白延平心情大好。
那天是个良辰吉日,他知道,至少有7对新人选择在那天结婚。
他也和相恋两年的女友走到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一切都是崭新的、美好的。
在他们新房的不远处,山坡上的油菜花一片金黄,让人心旷神怡。
崭新的家具、电视和锅碗瓢盆;
窗户上贴的喜字;
餐厅客厅细密工整的十字绣;
卧室里幸福挽手的结婚照……
无不透露着喜庆欢快的气氛。
作为普通人,他们的婚礼,却备受社会关注。
因为新娘叫钱仁风—— 一个被媒体多次报道的人。
17岁时,钱仁风因为一起幼儿园投毒案,锒铛入狱,失去自由。
直到30岁时,才被无罪释放。
她在监狱度过13年,错过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
结婚时,钱仁风已经33岁,这在25岁之前结婚生子的农村,她算是十足的大龄姑娘。
同龄的姐妹们,如今孩子都十几岁了,伴娘不好找,她只好让侄女来当伴娘。
婚礼上,钱仁风体会到热闹、幸福的滋味。
一切仿佛在做梦,但又实实在在发生在她身上。
热闹纷繁过后,在她的内心深处,那道伤痕隐隐作痛。
13年的牢狱之灾,给她带来的伤感,一直挥之不去。
她真的不愿提及往事,但有时又不得不面对往事。
或许,往事成了她的一道坎,一辈子都难以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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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风和丈夫白延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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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打工,飞来横祸
1985年,钱仁风出生在云南巧家县的一个偏僻山村。
因为交通闭塞,山路是村民们走出大山的唯一通道。
生存的艰难,迫使村里的许多人背井离乡,选择外出打工。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作为家中的老小,钱仁风从小就懂事,又有种不服输的劲头。
她读完小学四年级,就辍学在家,想到县城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2001年,钱仁风16岁,在县城找到一份保姆的工作,每月工资60元。
9月份的一天,她送雇主的孩子上幼儿园时,得知幼儿园要招收一名保姆,待遇是每月100元。
她心动了,向园长朱梅提出自己的想法,朱梅爽快地答应了。
钱仁风踏实勤快,工作起来有条不紊,朱梅对她很满意。
2002年春节放假时,朱梅承诺,春节后把钱仁风的工资涨到每月150元。
钱仁风满心欢喜。
过完春节,正月初六一大早,她准时到幼儿园上班。
谁知,一场灾难却悄然而至,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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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风16岁时的照片)
2002年2月22日,农历正月十一,是幼儿园开学的第三天。
孩子们陆续被家长送来,幼儿园又恢复往日的欢声笑语。
钱仁风喜欢小孩,吃过早饭后,她和园长朱梅一起带孩子们玩游戏。
转眼到做午饭时间,她回厨房准备午饭,朱梅的母亲负责炒菜,钱仁风打下手。
午饭时,三人陪孩子们一起吃饭。
随后,朱梅和母亲出去了,留下钱仁风一个人照顾孩子们午睡。
下午3时,一个叫侯磊的女孩,突然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
朱梅以为她感冒了,先让她喝了一碗红糖水,然后把她送回家。
侯磊的父母看到女儿时,她的嘴唇发紫,瞳孔放大,已经不省人事。
他们赶紧把女儿送到医院,经过全力抢救,也未能挽回孩子的性命。
侯磊离世时,年仅2岁1个月。
早上还是活蹦乱跳的孩子,下午送回来时却不省人事,很快就天人两隔。
这让做父母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孩子究竟因何身亡?悲痛欲绝的父母怒而报警。
与此同时,还有3个孩子出现和侯磊同样的症状。
只是他们的症状较轻,经过治疗转危为安。
经过现场勘查,并做过尸检,警方认定侯磊是中毒身亡。
在幼儿园厨房的猪油、面条、大米及呕吐物等23处物品中,警方发现灭鼠药成分。
很快,所有的疑点都聚焦在钱仁风身上。
事发前,只有钱仁风一个大人,她负责给孩子们喂饭。
侯磊等几个孩子的加餐也是她负责的。
园长朱梅不相信是钱仁风投的毒。
在她眼里,钱仁风是个善良的姑娘,她怎么可能会投毒?
但当晚7点,钱仁风还是被警方带走了。
钱仁风没做亏心事,尽管有些害怕,但心里很坦然。
可惜,这一走,她没有机会再出来,等待她的,是冰冷的审讯。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远远超过她的意料。
生活刚刚有点起色,她就被彻底甩进命运的深渊,人生进入最至暗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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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风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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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煎熬,心念不变
钱仁风被警方带走的第三天,她承认自己投毒的事实。
据她交代,她和园长朱梅关系不太好,朱梅经常吼她,还让她吃剩饭。
事发当天,她把耗子药放到午饭里让孩子们吃了。
目的是让他们得病,朱梅花钱破财,可没想到出了人命。
钱仁风竟然是投毒者!
这个结果有点意外。
但是她自己都承认了,其他人也就不怀疑了。
而对家人来说,她投毒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知子莫如父,钱仁风的父母,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干出这种傻事?
2002年9月,法院以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钱仁风无期徒刑。
一审判决后,她曾提起上诉,2002年的年底,二审维持原判。
这个结果,对于只有17岁的钱仁风来说,无疑是残酷的。
余生只能在监狱度过,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服刑前,父母赶到县城,见了钱仁风一面。
那是母亲与她最后一次见面,除了哭,什么也没说成。
父亲也心疼得哭了,他是个坚强正直的人。
在钱仁风的印象里,从没见父亲哭过。
父亲对她说:
这事如果是你做的,你就接受;如果不是你做的,我们再想办法。
尽管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来说,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根本无能为力。
但爱女心切的他们,还是决心尽全力帮助女儿。
钱仁风含泪对父亲说:
我能骗其他人,我能骗你们吗?
在钱仁风心里,她最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自己没有投毒,是被冤枉的;
那些口供是在被罚跪、用鞋打脸的情况下,被逼胡乱编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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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风当年在幼儿园的照片)
面对被判无期徒刑的事实,钱仁风无法接受。
自己明明没有下毒,却被判刑,比窦娥还冤。
她整夜睡不着,别人呼呼大睡,她想着自己遭遇的不公平待遇,以泪洗面。
甚至,她想过一死了之。
但转念一想,自己死了,反而落人口实,一切更说不清了。
活着,就有希望;再难,也要申诉。
尽管在当时看来,胜诉没有希望,但她坚持写申诉材料。
因为文化水平低,她的第一份申诉材料,足足写了几个月。
没有法律知识,她就学习法律知识,一份诉讼不行,她就一份接一份写。
别人劝她,案子已经判了,怎么可能改判?
别费心费神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坚信,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是不会放弃申诉的。
每当心情不好时,她就使劲喝水,2个小时能喝6杯水。
狱中有劳动任务,她从事缝纫工作,开始时,她打杂当下手。
5年后,她成了熟练的缝纫工。
从开始一个月挣10元补贴,到最高时一个月挣240元,她承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因为常年在缝纫机前工作,她的肩周发炎,越来越严重。
手指每天摸布料,一层层地褪皮,以至于磨没了指纹。
那种环境下,容不得她退缩,只能坚强。
即便累得脱皮掉肉,她也咬牙坚持,默默承受着。
她一点点攒钱,准备申诉。
她坚信,总有一天,她能洗清冤屈,重新拥有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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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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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看到希望
在度过8年黑暗时光后,钱仁风的命运出现一丝转机。
2010年4月的一天,云南某律师事务所的几名律师来到监狱,为女犯人提供法律咨询服务。
钱仁风看到律师,非常激动。
她对一名叫杨柱的律师说:“杨律师,你救救我。”
杨柱律师当时有些疑惑,他怕遇到监狱的老油条,为了减刑,故意装出受害者的模样。
经过初步交谈,杨律师选择相信钱仁风。
一个服刑8年的人一直喊冤,或许真的有冤情。
交谈一个小时后,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决定帮助钱仁风。
回去之后,杨律师和同事们立马研究案情,很快发现案件存在很多疑点。
首先,她做饭喂饭,又投毒,有悖于生活常理。
因为这样,很容易让人怀疑到自己头上,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这样做。
警方调查,厨房里的物品都有毒。
用有毒的物品做成饭菜,只有4个孩子出现中毒反应,其他孩子和钱仁风安然无恙,这个与逻辑不相符。
还有,警方查明,钱仁风投毒的目的是报复朱梅,她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去吃投毒的饭菜。
钱仁风从乡下进城,每天吃住在幼儿园,案发后她没有逃跑。
如果是她投毒,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如果吃饭,她可能会被毒死;如果不吃,就会被怀疑。
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总之,案件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投毒之说自然就站不住脚了。
律师们觉得有蹊跷,有必要派专人跟踪追查。
最后,为人耿直的杨柱和另一名同事被委以重任,负责跟进钱仁风的案子,为她提供法律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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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柱律师)
正式介入后,两人翻阅了当年的案卷。
他们一致认为,案卷的证据根本起不到支撑作用,也进一步印证他们提出疑点的合理性。
警方认定钱仁风的作案动机,是朱梅对她不好,想报复她。
但朱梅在当年的讯问笔录里称:她们关系很好,这一点也得到朱梅母亲的证实。
况且,朱梅把钱仁风的工资涨到150元,这在当时还是比较高的,报复之说不太可信。
除了作案动机,法院认为钱仁风投毒的毒物,是从家里带来的灭鼠药。
钱仁风父亲笔录显示,他家里的灭鼠药,并不是钱仁风交代的那种灭鼠药。
那么,投毒所用的灭鼠药,又是从哪里来的?当时没有进一步调查。
另外,灭鼠药和注射器这两种东西,当时也没有进行指纹鉴定。
作为投毒最主要最直接的证据,竟然不做指纹鉴定?
让人不可思议。
他们查阅案卷后,发现投毒时间、投毒范围等细节,在案卷中有不同的说法,无法统一。
这个案子疑点太多,在许多方面并没有调查清楚,让人难以信服。
按照疑罪从无的说法,如此判决,对钱仁风来说是不公平的!
两名律师抽丝剥茧,捋出钱仁风投毒案翻案的法理思路。
如果钱仁风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很可能被无罪释放,给她打开一扇重获新生的大门。
从17岁开始,她的美好时光,都是在狱中度过的。
当初稚嫩的脸庞,经过岁月雕刻,容颜已是沧桑。
杨律师是否可以帮她成功翻案?重新让她看到外面的世界呢?
此时,她的人生处在峰回路转的关键时刻,她能如愿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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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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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路,走了13年
作案动机不明,毒物来源不明,投毒工具没有落实……
本案疑点重重,成为律师翻案的最有力支撑。
两位律师仔细看完案卷,觉得真凶很可能另有他人。
当年,幼儿园所在的大院没有大门,外来人员可以随意进出。
案发当天,朱梅在笔录中提到,两个曾经追求过她的男人,被她拒绝后,曾联手偷走她家6000元。
警方抓住他们后,两人被判刑,缓期执行。
2002年1月24日,他们被释放。
离奇的是,2月22日,幼儿园就发生投毒案。
按理说,朱梅怀疑他们有作案动机,是有道理的。
作为重要嫌疑人,却没有对他们做任何笔录,更没有做任何外围调查。
这个问题,曾有记者向相关部门求证,但遭到拒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律师的帮助下,2011年8月,钱仁风向省高院提出再审申请,但很快被驳回。
曾经涌现的一点希望之火,就这样被浇灭了。
杨柱律师没有放弃,他们帮钱仁风向云南省人民检察院提起申诉。
2013年5月,云南省人民检察院受理钱仁风案,启动复查工作。
经过多次查看,他们同样提出一些疑问。
首先是投毒案的性质,警方认定这是灭鼠药中毒案件。
可从中毒幼儿的病历来看,他们的病症与灭鼠药的中毒特征,并不吻合。
而当年的毒物鉴定报告,没有具体数据附在案卷中,查验起来缺乏依据。
另外,当初警方做的S检报告违反法定程序。
一般来说,应该是先做毒物鉴定报告,然后根据报告再确定死亡原因。
但相关部门的检查报告时间,却比毒物鉴定报告时间早了近半个月。
同时,检察机关发现,钱仁风的3份认罪笔录,2份辨认笔录,都不是她本人签的,而是当时提审她的侦查员签的。
这样,作为证据的笔录,其可信度和真实性存在严重瑕疵。
加上之前的种种疑点,云南省人民检察院认定,钱仁风有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为此向云南省高院提出再审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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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晓娜副教授谈钱仁风案)
2015年5月,云南省高院再审钱仁风案。
侯磊等幼儿的中毒症状与灭鼠药症状不符;
毒物鉴定报告缺乏数据支撑;
现场提取物没有进行指纹鉴定;
指认笔录存在替签行为;
毒物来源、投毒时间、范围、方法等存在诸多疑点。
基于以上认定,2015年12月21日,云南省高院撤销原判决,钱仁风被无罪释放。
当手握来之不易的判决书时,钱仁风觉得自己重获新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泪水终究还是如决堤洪水,汹涌袭来!
从2002年到2015年,13年,5051天。
终于等来为自己洗冤的这一天,只是这个时间有点长!
许多人为她感到庆幸。
但对钱仁风来说,她失去对父母的尽孝机会。
而这种机会,一去不复返,金钱无法买回来。
她最对不起的的人就是父母。
多年来,父亲拖着年迈的身躯,砸锅卖铁,坚持为女儿奔波。
母亲因为对她牵肠挂肚,常常握着钱仁风的照片,久久不肯松手。
2015年4月,母亲病逝,距离她无罪释放仅差8个月。
钱仁风最终未能与母亲见上一面,等她回家后,只能面对母亲的遗像放声大哭。
蒙冤入狱的13年,钱仁风和她的家庭失去了太多、太多……
当年离家,钱仁风仅仅花了几个小时,而如今回家,她却用了13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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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风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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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凶何在?还我清白
面对含冤入狱一事,钱仁风提出955万的国家赔偿。
经过慎重审定,云南省高院最终向钱仁风赔偿172万余元,高院副院长亲自向钱仁风鞠躬道歉。
钱仁风接受了道歉,但她表示,绝不原谅让她蒙冤的人。
她希望,早日找到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拿到赔偿款之后,钱仁风没有忘记当初帮助过自己的人。
她拿出一部分钱,摆了20桌酒席,感谢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亲友,还帮家里还清这些年的欠债。
她最应该感谢的,还有杨柱律师,他给了钱仁风第二次生命。
没有他,她不可能重获自由。
为了办好钱仁风的案子,杨柱律师自掏腰包,花了16万,钱仁风拿出28万作为酬谢。
杨柱律师也不矫情,欣然收下。
他说:“受之无愧。”
而最让钱仁风不能放下的,就是本案的真凶到底是谁?
真凶一日找不到,她就不能彻底清白。
杨柱律师曾提出,追求朱梅的两个人有重大嫌疑,但他没有提供相应证据。
检察院曾对两个嫌疑人展开调查,但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与当年的投毒案有关。
更不能推断,警方当年没有对他们进行调查,是故意为之。
根据掌握的情况,检察院很难再进一步查证下去。
相关部门认为,法院再审认定钱仁风无罪,并不表示她真的与本案无关。
她的行为特征、心李特征,包括笔录供述,在逻辑上还是很合理,并不像人为伪造出来的。
法院改判她无罪,并不代表她完全无辜,只是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作出的公正裁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的许多事实已经很模糊。
真相可能很难揭开,这个案子或许成为一个谜。
早在2015年时,有关方面就称成立调查组,启动钱仁风案有关人员的问责程序。
但至今,都没有看到相关的处理结果。
2021年,全国开展政法系统教育整顿活动。
一批徇私枉法、滥用职权的公检法人员纷纷落网,受到惩处。
但当年审讯钱仁风的三个办案人员,依然在重要岗位任职,让人费解。
真凶逍遥法外,办错案的人提拔重用。
虽然钱仁风重获自由,但心中却留下永远的遗憾。
提及真凶,钱仁风曾一度情绪失控,嚎啕大哭:
为什么要冤枉我?什么时候能还我清白?
其实,同样陷入痛苦的,还有被害幼儿侯磊的父母,当年的幼儿园园长朱梅一家。
侯磊的父亲无法释怀。
恨了十几年的钱仁风不是凶手,他要求警方捉拿真凶,给死去的女儿一个交代。
而朱梅一家一直生活在恐惧之中。
投毒案后,朱家屡遭威胁,只要真凶一日不归案,他们就无法安宁。
可以说,查找真凶,成了所有涉事人员共同的心结。
是的,找不到真凶,许多疑点就无法解释,这个心结就无法打开。
本来正义已经迟到,如果再打折扣,会加深残缺的遗憾,也可能为未来的公共生活埋下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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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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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
钱仁风案能得到翻案,并获得国家赔偿,虽然没有达到当事人预期的目标,但毕竟体现了法制的进步。
2016年,钱仁风案件再审改判团队当选当年的法治人物。
再审改判团队包括杨柱律师、云南高院、复检的检察官等。
这是多方合力平冤的结果,渗透着保护公民权利的宪法精神,体现了法律共同体并肩努力的法治力量。
一个人起伏跌宕的命运,离不开特定的时代背景。
曾经,钱仁风深陷囹圄,她和家人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如今,钱仁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她孝敬老人,有了女儿,努力工作。
在同事的眼中,钱仁风做事谨慎认真、工作细心负责,这让她很有成就感和满足感!
她正在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在丈夫与女儿的陪伴之下,她会越来越幸福。
我们也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在新时代,随着法治建设深入推进,法律会更好地维护社会的安定以及团结!
不管是身处高位,还是身价上亿,只要触碰法律的底线,必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希望钱仁风之类的冤假错案,不再发生;
也希望所有人,能及时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和法律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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