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家庭职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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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氏族部落时期,人们结成家庭,只是自然而然的过程,甚至根本没有固定的伴侣,而是母系氏族社会、父系氏族社会。男女两两结合,生下孩子之后,由氏族部落统一抚养,并不会给青年男女带来很大的负担。家庭似乎是氏族部落的简称。也就是说,氏族部落就是一个大家庭,人们分工协作,有猎捕野兽的,有采摘野果的,有缝缝补补的,有抚养孩子的等等。分工协作之下,氏族部落的生产力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还会产生一定的阶级分化。氏族内部会形成统治阶级,形成被统治阶级。有了阶级分化,就会有私人财产出现。有了私人财产出现,就会有私人家庭出现。统治阶级为了保证长治久安,就要实现权力的世袭,让统治阶级成员之间通婚,不和被统治阶级的人员通婚。如此一来,统治阶级就形成了固定的阶级属性。在东晋有门阀制度,一直到唐朝,统治阶级和平民之间通婚的极少。也就是说,统治阶级内部实现了通婚的可能,而平民之间也实现了通婚,却并不能跨越阶级局限,成为统治阶级内部的成员。

那个时候,对于平民来说,家庭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模式。男耕女织就是理想的生活状态,而生儿育女是很自然的事。不过,他们的子女照样是平民,要想成为统治阶级内部的成员,就要读书,写字,成为知识分子,或者学武,成为武士,到权贵家里做门客,立功之后才可以接受封赏。但是,无论是文士还是武士,立功的并不多,甚至连一个媳妇都娶不到,一辈子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平民家庭的社会职能除了要生儿育女,给社会提供源源不断的劳动力,主要是给农耕文明提供劳动力,就是要保证生产顺利进行。男耕女织的自然经济模式可以供给家庭必要的衣食来源,但并不能大富大贵。农民们都想开了,人生短促,只需要知足常乐,安稳度日就行了。毕竟,农民的性命不值钱,甚至贱命一条,能成家立业就算是过上了幸福的日子。倘若一个做农民的男人连个媳妇都找不到,岂不是让人笑话?

权贵们要保持农民们老实过日子的状态,而且要人们老实顺从,不能反抗,也不能为了阶级差别而愤愤不平。只有保证了农民老实种地的社会状态,才能保证统治阶级持续获得粮食和钱财的模式运转下去。农民要结婚生子,但生下的孩子也是农民。除非隋唐以后,兴科举,农民积攒几代人的努力,供养一个书生,让书生进京赶考,考中了就可以翻身了。倘若书生考不中,就会一直考下去,甚至有的寻了短见。书生大多没有成家立业,毕竟他们没有考中,就算“百无一用是书生”。要是有小姐喜欢书生,小姐的父母一定会横加干涉,因为书生只是潜力股,并不一定考中了做官。而书生自视甚高,没考中就算是落魄了,不一定能娶了小姐,一旦考中,就可能娶了权贵之家的女人,而对以前的小姐始乱终弃。无论是唐传奇《霍小玉传》,还是元稹的《莺莺传》,都有一个始乱终弃的书生。

书生可能会成为统治阶级内部的成员,也可能始终都是平民百姓。倘若他们成了统治阶级内部的成员,就会依照统治阶级的规矩办事,会娶了权贵之家的女人,获得权贵的支持;倘若书生考不中,就会娶了平民百姓家的女人,却始终被人看不起、到了蒙古族统治中原的时候,蒙古族不会和汉族人通婚;满族统治中原的时候,也不会和汉族人通婚。他们保证了统治阶级内部血统的纯正性,后来由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产生了足以颠覆异族统治的力量,统治阶级才允许满汉通婚,倡导满汉一家亲。这个时候,家庭就形成了政治联姻的结构。其实,从汉代的和亲政策开始,家庭就具备一定的政治联姻的职能。即便是老百姓之间的通婚,也有一定的政治属性,起码为农业生产提供了劳动力,生了男孩子可以种地,可以服兵役、徭役。为了保证家庭的稳定性,统治阶级宣扬礼教,要女人遵从“三从四德”,不要女人读书。如此一来,家庭结构中女人就成了洗衣服、做饭、生孩子、织布的角色,而男人能种地,能服兵役 、徭役。女人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能随便离婚,只能男人休掉女人,女人不能主动提出离婚。如此一来,就会保证家庭结构的稳定,也能保证家庭内部劳动力的持续输出,从政治结构来看,平民家庭的主要职能就是源源不断地为统治阶级提供钱粮。统治阶级的家庭除了政治联姻的关系,就是保证统治阶级利益,而且要世世代代做权贵。

到了现在,资本渗透进社会每一个角落。婚姻关系再也不是女人对男人的依附关系,而是一种男女自由结合的关系。结婚之后,男女会组成家庭。家庭成了男女共同维护的经济体。生了孩子之后,孩子成了男女共同的投资品。家庭结构并不稳固,可以随时分崩离析,可以随时重新组合。即便很多家庭打乱次序,重新组合,也不会破坏社会生产结构。工作和家庭结构没有必然联系,不像古代女人没社会地位,必须依赖男人,才能保证家庭结构的稳定,保证农耕文明的持续发展。男女自由结婚,会促进经济发展。买婚房,买汽车,买家具,买新衣服,筹办宴席,举办结婚仪式,都要花钱,而越是这样,就越能刺激经济发展。即便离婚率很高,也不会导致社会大乱。毕竟,已经不是农耕文明时期了,工业文明需要有人身自由的劳动力,也需要劳动力持续输出,需要不断刺激消费,才能保证资本持续增值。

男女结婚更像一门生意。男女成了生意上的合伙人,即便没有爱情也能结婚,甚至可以包养,可以长期做情人,做小三等,可以保持长期的婚外恋,可以长期同居而不结婚。毕竟社会进步了,家庭的职能正在消解。一些人只是同居,并不结婚,即便生了孩子,也能照常上户口,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也就是说,结婚不结婚没关系。没结婚,只是同居,也算是组建了家庭。家庭有自己的职能,除了传宗接代,提供持续输出的劳动力,就是共同分享资源,共同发展了。如果两个人志同道合还算是好的,倘若不能志同道合,就只能分道扬镳,或者凑合着过。

只要男女都有钱,家庭结构就没必要那么保守,也没必要那么正规,甚至根本不需要家庭结构,只是保持松散的男女关系就够了。倘若男女都没多少钱,组建家庭之后,就会节省着过日子,有了孩子之后,更要节俭,不然孩子就不会获得好一点的生活。一些女人趁着年轻,离了好几次婚,嫁了好几次人,也收了不少彩礼钱。家庭被当成临时赚钱的工具,似乎并不是古人能够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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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职能变化了,有家庭没家庭无所谓。经济高速发展,只要人们手里有钱就能生存,没必要为筹建家庭大费周折。看看单身的男女有多少,再看看信奉不婚主义的男女有多少,人们就明白家庭职能的消解问题了。即便组建了家庭的男女也只是不同的劳动力而已,并不一定为家庭负责,也不一定为孩子负责。当然,很多家庭都在履行家庭的职能,却并不能对抗资本和权力的支配,也就算是临时的社会单位,随时会分崩离析。毕竟,人的寿命有限,只能在有生之年组建家庭,并且为家庭发展努力奋斗。倘若一个家庭少了主要的劳动力,就会很快出现问题,甚至直接解体。古代女人还遵守礼教道德,而现在女人早就和男人一样世俗和风流了。或许,这正是资本和权力的作用,也是家庭职能消解之后的结果吧。